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骑士不死于徒手

    视线回到我们的世界主角柯南身上。
    在察觉到唯利是图的洼田无法有那么艺术的审美进行这场堪比舞台剧的袭杀后，重新来到监控室，凭借人小鬼大的人设形象，成功哄骗留守的警方播放录像，在录像中寻找到破案的关键所在。
    靠着三十六倍镜的大眼睛，柯南终于发现隐藏在监控录像中的线索——圆珠笔头。监控中的圆珠笔头，是破损的。换言之，真中老板手中攥着的线索，很有可能并非是他主动留下的。而在现场找到的圆珠笔，则是完好无损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柯南迈着小短腿，连忙回到展厅确定自己的猜测。
    正如名侦探所料，被装在证物袋中的纸张上面布满划痕，可以想象，那个男人在生死关头，究竟有多绝望。
    这就好比你在参加高考，结果做到作文的时候发现笔没油了，更绝望的是你发现自己算错了时间，还有五分钟就收卷了。
    是个人心态都会崩。
    柯南怀疑真中老板在被盔甲骑士提起来的时候，精神状态都是恍惚的，还没有从大喜大悲中回过神来。
    既然洼田不是凶手，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柯南低头思索，很快就联想到之前声称洼田是自己安排去做事的落合馆长。
    是啦，就是他。只有他，才会想到利用美术馆的监控陷害洼田！
    “警官，我们找到了凶手佩戴的盔甲！”
    正在柯南想要寻找落合馆长踪迹的时候，姗姗来迟的警视厅调查组带来了证物——染血的盔甲。
    “是在洼田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发现的！”
    “不可能！”
    洼田发出高分贝叫声，反应迟钝的家伙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凶手想让他去蹲监狱。
    “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要相信我啊！”
    无力争辩的洼田只能通过音量来为自己增加信心，可是在场的人会相信他的话吗？
    不会。
    在讲证据讲逻辑的时代，你拿不出证据，你就是凶手。听上去很无情，但确实是最公正的做法。
    无论是警察还是美术馆员工，所有人默都默看着大呼小叫的洼田，在心中给这位本身就具有不小污点的男人判下罪名。
    “等、等一下！”
    发现真相的柯南急了，顾不得隐藏身份，张口就准备把自己的推理说出。
    “真正的凶手是……”
    “洼田不是凶手！”
    沉稳有力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落合馆长背手走来，开口就是一段惊呆众人的爆料。
    “凶手不是洼田，我才是真正的凶手。那张纸上的字迹是早就写好的，真中用的那支笔其实是坏的，为的就是陷害这个不珍惜美术品的混蛋！真中用的那支笔，在我这里！”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落合馆长从口袋中缓缓拿出被调包的圆珠笔，一脸平静地交到处于石化状态的目暮警官手上。
    “谢……谢谢。”
    目暮豆豆眼，内心产生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这场景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果然……又是他！”
    与其他人不同，小柯南注意到了跟在落合馆长后面的八重悠，意识到自己又被人家抢先一步。
    可恶！
    气呼呼的小柯南溜到八重悠的身边，毫不客气地拉了拉八重悠的衣袖，示意对方蹲下来。
    反正我在这家伙眼里是个叛逆的私生子形象，稍微不客气一点也没什么。
    这是柯南的想法。
    但是前世见过无数熊孩子的八重悠怎么可能惯着他。
    “我刚好看见落合馆长调换圆珠笔，就和他聊了两句。”
    没有掩饰自己声音的意思，八重悠平静的话语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目暮警官：“……”
    毛利小五郎：“……”
    洼田：“……”
    落合馆长：“……”
    柯南：“……”
    毛利兰等一干吃瓜群众：“……”
    '我就说为什么这么眼熟嘛！'这是想起了云霄飞车案件的目暮。
    '臭小子也不知道先告诉我刷业绩！'这是感觉被徒弟背叛的毛利小五郎。
    '@#%^*#^%'这是心情大起大落，心怀怨念的洼田。
    '……'这是已经不想吐槽的落合馆长。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感觉自己输得莫名其妙的柯南。
    '这瓜真香！'这是吃瓜群众的心声。
    “咳咳，正如八重小哥所说，我调包的时候被他目击了，然后被他一顿数落，也是看开了。”落合馆长干咳两声，将画风变得古怪的话题拉了回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为的就是解决真中，以及洼田这个不热爱美术的混蛋。”
    洼田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更多的却是惧怕。
    像他这样只注重金钱的人，本没有资格呆在美术馆，幸亏他有个是美术馆老员工的爹，但正是因为老洼田的嘱咐，他才知道自己的馆长有多可怕。
    那可是一个人将一间美术馆熬过五十个春秋的狠人。
    即使现在知道了对方想要陷害自己，他也提不起报复的念头。
    长久以来的恐惧可不是一时激愤就能消弭的。
    “馆长……怎么会……”
    与洼田不同，一直将落合馆长视为偶像的饭岛有些难以接受，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颓废地低下头。
    他明白自家馆长是因为废弃美术馆的事情杀死了真中老板。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馆长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饭岛暗自握紧拳头，却又无奈松开。
    真是可笑，挺过了战争年代，挺过了重建岁月，挺过了金融危机，却没有挺过这可笑的并购。
    “饭岛，不需要自责什么，留给你的岁月还有很多。”走到饭岛的身边，落合轻轻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
    饭岛是被他直接从美术学院招过来的，一直被作为继承人培养。也正因此，他才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年轻人因为这件事产生心魔。
    “骑士终究是属于旧时代的产物，没有资格在站在这个新时代的舞台上，没落是必定的，只不过结束的舞台我有资格自己选择罢了。”
    “警官先生，侦探先生，你们知道那幅《天罚》的含义吗？”
    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对视一眼，摇摇头。
    “正义的骑士虽然制服了恶魔，但他同样也遭受了罪恶之血的洗礼，这也代表着他本身受到恶灵的污染！”
    “屠龙者终将为龙。我这个守护了美术馆一辈子的骑士，在杀人的那刻起，就再也没有机会守护这座美术馆了。”
    “所以，饭岛。”落合馆长背过身去，“我已不再是这间美术馆的馆长，只不过是个罪恶的杀人鬼罢了。你无需为了一个杀人鬼自责不已。”
    “即使这次我侥幸逃脱，天罚也会在不久的未来降临。”
    天罚？不久降临？认真听讲的柯南面露疑惑，不明白这是指什么。
    还有比法律惩罚更加可怕的惩罚吗？
    柯南眉头紧皱一阵思索，却是完全没有头绪。
    再抬头时，落合馆长已经在警察的包围下向着展厅外面走去。
    在走到八重悠身边时，老人停下脚步问道。
    “八重先生，你听说过骑士不死于徒手吗？”
    “听说过。”八重悠眼皮微跳，心说那不是长江骑士的招式吗？
    “骑士不死于徒手，在老头子我看来，是说放弃骑士剑的骑士，就已不再是骑士，而手握骑士剑的骑士，将永远活着！”
    这话说的，历史上战死沙场的时候，手握武器的人可不少。
    八重悠撇撇嘴，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老家伙还给我打哑迷呢。
    算了，毕竟是我自己招的孽。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哦？愿闻其详。”
    “骑士剑的传承是骑士不死于徒手的真正原因。只要传承不断，骑士这个职业也就永远存在。”
    八重悠看着落合的双眼，平静问道：“落合馆长，你认为呢？”
    “我认为？我认为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什么高兴的事情，老人放声大笑，吓得身旁的警察都是一僵。
    然而，不等警察反应，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脚步轻松，甚至有些欢快。
    如同沾染魔血的骑士，坦然接受自己最后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