第9章 是不是给你好脸了？

    穆凡站在洞口，远远望见一团黑影从树林中穿出，眨眼间已到了山脚下。那是昀澈的黑豹形态，背上骑着锦茉，一人一豹如离弦之箭般冲来。
    他眯起眼睛，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以昀澈的性子，从来都是躲着锦茉远远的，更别说骑在他背上了。
    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豹在洞前刹住，锦茉跳了下来，怀里抱着各色药材，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她抬头看见穆凡，眼睛一亮："云恒怎么样了？"
    "退烧了，但精神还不好。"穆凡声音平静，目光却落在她身后变回人形的昀澈身上。
    昀澈脸色铁青，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甩开衣角上的尘土，大步走向自己的洞穴。
    "我去看看他！"锦茉一路小跑进了洞内。
    云恒蜷缩在干草上，身子不再滚烫，却虚弱的厉害，眼皮耷拉着，毛发无光，呼吸浅而快。
    见到锦茉进来，小狗耳朵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期待。
    锦茉轻手轻脚在他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抢来的药，仔细挑拣。
    "别怕，有药了。"她声音轻柔，像哄小孩一样。
    锦茉找出几味药材，用小石碗研成细末，加入清水调成粘稠的药膏。那药膏呈现出淡绿色，散发着苦涩的草木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在云恒的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一件珍宝。
    小奶狗起初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甚至发出了满足的哼哼声。药膏清凉，驱散了伤口的灼热感，带来一丝舒缓。
    穆凡站在洞口，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他转身走向昀澈的洞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穆凡开门见山，声音低沉。
    昀澈靠在石壁上，神色不自然的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被锦茉感动到了，然后心甘情愿的驮着她回来的吧！
    穆凡抿紧嘴唇，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昀澈和锦茉之间竟然有了秘密。
    他明明才是和锦茉最亲近的人，明明他们之间有过肌肤之亲。他救过她的命，她也为他挡过鞭子。
    可现在，昀澈却和她有了连他都不知道的联系。这个认知让他心中一阵刺痛。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锦茉！你给我出来！"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宁静。
    穆凡和昀澈对视一眼，同时走出洞穴。
    一群人浩浩荡荡站在外面。
    巫医领头，族长跟在一旁，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雌性，个个面露看好戏的表情。
    巫医脸上挂彩，鼻青脸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族长大人！您的好女儿不仅打了我，还把我的药全抢走了！"巫医声音尖锐的控诉。
    锦茉闻声从云恒的洞里走出来，冷冷地看着巫医表演，嘴角挂着一丝讥讽。全抢走了？真会吹牛！不就拿走了一点点嘛！虽然可能真的有点多，但也不像她说的那么多吧！
    族长眉头紧锁，神情异常为难。
    巫医在每个族群都是地位极高的存在，巫术传承不易，医者稀缺。若是族群里失去了巫医，后果不敢想象。
    "茉儿啊，"族长叹了口气，走到锦茉面前，声音低沉，"你看是不是该给巫医道个歉？"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是她说话难听！还肖想我的兽夫！"锦茉声音提高了八度。
    沭阳和书翎也闻声而来，站在各自洞口，冷眼旁观这一出闹剧。
    巫医阴测测的看向锦茉“一个兽夫而已！本来就是个物品，再说了！等我玩腻了就还给你就是了！”
    锦茉怒极反笑，一把抄起靠在洞边的木棍，大步走到族长面前："阿父，我的东西，就算不要也没有说给别人的话，我看就是把她捧的太高了！"
    族长愕然，还没来得及说话，锦茉已经转向巫医："我打你轻了是不是？"
    跟来的雌性顿时炸开了锅。
    "听听，这是什么话！"
    "巫医难道就没有错？锦茉不愿意换，她凭什么要强要？"
    "你小声点，巫医金贵着呢！"
    "我怎么感觉锦茉这两天怪怪的！"
    穆凡见状，本能地想上前帮忙，却被书翎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书翎冷冷道，"这是雌性之间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过去说话。"
    穆凡一顿，勉强压下心中的冲动。书翎说得对，在这个部落里，雄性地位低下，他们上去根本插不上话。反而会让锦茉丢了面子。
    而且，他也想看看，锦茉到底会怎么解决这个局面。
    她不是说自己变了吗？真到了紧要关头，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拿他们去做交换的筹码？
    昀澈倚在洞口，面色平静，像是事不关己。
    但在平静的表面下，他的心早已翻江倒海。想起锦茉为他出头的样子，想起她宁可和巫医撕破脸也不肯把他送给别人的坚决，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胸口蔓延。
    锦茉扫了一眼昀澈平静的脸，心中一横，举起木棍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