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淳宁病危

    杨洛淡淡一笑：“真实身份？呵，我当然是才知道，难不成太子殿下以为我比你的锦衣卫，还要手眼通天不成？”
    “我是一个大夫，要买草药，他正好卖草药。他要来盛京，赶巧我也要回盛京，我们一同结伴来了。他在路上受了伤，我是大夫，他便成了我的病人，就是这么简单。”
    “楚州的商贸会，太子殿下应该听说过吧？”
    啪啪啪，凌恒连连鼓掌：“借口找的不错。”
    “太子殿下，小世子……”蔡忠白着脸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洛，“黄太医他们束手无策啊。”
    凌恒深吸一口气：“杨洛，本宫没有那个耐心和你拐弯抹角说废话。你若能医治好本宫的儿子淳宁，本宫便当这位大梁睿亲王世子顾星琅，只是个商人，本宫自会放了你们。”
    “可你若是不能，呵，你和顾星琅，你们二人这条命，今天便留在这里，给我儿陪葬！”
    杨洛嘴角有血丝渗出，来的路上，她反抗，被一个禁军打了一掌。
    冷笑：“在北晋的地界上，出现一位他国皇室之人，您不问罪楚州知守，却来找我一个小女子算帐？”
    “太子殿下不觉得可笑吗！”
    凌恒怔了怔，没想到杨洛不过一个贱民，竟然还懂这些。
    “楚州知守的罪，本宫自会问。本宫只是命令你，医治好我儿。”
    杨洛用力挣脱禁军的桎梏，站起身，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凌恒。
    丝毫没有胆怯：“太子殿下，民女是个大夫，您的儿子身体不好，要求我给他看病，好好说便是。派人去人民医院请，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如今太子这般作为，呵，既然求我救他，求人便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放肆！”东宫总管太监大喝一声，“杨洛，你不过一介平民，竟然敢让太子殿下求你，你哪来的狗胆！”
    “你这个狗奴才给我闭嘴！”杨洛怒喝一声。
    转头对凌恒道，“太子，救人刻不容缓，你在这里和我叨叨这么久，不就是要我救你儿子？”
    自己的儿子危在旦夕，却在这里和她谈条件，浪费这么长时间。
    她算是看明白了，男人的心都是黑的。
    蔡忠被杨洛这一声大喝，惊得愣住了，一时竟没敢说话。
    “你有把握能医治好我儿？”凌恒的态度也软了三分。
    “没有。”杨洛答得理直气壮。
    望，闻，问，切，她都还没把脉检查，更不知道淳宁的身体状况，哪来的把握？
    蔡忠小眼睛一瞪：“大胆，你没有把握，态度还敢如此嚣张，信不信太子殿下治你的罪！”
    杨洛忍无可忍：“太子殿下，你命人把他拉下去打一顿吧，吵死了。”
    蔡忠眼睛瞪圆了：“你你你，咱家是东宫太监总管，你敢如此放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太子殿下会听你的！”
    “来人，把蔡忠的嘴给本宫堵上，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蔡忠：“……”
    殿外传来噼噼啪啪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杨洛看了眼仍被禁军反剪着手的顾星琅，朝他眨了眨眼。
    凌霄殿的偏殿内，黄胜等几位太医围在一起商量医治方案，但无论哪种，他们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出气多，进气少，根本没有任何能救活的可能。
    “黄太医，小世子……太子殿下最信任你，不如你出去和太子殿下好言说一句。”
    请他节哀，也尽早准备后事。
    黄胜看了眼紧闭殿门的寝殿，小世子就躺在那里，方太医一个人守着。
    凌恒亲自带杨洛进寝殿。
    方太医见到来人，轻叹了一声：“殿下，小世子情况不容乐观。”
    杨洛忙过去给淳宁把脉。
    襁褓中的婴儿小小的一只，脸色十分苍白，身上的皮肤几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细小的血管。
    呼吸很微弱，双眼紧闭着，若非他偶尔微微起伏的胸膛，旁人还以为那只是一具尸体。
    凌恒大气都不敢出，直直地盯着杨洛搭在淳宁手腕上的手。
    生怕她说一句，太子节哀。
    杨洛一边把脉一边出口。
    “早产儿，先天性心脏病，肺部发育不良，自主呼吸困难。孩子的母亲怀他的时候，应该本身就身子十分羸弱，营养供应不足，气血两亏。”
    杨洛把好脉，便给孩子检查，一通检查下来，面色凝重：“孩子的病十分严重，要想彻底治愈很难。”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样的孩子就是放在现代，要想完全治好，平安长大都很难，更不要说在医疗条件如此简陋的古代了。
    最好的治疗办法是手术，但显然，在这里，不可能。
    忙从药箱里取出放在最底层的瓷瓶，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化进边上的杯子里。
    她刚要喂药，凌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杯中的药险些洒出来：“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救人啊。”杨洛像看白痴一般。
    “这是什么？”凌恒盯着杨洛手上的水杯，一小颗黑色的药丸刚放入水里便化开了。
    “当然是救命的药啊。太子殿下若不想你儿子死，就赶紧放手，他呼吸困难，必须立即服药！”
    凌恒没有放，他信不过她，一个和他国皇室之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他没法相信。
    杨洛急得不行：“顾星琅的命就在你手上捏着，我敢当着你的面杀他吗？一个小小的婴孩，我与他又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他！”
    说着又赶紧把瓷瓶递给方太医：“这里面还有两颗药，你检查一下有没有毒。”
    方太医忙倒出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拿小刀片轻轻刮下来一点，用舌头舔了舔。
    双眼放光，赶紧道：“太子殿下，这药无毒，是好药。”
    凌恒放手。
    杨洛狠狠瞪了凌恒一眼，拿起小勺子，将药一点点小心地喂进淳宁的嘴里。
    孩子太小，又因早产，先天不足，吞咽十分困难。
    杨洛十分有耐心，几乎是指甲盖大小的一点，都要喂许久，才能喂进去。
    那么一小杯药，足足喂了一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