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触目惊心

    李双晚上前一步：“老怀王与家父素有交情，我是代家父来送老怀王一程。”
    士兵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收回：“三部官员都在里面勘察现场，郡主，九王殿下，您二位确实不方便进去。”
    李双晚是真心来送老怀王一程。
    而且她也想来看看，歹人究竟是如何在瞬间迷晕这么多人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不进去了。”
    李双晚和顾星言正转身要走。
    “让郡主和九王爷进来吧。”
    李双晚听到声音，转身一看，便见是外祖父的老部下，现任大理寺卿孟玉林。
    若她现在的身份是李双晚，是要唤他一声孟伯伯的：“孟大人。”
    孟玉林淡淡点头：“郡主手中抱着什么？”
    “白狐，它嗅觉敏锐，说不定能闻到不一样的气息，我带它来看看。”
    孟玉林嗯了一声，看向顾星言：“九王殿下对我北晋的灭门案也感兴趣？”
    “老怀王为民请命，将百姓的生死放在首位之人，值得任何人尊敬。”
    孟玉林让开一条道，老大人很宝贝这位失而复得的外孙女。
    京兆府、刑部和大理寺三大衙门，这么多人在现场愣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说不定她手中的白狐真能发现点什么。
    李双晚和顾星言一道往怀王府里走。
    怀王府很大，比原先的恒王府都要大上一倍。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九转回廊下悬着十二对错金宫灯，布局清爽中不乏雅致，可见老怀王是一位非常热爱生活之人。
    哪怕如今的怀王府，早已淡出世人的视线，也比一般的世家底蕴深厚许多。
    二人刚踏入后院，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假山旁，池塘边，都有尸体。
    那些人，基本都是怀王府的府兵，故而一个地方都是十数具尸体堆在一起。
    应该是正在巡逻，突然被什么迷晕，齐齐倒地，后被人割喉。
    手法娴熟，一刀毙命。
    确如李叔所说，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
    是什么样的迷药能做到这点？
    李双晚脸色苍白，手已经紧紧捏成了拳。
    白狐似乎也感觉到了女主人心绪的异样，在她的怀里开始躁动。
    顾星言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
    顾星言知道她看见这满地的尸体，想起了什么，也知道她会想到这些，所以才要跟着她一道来。
    轻声道：“别多想，不会再发生了。”
    李双晚深吸一口气，他的手心有厚厚的一层茧子，膈在她手心的薄茧上，让她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二人去了小怀王的房间。
    老怀王和小怀王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放在屋前的空地上。
    二人被砍得七零八落，内脏都露了出来。
    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
    有不少人只看了一眼，便吐得黄胆汁都出来了。
    屋内触目惊心，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
    甚至于还有许多细碎的尸块肉沫。
    没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是绝不可能把人剁成这样的！
    李双晚心脏如被人剜了一块般难受。
    自景章帝登基后，老怀王鲜少出现在人前。
    整个怀王府也只有他和小怀王这个病秧子了，他们早已淡出了世人的眼前。
    重祖孙俩只想安静地活着。
    府里的下人都是在睡梦中被杀的。
    一具具的尸体被抬出来，摆满了整个院子。
    白洪贤、张卯正和孟玉林三人都是一片愁容。
    好不容易查清了付晨晖的死，给太子殿下和大梁使团有了交代。
    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
    结果，这口气才松到半道，这下提到天灵盖了。
    老怀王九十八了，小怀王也不过才十岁的孩童。
    这一老一少二人，会与谁结下深仇大恨。
    二人死得实在太惨。
    王府被灭门，何等大案！
    他们就是不吃不睡，也得把案子尽快查清了。
    昨天，是陆冬青和胡家大姑娘大婚的日子，可谓满城空巷都观礼去了，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杀这么多人，一丝动静也没有。
    “三位大人，老怀王一生为北晋，却惨遭灭门，手段恶毒，太子殿下有旨，命尔等务必在十天内破案。”蔡忠领着两位小太监来传凌恒的命令。
    三人这下更愁了。
    捕头们在细细找线索，但是一丝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
    只知道，杀人者约莫十余人，趁着夜黑，潜入府中杀人。
    但太子下了命令。
    白洪贤一个头三个大：“如果说用迷烟，迷晕在屋里睡觉的下人还可以做到。可这些巡逻的士兵都在外头啊，这么空旷，要一下子迷倒十几个巡逻兵，怎么可能？”
    “饭菜也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没发现有迷药之类的药物。”
    张卯正也是一脸的愁容，他做这个刑部尚书二十来年了，从没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
    “是什么东西能做到在顷刻间，将所有人迷晕？”孟玉林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筹莫展。
    李双晚和顾星言将整个怀王府都看一遍，到处都是在收尸的衙役和查案的捕头。
    二人最后去了厨房，有人在检查饭菜食材，没有问题。
    去看了水缸，水缸里竟没有一点水。
    李双晚微微蹙眉。
    顾星言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星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偌大一个怀王府，从主子到下人，有上百口人，怎么可能水缸里不蓄满水？”
    “你是说，问题出在水上？”
    正在现场检查的其中一人走过来，问道：“郡主，您是说凶手在水里下了迷药？可做饭烧菜时也要用到水，我们来的时候水缸里还有一点水，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还剩多少？”
    “不多，大概小半缸吧，检查了，没下药。而且刚才我们的人渴了，也有几人喝过，都没问题啊。”
    “小半缸水？”
    “对。郡主还是觉得问题出在水上吗？”
    李双晚想了想：“不确定，我只知道一个人一天不吃饭可以，一天不喝水不行。”
    “而且那小半缸水可能只是用来做饭烧菜的，喝的未必会用水缸里的水，一般都是直接去井里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