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吴劲问话青楼女 舅父兼程送地契

    丁大人命吴劲去查沈括和石一武的案子，府衙上下，凡认丁大人的蜀川商贾皆知，只要与元贼挂了边，那丁大人无论大小必会过问，其背后因由，无人知晓……
    5年前，丁壁大人妻母原在蜀北老家，托雷帅大军起兵首犯大宋，一路军队由蜀北进战，八十七岁的老母与妻儿沿山路逃出，两车五人，丁母，丁夫人，管家与一儿一女皆被蒙军追逼，至崖口人车滚落，丁大人闻迅赶到，人车已不见踪迹，只好就地立碑，到现在也未寻到尸首，丁壁来这蜀川任巡抚，未与一人提及……
    如今丁壁大人孤寡一人，一心只扑在与元蒙战事，不顾其他……
    吴劲得令，带了两个兵士首来玉香鸾……
    这玉香鸾各姑娘见来了位年轻俊武的将士，各个不能自己了……七嘴八舌地论着：“这等英武俊姿的将士，不知道是来找谁的？……”
    “你这儿有个蔷儿姑娘……？”吴劲问那呆愣了的老鸨，“噢……有，官家可有事找她？”见吴劲身披铠甲，老鸨心里寻摸着穿着官服来这地儿，是何来意……
    “府衙都慰，找她问话”吴劲不啰嗦，立拿出了都慰令，老鸨颤颤地道：“楼上……”
    吴劲与兵士几步便上了楼，“蔷儿姑娘……”
    “在这儿呢”一声音尖细娇小姑娘出屋门
    “屋里呆着”见蔷儿从屋里走出来，吴劲冷着脸下令
    “这……”见了吴劲那如霜般的脸，吓得蔷儿赶紧退回屋内
    “你叫蔷儿”吴劲坐下便问
    “是……大将军，蔷儿有礼了”蔷儿拿捏着嗓门应道
    “好好说话，放开声……”吴劲听那蔷儿尖细的嗓门甚烦，厉喝道
    “石一武，你可认得？”吴劲继续问
    “认得”蔷儿这会儿子知了好歹，这可不是玩儿家！
    “他走前，说了些什么？”
    “说到襄阳送了粮，拿了那另一半银子，就回来赎我，娶我做头人夫人”
    “说送给谁？”吴劲又问
    “这个没说”蔷儿低头，摆弄着衣裙喃喃地问道“他……石一武他怎样了？”
    “他怎找上你的？”吴劲未理睬蔷儿所问，继续问话
    “是沈官人带着他来的，后来有时他自己来，有时和沈官人一起”
    “沈括，对吗”“是……对”
    “沈括来，常找哪个姑娘”
    “红玉姐姐”
    “嗯……行了，哪个是红玉的屋子”吴劲这便要问完了，站起身来……
    “顶头上左边的”
    “行……问完了，莫等石一武了，他回不来了！”吴劲问完了话，这才答了蔷儿前面问的话……
    这雷厉风行的作风，是在府衙多年养成的习惯……带兵参战的将士，凌锐精干、说一不二！
    吴劲按蔷儿指的找红玉的屋子，在门外，瑟瑟婉转的古琴声传了出来，吴劲一愣，马上回了神敲了敲门“红玉姑娘可在”
    琴声断了……里面一女子不卑不亢的应声“请进”
    吴劲推门进去，一愣，这不象是青楼女子的屋舍，竹编的窗帘，地上摆放了一琴一茶台和草垫蒲团，屋里竟不见一样杂乱东西，清爽朴素，雅致地很……
    红玉冷冷地抬起脸：“何事？”
    吴劲缓了口气：“红玉姑娘，沈括最后来此，可说到送粮一事？”
    红玉道：“随意说了几嘴”
    “噢，如何说的？可有说送去哪里？”吴劲打量着这素衣女子……心道：这等气质的女子怎落到青楼之地……
    “襄阳”红玉又答了两字
    “红玉姑娘，沈括可有说送给谁了吗？”吴劲言语中透露着些许尊重
    “没有”红玉仍是一幅淡然无惊的样子
    “那……可有说到粮价或其他？”
    “一两八钱一石，只收了一半定钱”红玉还是没个称呼，只答吴劲所问
    “噢……问完了，红玉姑娘，告辞”
    “恭送大人”红玉起身一礼……
    吴劲有些数了，离开了玉香鸾，脑海里留下了刚才与红玉的问答片断……这女子不同寻常……
    沈括找沈母商议，把岷山地契偷出来……，不然自己小命难保……沈母犹豫着答应了……
    拿到了地契，沈括忙忙地去了赵府
    “舅父……这是岷山地契”
    “嗯……好”赵庄仁拿着地契看了看
    “你先回，在家里好生呆着……别再出去骚弄事儿！这边等有了眉目，我再找你”赵庄仁嘱咐着沈括
    “这，舅父，何时才能有眉目？”沈括放不下心，问道
    “等着吧……有些事，不知比知道要好……”赵庄仁心里早有了主意，这事要办成，石一武这口必得堵死了才行……
    赵庄仁马不停蹄，奔了一日，带着岷山地契来至蔡暨的别院……
    这别院座落汴京边上的长乐山山坡，双门红漆，一匾“长乐府”挂于大门上方，庭院外高墙隔垒，封闭严密，院内中间一水塘，一古榆树于塘内盘根而卧，正堂富丽堂皇，堪比皇宫，后院舍宅近百间，谋士与贴身护卫皆居于后院……这是蔡家秘密处所，非亲信难入此地……
    赵庄仁与门口两护卫说了来意，便被引至东侧小院……院门口挂着，“闲杂禁入”的小牌……蔡暨正与他最亲近的谋士燕卓弈棋……
    “四少……”赵庄仁等对蔡暨的称呼，都隐去了名姓，这是规矩
    “拿到了岷山地契……”赵庄仁擒着小心，开口说话
    蔡暨抬头看了正杵在那里、赶了一天路的赵庄仁……
    “噢……拿来了，放着吧，你去后院休整，奕完棋我找你”蔡暨轻慢地淡淡几句，隐着权抦在握那些权贵们的狂傲自大，不可一视……
    燕卓抬头看看赵庄仁也打了个招呼：“呵呵，赵观察史………愈发硬朗了”
    赵庄仁笑笑：“是……那我先去后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