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灵魂的由来

    满天的火元素星光，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
    “……”
    感受着小太阳熄灭后周围浓郁到快要溢出的火元素，舞台上布兰德的手腕刚一放松，魔法杖便“叮叮叮”落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紧接着，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空洞的眼睛木讷地看着前方，似乎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任何渴望。
    刚才那枚火球的威力，包括布兰德在内，在场的贵族和黎曼帝国大半老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是背对着火球，而且几乎没有来得及做任何防御手段，哪怕火球升到了高空，距离地面非常遥远，能量衰减得很厉害，投下来的温度也还是在一瞬间烧焦了布兰德的头发以及他身上精美的燕尾服。
    这会儿少年身上的衣服一半是焦黑色，一半是黄褐色，后背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烧焦痕迹，缺口内部满满的都是被烫得发红的皮肤。
    先前火球发出的光芒，甚至直接吞没了他的影子。
    这得是多可怕的明亮度才能达成的效果？
    最可怕的是……那枚火球是直接受爱尔琳妮控制的。
    可控火球，一般只有中级大魔导师以上级别才能做到。
    是“大魔导师”不是“魔导师”。
    这个级别，几乎已经半只脚踏入“神”的境界。
    而且，最恐怖的是，那枚火球的威力以及火球上那可以瞬间让黑夜变白昼的可怕能量，就算是真正的大魔导师来了都不一定能凝聚出来。
    换句话说，这个叫“爱尔琳妮”的小妹妹，实力基本已经接近人类魔法师的极限——“火神”。
    她想要炸死这个广场上的任何人，都是轻而易举。
    不，别说这个广场了，如果刚才她没有选择让火球升至高空，而是令其在这片小广场爆炸的话，那么黎曼帝国大半个王宫都要完蛋。
    那样的话，包括附近的教皇在内，所有人……都得死！
    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魔导士能处理的问题了。
    比武大会的结果是什么，也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爱尔琳妮基本就是一个人形自走核弹，可以轻松毁掉一座城市的那种。
    任何人，如果惹这位小公主不开心了，她可以直接让全城的人陪葬。
    在这样的前提下，只要教皇不是傻瓜，三分钟之内一定会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对爱尔琳妮，还有佩奥里斯塔献上自己的一切真诚。
    “看样子……是你输了哦？小少爷。”
    恍惚间，布兰德看到花栗鼠休嘉落到了自己的面前，从裙子口袋里摸出了最后一枚水晶，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了下去。
    “boo！”
    “嘻嘻，那今晚属于我的舞台就结束了。”
    看着水晶内部的同位火元素已经被激活，休嘉将引爆器放到了布兰德的手上，一个起跳离开了现场。
    “再见啦布兰德小少爷。”
    “还有佩奥里斯塔的小妹妹，合作愉快！”
    身形化作火蝴蝶的休嘉声音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了远方的小树林里。
    “……”
    目送着少女离开，爱尔琳妮将小脑袋微微从枕头里抬起来了一些，眺望着小树林的方向。
    “……”
    “嗯，我是花栗鼠，奥斯本被彻底激怒了。”
    在龙族优秀的听力下，爱尔琳妮听到那个方向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斯维因联系了一个叫‘哈维’的人，老爸你帮忙查一下这个哈维是谁。”
    “什么？”
    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哈维？！那个塞拉斯的高级雷魔导师？”
    “雷魔导师？”
    “没想到他们还留有这么强的后手……不过也是，奥斯本家族毕竟背靠一个国家。”
    “花栗鼠，你听好，哈维是一名高级雷元素魔导师，比你高了整整两级，而且雷元素是克制火元素的，你不要和他硬拼。”
    “知道，我现在已经离开会场了，那个雷魔导师估计再有不到一分钟就会追过来……等等。”
    “哟哟，我说这是谁呢，怎么森林里会有这么可爱的一只小金丝雀呀？”.
    伴随着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爱尔琳妮感受到空气中似乎闪烁起了怪异的电弧。
    “小金丝雀打算去哪里玩呀？和叔叔一起去好不好？”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艺名是金丝雀？”
    “哎？怎么突然跑了？金丝雀只有在鸟笼里才是好宠物……”
    “……”
    “花栗鼠？花栗鼠！听得到吗？”
    “听着花栗鼠，对方是雷魔导师，雷元素魔法师几乎所有的强力技能范围都非常大，你现在立即往市区的方向跑，城市里人多，他不敢对你下死手的！”
    “老爸，对方可是塞拉斯派过来的杀手，怎么可能不敢对平民下死手嘛？我要是跑进市区，到时候不得血流成河……”
    “我已经在往王宫方向赶了！你赶紧朝着市区……”
    “没事的老爸，我一个人能应对，可不要小看一只花栗鼠的逃跑能力呀！”
    “喂？喂？你……”
    “……”
    小树林里的电弧和声音，消失了。
    在原地等候了几秒钟，感觉那只“花栗鼠”似乎不会回来了，爱尔琳妮犹豫了一下，转向了前方的布兰德：
    “如果你没有别的要求的话……我要下去吃饭了。”
    之前花栗鼠来到佩奥里斯塔家族的时候就和爱尔琳妮还有碧洛迪丝约定好了今晚的“计划”。
    说是合作计划，其实也只有花栗鼠那边单方面在执行。
    花栗鼠对爱尔琳妮的要求只有一个，让她在晚上的比武大会中，尽可能用最震撼的方式赢下比赛，剩下的事情她会负责解决。
    爱尔琳妮能想到的“最震撼的方式”就是坐到比武台上一动不动让布兰德全力输出直到他绝望，然后丢一枚小核弹到空中震慑一下了。
    过继到佩奥里斯塔家族的这几天，我们的龙族小公主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家族的人被欺负。
    不是直接到领地挖苦嘲讽，就是在各种场合出言挑衅。
    明面上已经这么张扬了，背地里那些家族对佩奥里斯塔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还不得而知。
    今晚的这枚火球，其实就是爱尔琳妮在警告这些家族的人——再乱来的话，别说你们家族，整个黎曼帝国我都能给扬了。
    “你究竟……”
    爱尔琳妮可爱的瞌睡嗓音将布兰德从迷茫中拉回了现实：“你究竟是谁？”
    “佩奥里斯塔最小的女儿，爱尔琳妮·佩奥里斯塔。”
    对此，爱尔琳妮只是平淡地说着，踩着龙舞步朝原先的座位小跑了过去。
    “我去吃饭惹。”
    “……”
    ……
    另一边，米纳尔学院养老中心。
    “相关资料都在这里了，等学院招生那天你直接过来就可以，我已经和老师们打过招呼了。”
    将一大叠羊皮纸分类整理好递给了眼前的黑发青年，沙漠龙阿依夏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纳斯德大人。”
    黑发青年一边收拾文件一边漫不经心道：“嗯？”
    “就是……你的女儿，当时你和法芙娜太太都没有调查过她的情况吗？”
    阿依夏压低了声音：“龙族数亿年的历史，可从来没有黑暗龙跟圣龙生孩子的案例。”
    “我找龙岛那边的老家伙讨论了一下，结合当时我们的情况，有一个比较可靠的说法是……”
    黑发青年耸了耸肩，说道：
    “我和法芙娜打了几万年，具体来说……是九万八千年，打得最激烈的那一天，我们都急眼了，各种用出了最强的禁咒魔法，阴差阳错打破了次元壁。”
    “在那天的冲击中我和法芙娜都受了重伤，连灵魂都出现了破损，我们彼此被震出来的灵魂气息刚好被一闪而过的次元裂缝吸了进去，汇聚在了一起，流向了次元洪流。”
    “由我和法芙娜灵魂气息混合成的意念体在次元洪流中飘荡了几千年，一直到法芙娜尝试着生下第一枚龙蛋的那天刚好又飘了回来，进入了龙蛋内部。”
    说到这里，黑发青年苦笑了一声：“我估计这么多巧合我们这辈子只能搞出来一次，别的黑龙或者圣龙也没有我和法芙娜那么强的禁咒破坏力，打不破次元壁。”
    阿依夏瞪大了眼睛：“那你的这个小女儿……”
    “嗯，她在次元洪流漂泊的过程中应该看到过什么，比如去了另外的世界，或者……曾经提前诞生过一定的自我意识。”
    将羊皮纸尽数收好的纳斯德笑笑：“不管怎么样，至少在灵魂和气息上我能确定她是我们的女儿。”
    “而且，我们这些已经将魔法修炼到顶级的老家伙如果还想有所突破，估计到时候就只能指望我们的女儿了，因为她是记录中唯一一个进了次元裂隙又回来的，没准那里面就埋藏着关于世界真相的秘密。”
    “就是可惜……我们给不了爱尔琳妮弟弟或者妹妹了，光是生她一个我和法芙娜就已经付出了那么巨大的代价，再来一次先不说还能不能打开次元裂缝，光是像那天那样维持两个超级禁咒的魔力就够我们俩受的了，我们的灵魂力量也没那时候那么强了。”
    “难怪这一百年你对她那么严格。”
    阿依夏感慨道：“所以你们才决定送她去佩奥里斯塔？”
    “是啊，这样至少她的童年可以相对完美一些。”
    黑发青年背起背包，朝阿依夏挥了挥手。
    “走了，等开学那天我再来跟你叙旧。”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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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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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