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宫怨

    宁国，是司徒半梦还未来过的地方。
    此地民风淳朴，百姓日子安稳，街巷间尽是平和景象。
    司徒半梦此时坐在街边面摊旁，她的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面条香气扑鼻，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
    她忍不住用筷子夹起一小口，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隔壁桌坐了一男一女。
    男的外型粗壮，女的小巧温婉，看起来是一对夫妇。
    此时两人正在闲话家常。
    男的说：“夫人，你听说了吗？宫里又死人了。”
    旁边的女人满脸惊讶，凑近问道：“啊，又死了谁啊？”
    壮汉左右瞧了瞧，神秘兮兮地说：“冯尚书的女儿，冯珍珍。”
    “她不是年前才入宫的吗？怎么这么快……”妇女捂嘴，睁大了双眼。
    壮汉摇头叹气：“谁说不是呢，听说她进宫后很得宠，没想到落得这么个下场。”
    女人眨巴着眼睛，又凑近了追问：“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壮汉挺了挺胸膛，略带得意道：“我表哥的岳丈是个当官的，这些都是听来的。”
    “哎，可惜啊。加上这个冯珍珍，宫里已经接连死了八个宠妃了。”
    “我要是以后生了女儿，指定不让她入宫。”
    女人附和的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咱们女儿才不要去那种吃人的地方，就在外头找个老实人家最好。”
    “比如像我这样的。”壮汉笑着捏了一下女人的脸。
    女人伸出拳头，轻捶壮汉的胸膛，娇嗔道：“不要脸！就你嘴贫。”
    两人声音不大，司徒半梦听力却极佳，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入耳中。
    她觉得自己又莫名吃了不少狗粮，需要面条洗洗胃。
    她三两口吃完一整碗，又回想着隔壁男女刚刚说的话。
    宫里宠妃接连死去，这事有点意思啊。
    一般皇宫里的冤魂是最多的，说不定在这个地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恶灵呢。
    司徒半梦又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然后留下了一整个银锭。
    “姑娘，钱给多了！”面摊老板扯着嗓子喊道。
    “不用找了。”司徒半梦留下一个背影，朝后挥了挥手。
    “哎呀，真是活菩萨！”老板兴高采烈，哼着小曲将碗筷收了起来。
    *
    司徒半梦这次化作一个名叫阿蔷的宫女。
    她的主子叫沈念芙，是礼部侍郎的之女。
    沈念芙自小聪慧，长大后又生得一张芙蓉面。
    因此给她起了念芙这个名字。
    宫里又到了选秀的时候，沈念芙赫然就在名单当中。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沈念芙是日日抹泪。
    司徒半梦顶替了阿蔷来到她身边后，就一直见她哭个不停。
    阿蔷上个月出门采买的时候，不小心脚滑踩空，一下子磕到了后脑勺，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司徒半梦便附身到她身体里，来到了沈家。
    “小姐，别哭了，吃颗糖吧！”
    司徒半梦伸出手，一颗芝麻糖就在手心。
    她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沈念芙。
    “不吃。”沈念芙带着哭腔回了一句，继续哭。
    “哎，其实进宫也没那么可怕，小姐还是想开些。”司徒半梦又道。
    沈念芙拿出绣帕，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你懂什么，那皇宫是人待的地方吗？”
    “听说，在这之前已经死了八个宠妃了，这妃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我不要入宫！呜呜呜……”
    说到这里，沈念芙又继续哭起来。
    司徒半梦无奈，只得由着她。
    *
    入宫的日子很快到了。
    沈念芙被好生打扮了一番，脂粉厚重的遮盖了她的肿眼泡。
    沈大人和沈夫人抱着她又是一通哭，沈念芙只得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在宫里公公的催促下，沈念芙上了马车。
    而司徒半梦作为陪嫁丫头，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阿蔷，你说我这一去，是不是就再也没命回来了。”
    “小姐放心，阿蔷会护着小姐的。”
    沈念芙瞅了司徒半梦一眼，嘟囔着：“你瘦成这样，怎么护着我，还是自求多福吧。”
    司徒半梦闻言看了下阿蔷的这副身材。
    十四岁的少女，还没发育好，又生的单薄，看着确实瘦。
    司徒半梦干笑两声，没有再接话。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
    秀女们一一下车，各个的眼睛都红肿不已。
    看来，害怕进宫的不止沈念芙一人。
    经过一些流程以后，秀女们便被安排在了各自的寝殿。
    明日还要面见皇上和皇后，大家心情都有些紧张。
    寝殿里的气氛也是一派沉重。
    夜晚，皇宫里安静下来。
    秀女们总算都睡着了。
    司徒半梦一人出来坐着。
    她平时不用睡觉，她有用不完的精力。
    偶尔小睡一会儿也只是为了消遣。
    此时的她在院子里，就着月光，感受着宫里的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