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不能答应你

    我不能答应你
    雪柔茫然一愣。
    苏瑾墨这是……这是在真正追求她吗？
    第一次，他没用轻佻的语气，没说什么侮辱性的字眼，而是带着诚意征求她的同意。
    雪柔愣愣地，咬着被子……做他的女朋友，真正和他交往，谈一次恋爱。她是已经结过婚又离了婚的人，并且数次被他羞辱，他却要她重回来，和他爱一场吗？
    是爱吗？
    是去享受那种从未经历过的爱情吗？
    “是爱情吗……”她几乎是无意识地问。
    她听到了苏瑾墨轻轻地叹息声，这个问题似乎是他无法回答的，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的。奢望苏瑾墨这样的男人有爱一个人的心，那是痴心妄想，正因为如此，他的求爱显得那么可笑。
    再一次，泪水充盈了她的眼。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她哽咽着回答。
    然后是无法忍受的沉默，雪柔觉得被子里闷热和窒息，她想要透气，但却不敢揭开它。
    她不知道苏瑾墨是否已经离开了，从她说出拒绝的话到现在，外面没有一丝回响。
    又过了好几分钟，雪柔终于觉得无法忍受了，刚动了一下，想要掀开被子，被子却被人从外面揭开了。
    苏瑾墨依然还在，此刻正用一种可怕的眼神俯瞰着她。
    雪柔吓得心跳加速，却吐不出半个字。
    “你不爱我，”他的声调里暗含着愤怒，“也不愿意尝试来爱我。”
    雪柔觉得苏瑾墨一定是误会了。他一定是把刚才她意识脱离的状态归结于她从心底不愿接受他，所以才要说出求爱的话，他要她亲口说出接受他的话，从而攻破她的意识。
    她没想到他居然对她有如此强烈的需求。
    从前，她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和任何女人都可以搞到一起。她不明白他为何一定要偏执于自己。
    “苏总，”瑾墨两个字始终无法叫出口，“你误会了。其实……”其实她早已经被他侵占过了，其实她早就不是特别执拗于身体的失去了，但她不能说，如果再引诱苏瑾墨和她交欢，她明白那个“她”一定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的。
    恶鬼一定不放过任何杀死苏瑾墨的机会，她不敢冒这个险。
    苏瑾墨等着她说下去，然而始终就没有下文了。他心头的一点点希冀慢慢冷却，眼神也重归冰寒。
    雪柔绝望地看着他站了起来，手却不自觉地伸了出去，那一刻，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那个“她”这样做的，她拉住了他。
    苏瑾墨回头，看到了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雪柔几乎带着哀求地神色看着他：“我……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就算没有恶鬼的存在，她也不想做暖儿的替身。她想要身为自己和别人相爱，而不是作为影子存在。
    说完这话，她看到苏瑾墨眼中的寒意更甚了……完了，她知道自己又犯了他的忌讳，苏瑾墨肯放下架子向她求爱，大概在他看来已经是天赐的恩惠了，她竟然还敢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雪柔骂自己下贱，母亲的血债还未讨回，自己却在纠结这个男人对她的一言一行。
    她放下了手，扭过头去。她不想看到他决绝的背影。
    然而床重了一下，她发现苏瑾墨竟然又坐了回来，身子向她前倾，雪柔与他对视，他的眼中是自己的倒影，带着复杂的表情。
    “这是我的卧室，我的床。”过了片刻，他总算是无情地说道。
    雪柔这才想起来，该走的人似乎是她。
    她尴尬地下地，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缕，慌乱地四下想找点东西裹身，却什么也没发现。她回头，惊觉苏瑾墨眼中的暗火正在迅猛的燃起来，连找衣服的勇气也没有了，就那样冲向了门口。
    她似乎听到他又追了过来，几乎是失控地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好不容易冲回了自己的卧室，她跳上了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抬起头，发现苏瑾墨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手又伸了过来，雪柔下意识地躲闪，他却只是将她的被子往她身上又裹紧了一点。
    “不要让我看到你脖子以下的任何肌肤。”他的语气里着强制的隐忍，“如果你不打算接受。”
    她会自绝活路来抗衡，所以他强迫不来。
    得到一次意味着永久失去，这样的赌苏瑾墨输不起。
    “如果你对于我来说，和暖儿没有任何关系。”他沉默片刻，终是问道，“我只是单纯想要你而追求你，你会不会考虑接受我。”
    雪柔仔细端详苏瑾墨的神色，没有任何的玩笑和讥讽，有的大多是一种痛楚和哀思。
    她低声回答：“不必勉强，其实……你有很多选择，不一定是我。”她和他有血仇，这他也知道。
    “我会什么时候报复，我自己也不知道。”恶鬼的存在让她胆颤心惊，“苏总，你是聪明的人，为何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她听到苏瑾墨的笑声，含着无尽的讥讽嘲笑。
    “林雪柔，你觉得你能怎么报复我？”他挖苦地看着她，“难道你认为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连让一个女人爱上我的能力也没有？”
    雪柔大声夺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爱上你，而不是想杀了你？”我刚刚就差点杀了你啊。
    但这样的问话在苏瑾墨看来是笑话。
    他靠近她，几乎要碰到她的唇，让她幻觉他又要吻她。
    “你要杀我，还用等到现在吗？”他低声如魅，“林雪柔，接受现实吧，你不想我死，至于原因是什么，也许我比你更清楚。”
    他的自负再一次挑起了雪柔的怒火，她带着一种满不在乎地口吻对他道：“你清楚什么？”
    “敢不敢跟我再打个赌？”他问。之前，他们打过一个三个月的赌，到现在期限未满，胜负未见分晓，他却又向她挑战。
    “是什么？”雪柔问。
    苏瑾墨直起身，垂眼看她。
    “你会真正爱上我。”
    这是无比肯定的一句话，似乎言言确凿。
    “那又怎么样？”雪柔冷笑着反问。
    苏瑾墨一偏头，似乎没明白雪柔问话的意思。
    “就算我真正爱上你，那又怎么样？”她无比蔑视地看着他，“如果单凭一个人去真正的爱，就可以维系一份爱，那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伤痛？”
    苏瑾墨神情一滞，良久，才沉下脸来，似乎带着一种伤痛的语气：“如果我也爱你呢？”
    雪柔带着一种质疑地苦笑斜看着他，半晌，才回他道：“如果我也爱你，你也爱我，那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持吗？”
    她扑回了床上，重把被子盖住头。
    若是两两相爱，怎么可能这般敌对伤害？
    这么简单的道理，苏瑾墨为什么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执念。爱这种东西，人为什么一定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雪柔终于明白，佣人和保镖并没有真正退走。
    别墅群很大，苏瑾墨只是把他们赶到其它别墅去住了，却正好对他们目前所住的别墅呈包围形态。
    在这栋房子里，雪柔是完全自由的，没有监控，没有机关陷阱，她想干什么干什么。
    只是如果她想要在外面走一转，没一会儿就会发现身后有人悄悄跟行。换做从前，她是根本不可能发觉这些暗中跟踪的。
    但现在她知觉异常灵敏。
    她知道这并不是她自己的能力，而是那个潜藏的“她”察觉的。她唯有苦笑，其实对于自己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而言，她也渐渐有些接受了。只要不受到威胁和压力，那个“她”多半还是安安稳稳的。
    但更多的担忧却涌上雪柔的心头。
    她现在更怕的是，其实身体里根本就没有住着什么“恶鬼”。自己根本就是那个鬼，这一切都是她本来就想要做的。
    如果有一天，现在的意识完全消失，她发觉那个邪恶可怕的自己才是真正的雪柔，那该怎么办？
    苏瑾墨依然带她去公司，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刻，他不分时间场合地将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雪柔已经不在乎公司里的人怎么看待自己，反正连苏瑾墨也不避讳，她何必畏畏缩缩。只是苏瑾墨不再让她处理任何总公司的工作文件，他信守承诺，把之前她玩过的那个宝石拍卖网站交给她打理。
    那不过是NJ旗下的一个小壳而已，注册资产几千万，苏瑾墨直言雪柔玩死了也没关系。
    过了几天，她正聚精会神地通过网络处理相关业务报表，隔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苏瑾墨端着咖啡在她身后凝神看着。
    她心头打鼓，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做得不错。”没想到他喝了一口咖啡，竟然赞扬道。
    雪柔正要得意，他又加上一句：“女人天生都对宝石有超凡的直觉。”
    雪柔翻个白眼：“你就不能成成气气赞美我一次吗？”
    苏瑾墨听言，放下咖啡杯，撑着桌面俯下身子，嘴唇正好对着她的耳发，男性的气息将她全然笼罩：“林雪柔小姐，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你的深V，两旁雪峰高耸，令人忍不住有探入的冲动……”
    “你干什么？”雪柔急忙拉拢了领口，并往旁边一躲。
    苏瑾墨重新端起咖啡杯，无所谓地一挑眉：“成成气气地赞美你。”
    雪柔抄起一个文件夹，朝他扔过去，却被他躲过，她只听到噼啪一声，一探头却脸一红，文件夹恰好打在了阿兰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