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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一花一月一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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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花一月一孤人
    “一花一月一孤人。”
    一杯下肚,冰凉了肠胃,腹部隐隐察觉有点动静。噢,忧愁究竟是个什么滋味?闹肚子的感觉?稀里糊涂搅拌再搅拌,梵高脱口而出——咿,这个句子对得尚算工整。是的,就如眼前这个自由旋转一百二十度之新式拖把漆黑根须一样整齐。
    为什么,好像总有一缕温顺体贴眼光,执意追随?为什么,好像有一个人,背对自己端坐于眼前?
    风涌,云散,月出。
    桂花树影清晰滴落于梵高双肩,高且勾鹰鼻配合如斯美景,发出沉闷古怪鼻音,似在低低唱吟。然,梵高并未说出新句子,只一遍遍重复看似尚算工整的那一句。如此反复,这个包含三个“一”的句子,最后就真的被梵高硬生生唱成仅剩“一”了。他把这一个字拖得老长老长,渐化作悠长的孤孤单单。
    为什么,好像总有一缕温顺体贴眼光,执意追随左右?为什么,好像有一个人,背对自己端坐于眼前?
    抬起眼,发觉原先斜靠座椅的惜月不见踪影。前方,一道幽幽光束,绑结成稀薄光色地带。那里,有一个人。即便只是非常幽暗的光,梵高也能看清,那里,有一个人。
    为什么,好像总有一缕温顺体贴眼光,执意追随左右?为什么,好像有一个人,背对自己端坐于眼前?
    这,绝不是幻觉。
    “忧愁好似杯中酒,一花一月一孤人。”
    这风,真的捎去这话。除桂花树之外,梵高必定能接收到。黑发,长长,坠落,不堪重压坠落。月下,白纱裙渗出发寒之惨蓝。明明有风,但这单薄一片纱,竟纹丝不动。
    噢,简直比一根齐头拖把更合适作一根拖把。秀发色泽,完美长度,均直线条……面对一个寂静背影,梵高的头脑似生出绝佳赞美。
    莫名的,就向前迈出一步,他真的迫切想要靠近,越来越靠近。靠近这一个沉默的——拖把——拖把头未必真能自由旋转一百二十度。
    每一步,脚踩柔软,感觉脚下似铺种细草,又似遍布幼沙。如此,软绵绵的舒适感,令人与现实与迷幻中生出一丝介于两者之间的念想:一路向前走,不停止,不回头。欲无限靠近目标点,却又暗藏一种相反的意欲:不如延缓时间,不要那么快抵达终点吧。这条路走得畅快,感觉身体是朝向她,无论走出多少步,始终与她隔着一段距离,她始终保守自己的一片天地。独坐一角,她独占这一张空洞座椅一角。
    噢,是哪个不靠谱的设计师整出来的垃圾凳,不仅尺码偏大偏得离谱,还妄想改变人的坐姿?看呐,都把她逼到座椅的小角落去了。什么牌子的设计师,什么材质的座椅,到底还走不走贴身追求完美的路线?
    只觉胸口涌起一股难言义愤,梵高心脏明确连续错乱跳动十二下,随即听到“嚓”刺耳声响。低头望,有障碍。
    噢,什么物件不识趣,偏挑紧要时刻企图阻拦?
    未等他从“继续向前”和“稍停片刻”二选一这道单选题中解脱出来,便不自觉后退半步,这错误的后退,虽只半步,却铸成大错——他踩断一支发簪。
    呼……
    微微一阵清风拂过,梵高俯身拾起已一分为二的发簪,好想打听此物主人是谁。然,只觉一个比黑略白,比白略黑的影儿,挺直腰,不慌不忙,飘去。他未能分辨出这一坨影的色彩倾向,忽惊醒:噢,是拖把不见了么?
    这,并不似幻觉。
    空座椅,空酒杯,空庭院,空荡荡,整个庭院,独剩他一人。
    噢,一坨自由旋转一百二十度新式拖把就这样,安静离去。梵高胸口忽起一团无名大火,大清帝国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就连一坨一坨的舔地板的物件也如此傲娇,说走就走。走就走,没什么大不了的。酒照喝,舞照跳……
    怀着满腔怒气,将残缺发簪收入长衫,上窜下跳变换着情绪,梵高觉得天空的星星全都在欢呼雀跃。然,当他扑向圆桌,发现:酒杯,已空。如此,再仰望长空,他又觉得这些讨厌星星根本就是没事瞎起哄。这里哪有什么是值得欢呼雀跃的?
    灌下一小杯忧愁,又是一个漫长之夜。
    呼呼……
    失落,毫无道理的失落。梵高自觉这个庭院,犹如一间与世隔绝温室,有护栏围庇,有桂花树罩着,有酒相伴,还有幸见识那神出鬼没的一坨。
    趴在圆桌上熟睡,坐着那唯一座椅,并不觉得空旷,反倒渐渐找回一种恬适美好感觉。犹如在梦里与那冷漠的一坨相遇,他依靠睡眠,制造童话故事,自娱自乐。时而想到童年时,跟随父亲走在通往教堂的小路;时而想起少年时,无意间发现乡间有一个金色池塘;时而电线短路,一片空白,无人无物。
    呼呼……
    “你掉东西了。”
    身体某部位,被人触碰,或来自一根手指头轻轻点击,又或是被人张开手掌用力推了一下。听觉忽而变得极敏锐,柔软声音传入耳,梵高活动手臂双肩,缓缓抬起头,醒来。
    睁开眼之前,他拥有过宝贵的一秒钟,在这一秒内,他预见:是那一坨提前出现么?想不到,声音如此好听。终于可以正面相对。究竟是什么模样?
    “噢,你?你是……”
    这极短极美一秒钟翻过去,梵高睁开眼,发现真相后,大失所望。那柔软声音,竟是自己听错失调所致。
    “干嘛用这种眼神……我是清洁工,来这搞卫生的。还不快点抬起脚,你踩住一大片树叶啦。”
    名副其实的清洁工,恪守本份工作:清理垃圾。有时,话语略带一点夸张,或称之为“与客观事实并不相符”。例如:明明也就左脚踏住一片黄叶,而且并未踏正叶中央,只不过踩住叶尖部分,怎么就成为“一大片树叶”呢?有关这个问题,梵高已没有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他无法为自己争取一分一毫所谓“话语权”,面对误解,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清洁工的专业器具早就高高举起,下一秒钟,就会砸中梵高的脑袋。这种执起扫把揍人的动作,命中率极高。
    梵高不敢怠慢,闪身避开。噢,清洁工嘛,好好扫地便可,何必动手打人?
    “啊呀,你也有辫子?”
    史无前例,身强体壮的清洁工,执起扫把,却并未打人。梵高转身逃跑那一刻,鲜艳红辫子映入眼帘:这一条红色长辫子实在太拉风。要是能长在我的后脑勺该多好啊。望着梵高远去背影,阿土哥赞叹。
    “喂,前面树林柴火特别多,再不去,就被人抢光光啦。”
    因对这意外发现生出无限好感加羡慕,阿土哥给梵高指一条明路。自七岁被塞入船仓,经水路偷渡至此,阿土哥已在乌鸦岛生活三十三年。这次,是第一次见到番人,虽长相丑点,但胜在有一条好辫子。红辫子,成为一个标志:特例。在遇见梵高之前,常听岛上战士打胜仗归来,口中念及番人之种种,从未提到有辫子一事。虽对番人之发色多彩早有所闻,但,今亲眼所见,劲爆红发,简直发光般绚丽夺目。
    “噢,拾柴火?我去?”
    梵高回过头,看清手执扫把的阿土哥:近深咖色皮肤,脸上皱巴巴,套一件无衣袖灰布短衫,大约是捡来别人穿过的旧衫。裤腰带表露无遗,半个肚脐从衣衫下隐约透出来。黑眼珠,憨厚目光,大嘴,唇厚,短须。张嘴讲话时,加强一个效果:嘴唇长得如同他身上每一寸肌肉一般实实在在。噢,他看起来比我年长,倒更像弟弟。
    天亮,这里有年轻烧火工哥哥与年长清洁工弟弟对话。
    “今晚岛上有庆功宴。”
    “噢,你怎么知道我负责烧火?”
    “切,整个乌鸦岛谁个不知?还有,这个还给你。”
    “是什么?”
    “喂,别说我不提醒你。女人用的东西,你最好还是少碰为妙。不好不好。”
    阿土哥用鄙夷眼神投向残缺发簪,似乎他已猜到此物主人是何人何种性情。若他真有如此本领,梵高定会缠住他追问个不停。有关这一点,阿土哥从梵高水蓝蓝眼里看出一星半点。于是,他即刻闭嘴,执起扫把,一本正经继续工作。嘴里念叨:这都什么季节,一晚上就落叶一大片,好大一片,一片一片,全是垃圾,都是垃圾。
    接过发簪,听着阿土哥大力扫树叶沙沙响。昨夜访问小庭院,抢喝一杯酒,疑似遭受八卦女仆惜月擒拿,又仿佛邂逅见所未见之自由旋转一百二十度新式拖把……好像还趁着一丝醉意,采用趴桌子姿势,编造甜美梦境。
    将断发簪放在手心,手中物件透出清凉,桂花香气沁入心神。借着粉红天光,梵高细细欣赏这精巧饰物:如发丝般银针,锋利无比,随时反转角色即可变作杀人武器;断开的簪头,宛若从海洋之心打捞起来美轮美奂珍珠。粒粒珍珠浑圆饱满,仔细数数,总共一十二颗。珍珠亲密依偎,拼成一朵立体珍珠桃花。色泽纯正,当中刻有不易察觉方块字——潘。
    一时精神恍惚,望着洁白珍珠,梵高却想起那一坨,安安静静,似梦非梦。若能将这折断之物续接好,又能否再次重逢?
    沙沙沙……
    阿土哥扫地声无端变凌乱,梵高循声望去,不得不暂停树林拾柴火,遂改为掉头原路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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