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类与龙族的代沟

    考虑到带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还有两枚六阶冰晶石长时间待在野外容易招来奇怪的目光，尽管不是百分百确定货车里面的那些财宝和武器道具是不是“龙族”帮忙搬运过来的，朱莉安娜和卡拉秋还是一致决定——先把东西搬回去再说。
    于是，两人就地埋葬了价值不菲的颰马，让随从将骑过来的马匹固定到了马车上，以最快的速度朝黎曼帝国奔去。
    “还真的是六阶冰晶石……”
    颠簸的马车上，朱莉安娜打量着手里充溢着满满冰元素与魔法能量的宝石，惊叹不已。
    她们都是魔法师，对于这类可以视为魔法师第二生命的晶石自然再熟悉不过。
    晶石这种东西只能天然形成，例如“冰晶石”只有在极寒之地一些冰元素多到要溢出的地方才有概率生成，越高级的晶石对环境中元素量的要求就越高，生成的时间也越久，像5阶冰晶石只能在平均温度为零下两百多度且诞生了“原石”的地方才有概率出现，生成的时间至少是500年。
    至于6阶及以上的冰晶石就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了，这东西非常任性，但凡环境出现一点点不满意便立即停留在5阶而不会继续往上成长——吹过的风中有异味，不升阶；最近几年都在下雨，不升阶；地震导致周围的冰层破裂有泥土冒出来了，味太大，不升阶……
    哪怕是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黎曼帝国，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搜刮到了1枚七阶火晶石和3枚六阶雷晶石，尤其是那枚七阶火晶石，据说它被安置在了王宫深处，由历代教皇看守。
    也正是因为有这颗火晶石坐镇，两百多年下来邻国每每想要打黎曼帝国的主意都会暗自掂量掂量。
    这也是朱莉安娜在听到妹妹卡拉秋说“森林里跑出来一个男人送了我两枚6阶冰晶石”会认为是天方夜谭的原因。
    类比到地球，6阶冰晶石就类似航空母舰，卡拉秋的这句话无异于“我出海捕鱼，突然有只海龙兽冒出来送了我两艘航母，让我帮他养孩子”。
    然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还真的有两艘航空母舰。
    “看样子传说中龙族挥金如土，并且掌握着绝大多数财富的传闻是真的。”
    将六阶冰晶石还给卡拉秋，朱莉安娜想了想：“这个东西我做不了主，回去后只能问问林顿叔叔他们了。”
    6阶冰晶石确实非常稀有没错，对魔法师的提升也非常巨大，然而问题是……无论朱莉安娜和卡拉秋都不是冰魔法师，以她们目前的魔法师水平也用不上这种级别的道具。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卡拉秋点点头：“这东西太可怕了。”
    可怕嘛？
    姐妹俩旁边抱着黑白枕头的爱尔琳妮想起了自己家龙林水晶王宫的后花园。
    那里全是这种6阶冰晶石，跟建筑工地里的沙子一样，到处都是。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种石头的颜色很贴合水晶王宫这个主题，夜里还会发出很漂亮的冰蓝色光芒，所以用来铺路很合适。
    爱尔琳妮甚至记不清水晶王宫附近铺了多少这样的冰晶石。
    别说6阶冰晶石了，在龙林，7阶、8阶的晶石基本都是装饰品，要么用来铺路要么用来给什么家具染色，只有9阶或9阶以上的宝物才会被认真对待。
    “那个男人把晶石给你的时候有没有显得很心疼的样子？”
    “完全没有！他就像丢给了我一块用不到的石头一样，很随意地就……”
    “我的天，这可是6阶晶石，他真的一点也不心疼吗？”
    “至少我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心疼的。”
    “这龙族也太可怕了，按照你的描述，能抗住‘火龙卷’，然后轻松解决龙翼石像鬼，龙族的实力至少也有中级魔导师水平。”
    “不一定吧？毕竟是上古生物，我猜他们也许有大魔导师水平？”
    “……”
    马车里佩奥里斯塔姐妹俩的谈话让爱尔琳妮简单认识了一下这个世界。
    嗯……首先，这似乎是一个人类地位相对比较低的高武世界，一些高等种族例如龙族、翼人族之类对世界有着近乎绝对的统治能力。
    不过，无论是龙族还是翼人族，亦或是一些魔力强大的魔兽、圣兽，他们对于干涉人类世界的欲望基本没有。
    因为人类的各种纷争在他们眼中跟“两只仓鼠为了一颗瓜子打起来”差不多。
    像龙林里的某位冰龙阿……冰龙姐姐伊贝尔，那是爱尔琳妮在龙林生活的这一百年时间里少数叫得上名字的巨龙，冰龙伊贝尔可以一觉睡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睡醒后到外面走走转转，感觉没什么事情做又回到冰窟继续睡觉了。
    这也是大多数龙族的日常。
    哪怕是生活在龙林外围米纳尔森林里的伪龙也是几百年都不会在人类世界露面一次，它们算半个元素生物，每天除了睡觉吸收空气中的元素就是和朋友吹吹牛聊聊天，不知不觉就是几百年过去了。
    百年时间对于人类，那就是一整个朝代。
    如果把龙林和栖息着一些远古种族的森林或者沙漠比作占地球面积70%的海洋，龙族和人类就像是爱尔琳妮生活过那个地球“深海大王乌贼”和“陆地人类”的关系。
    假设曾经那个地球的深海大王乌贼拥有毁灭全人类的魔力，但是它们性格比较平和，基本不会浮出水面，经常一睡就是几十年几百年，那么在大陆上生活的人类自然也不会闲得没事干潜到深海去看看海底有什么，对“大王乌贼”的了解也顶多存在于传说之中。
    几百年时间，陆地上的人类每隔七八十年就打一次世界大战，连核弹都造出来了，而深海里的乌贼只是睡一觉，一个朝代就过去了，核弹对它们而言威力和一个小火球差不多，所以它们并不在意。
    伊芙大陆这边，几千年过去，人类换了一个又一个朝代，而龙族只是眼一闭，一睁，出门转一圈打个哈欠，这个朝代就结束了。
    这也是朱莉安娜和卡拉秋等人对“巨龙”的理解和真实情况存在极大误差的原因。
    他们只知道巨龙很大，很危险，却对“有多大”“有多可怕”没有一个具体的认识，毕竟千百年来人类对龙族的记载压根就没多少，有也是古书古文字，没人有兴趣查阅。
    就像爱尔琳妮在地球生活的时候每天都忙着上班赚钱，不会有兴趣去翻阅用古文字书写的《山海经》一样，更不知道《山海经》里记录的怪兽有多大多凶猛。
    “嗯……那个……”
    可能是见某只小萝莉一直在抱着枕头打哈欠没有说话，卡拉秋主动找话题道：“爱尔琳妮妹妹，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诶？”
    爱尔琳妮故意歪了歪小脑袋，装作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我睡觉的时候吗？”
    “啊……想不起来就算了。”
    卡拉秋连忙换了个话题：“带你过来的那个男人……是龙族吗？”
    爱尔琳妮点头：“是的。”
    这个倒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原来真的是龙族。”
    卡拉秋感慨道：“他把你养这么大……平时你们在森林里都吃些什么呀？”
    “龙奶，奶酪以及一些烤肉什么的。”
    “哦哦，听上去挺不错的。”
    说到这里，卡拉秋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后面的问题该不该问。
    “那……”
    最终，这名少女还是开口了：“我看你好像从上车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睡觉，现在也是一副睡不饱的样子，是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吗？还是……”
    “算是某种小毛病吧。”
    爱尔琳妮坦白道：“我一天要睡……呜啊……很长很长的时间，就算醒过来精神也不会太好，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半睡半醒的……”
    果然……
    爱尔琳妮的回答让卡拉秋朝身边的姐姐朱莉安娜投去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刚才看你走路的时候脚是悬空的，应该是用了某种风元素魔法。”
    卡拉秋继续问道：“除了这个以外，平时还学过其它的魔法吗？”
    爱尔琳妮想了想：“其它的魔法？什么类型的？”
    “就是人类的魔法。”
    卡拉秋耐心道：“收养你的是巨龙对吧？他有教过你人类的魔法吗？比如火球术？落雷术？”
    “没有。”
    小萝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没学过人类的魔法。”
    “……”
    听到这里，朱莉安娜和卡拉秋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她们均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模一样的信息。
    ——难怪抚养这孩子需要一枚6阶冰晶石。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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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