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炽热的一夜！

    炽热的一夜！
    危险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就在雪柔渐渐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汽车行驶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苏少……苏少回来了！”
    苏瑾墨的神色如暴风骤雨爆发前的死寂，他抓住了想要跑出去的雪柔，将她拖到了自己跟前。
    “放开我！”雪柔咬牙切齿地恨道。
    苏瑾墨阴阴地看着她：“你想让他知道你在我这儿？”
    “放开我！”雪柔高声喊了起来。她现在不怕了，不怕苏扶辰发现她的行为，甚至不怕别人知道曾经强暴她的人就是苏家的大少爷。
    她抓住了苏瑾墨的手，带着一种狠劲儿咬了下去。苏瑾墨臂膀上的肌肉硬了起来，眉头也拧紧了。但他并没有松手。
    雪柔用上了拼命的劲，只要能去见到母亲，除了向这个恶魔乞讨，付出其它所有都是值得的。
    过了好几秒，她尝到了血的味道。
    她听到了苏瑾墨凉凉的吸气声，显然他并不是迟钝到没有痛觉神经。但他们依然僵持着，互不退让。
    这种僵持仿佛要延续要洪荒，漫长得时间在她和苏瑾墨之间都失去了意义。
    骤然间，苏瑾墨一脚踢到了她的小腿上。
    雪柔一吃疼，嘴上的劲松了。苏瑾墨也在同时放开了她。雪柔捂着腿倒退着，很快到了房门口。
    她抓住了门把，就在要扭开的那一刻，苏瑾墨开口了。
    今天第一次主动地开口。
    “滚！永远从我眼前消失！”
    那一刹那，雪柔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他眉色间的一缕伤色……然而对母亲的关心，让她顾不上其它的思索。
    啪嗒一声，她扭开了门。
    冷冷的风从走廊里灌进来，像这个世道和这个家，寂寞而空灵……
    下一秒，苏瑾墨就像一道转瞬即逝的风景，消失在雪柔的眼前。
    雪柔飞快的回屋换了件衣服，跑出走廊的时候，苏扶辰正要从大厅走到楼梯口。
    不小心瞥到狼狈慌张的她，显得也有些吃惊。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这么多天以来，这个女人好像透明一般，故意弱化存在，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如今却是这种模样跌了出来，好像闯入猎场的一头小鹿，那双温柔却带着惊慌的黑色眸子看得他禁不住怦然心动。
    “苏少，”雪柔跌跌撞撞地冲到他面前，几乎扑进了他的怀抱。
    苏扶辰条件反射地抬了抬手臂，几乎就要将她揽入怀中。但雪柔却在临入前的一刻稳住了身子：“苏少，求求你，我妈妈现在在医院，性命垂危，我必须去见她……求求你，让我去吧。我给你打了电话，可是……可是……”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莹润如珠，任是再铁心心肠的男人也会被软化。
    苏扶辰的手臂有些尴尬地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又立即掩饰似地藏到了身后。
    “那你……怎么从那儿……”他顿了一下，看向那边的走廊，突然沉了脸，“你去找苏瑾……你去找大哥了？”
    雪柔满眼凄楚地望着他：“我没有办法，苏少，我没法出去。我只能向大少爷求助，可是大少爷不肯帮助我，我、我……”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终于不用紧绷着自己，强装着冷硬不在乎。她抓住了苏扶辰的袖子，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苏扶辰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他掐住了雪柔的手：“以后发生任何事，都不许去求苏瑾墨，听到了吗？”
    雪柔只是呜咽着点头。
    “阿亮，”他黑着脸吩咐手下，“开我的车，送少夫人去医院，多带几个人。”然后他又颇显意外地对雪柔解释，“我还有急事要处理，你自己去。”
    医院的VIP病房外，雪柔焦急地徘徊着。
    “苏夫人，您可以进去了。”医生从病房里走出，对她轻声道，“您母亲已经醒了，只是请不要让她过于激动，她还很虚弱。”
    雪柔感激地谢了医生，调整了一下情绪走进去。
    “妈妈，你好些了吗？”她用上了此生最柔和的声音，关切地问着病床上脸白如纸的贺母。
    看到了久违的女儿，贺母虚弱而微微地颦起眉：“雪柔，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她伸出打着点滴的手，抚摸着雪柔的脸庞。
    母亲的问候让雪柔的眼里顿时充盈着泪水，她勉强地笑着：“妈妈，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女儿还在呢。”
    泪水从贺母风韵犹存地脸颊上滑落：“雪柔，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用，让你嫁到苏家去。妈妈一点也保护不了你……”
    “快别这样说，妈妈是很爱我的，”雪柔握住了贺母的手，“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关心我的人，如果你有什么意外，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俯下身子，抱住了母亲。
    妈妈好瘦，轻轻的一把，从上次婚礼后，她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似地，变得那么稀薄，那么脆弱。
    雪柔的眼泪打湿了枕头。
    九岁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母亲。
    那时候她和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在C市一个破破烂烂的贫民窟里。父女俩每天靠捡废品为生，她没有学可以上，也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可以穿。爸爸成天瘸着腿，牵着幼小的雪柔，穿梭在大街小巷。
    回忆起那段日子，她却并不觉得辛酸和痛苦，反而觉得洋溢着快乐和温馨。爸爸很爱她，有一次，她咬着手指头，怔怔地盯着一个收售来的玩具娃娃，很想要，但不敢开口。因为那是爸爸要卖掉换钱的。
    可是当她晚上躺上床的时候，意外地在被窝里发现了那个娃娃。她兴奋得一整晚都睡不着。贫寒之中，哪怕是一点收获，也会让人满足和快乐。
    只是这种无虑无忧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一个寂静的日暮黄昏，父女俩正在家里准备着晚餐时，家里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把爸爸绑起来，不知道要他交出什么。雪柔嚎啕大哭，正要被那些人扔出去的时候，一个面容姣好，气质尊贵的女人冲了进来。
    “雪柔，我的女儿，”她抱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我是妈妈啊，我是你的妈妈。”
    小雪柔惊呆了，警戒地瞅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也是有妈妈的，更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这样一个漂亮的贵妇人。
    “阿蓉，你……”她记得当时父亲哽咽了，泪光在眼中闪动着，“你快带她走，带她走，记住，无论如何，要用你的全部力量来保护我们的女儿。”
    雪柔被拖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屋子里殴打的声音。
    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见过父亲。他是死是活，还是在世界的那个地方挣扎，她再也无法知道。
    从那一天起，她成了C市富豪贺阀的“大女儿”，贺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可以去上学了，也可以穿漂亮的新裙子，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大玩具熊，还有一个无论如何也会拼命守护疼爱自己的母亲。
    但光鲜背后的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雪柔拭了拭眼泪，轻声地问母亲：“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着，雪柔会帮你承担的。”
    贺母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揪心地看着她：“你在苏家的日子……”
    雪柔忙说：“我在苏家很好，苏少对我也很好，今天听说你的事，他还派保镖和司机专程送我过来呢。”
    听到雪柔的话，贺母的眼泪再一次流下来：“雪柔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知道你不想嫁给那个苏扶辰，但是妈妈没用，妈妈真的努力了……可是……我知道苏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苏少，在外面声名狼藉，他的女人比你的衣服还多，怎么可能对你好呢……”
    “妈妈，求你别说了。”雪柔伤心地喊道，“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嫁给苏扶辰，是我的命。但一切都没那么糟糕，你千万不要自责，我真的……真的过得很好。”
    “不是，不是的，”贺母摇着头，“雪柔，你不知道，妈妈犯错了，妈妈犯了大错，你继父不会饶过我的，我不能拖累你，除非我死了，我死了，就跟你再没任何关联了。”
    “你死了还是我妈妈啊！”雪柔哭喊着，“妈妈不管犯什么错，都是为了我好，我说过，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分担的。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好不好？”
    无论她怎么恳求，妈妈只是一味的流泪和摇头。突然间，她全身抖动了一下，似乎要挣扎着坐起来。
    雪柔连忙去扶她，才发现贺母满脸惊疑地看着门口。她回头，竟然看了此生最不想见到的人……苏瑾墨。
    “你来干什么？”她敌意而愠怒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贺母用抖颤地手指着苏瑾墨：“你……你是……你就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往后仰倒着晕了过去。
    “妈妈！”雪柔吓得大声呼救，“医生！我妈妈怎么了，快来啊医生！”
    医生说，贺母只是情绪过于激动而晕过去。
    “我提醒过你不要刺激她。”他放下了听诊器，“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家属明天再来看望她吧。”
    “我可以在这里等她醒来吗？”雪柔恳求医生，她一定要知道母亲为什么自杀。如果现在回去，明天苏扶辰还会不会放她出来，就是个问题了。
    医生摇摇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母亲失血过多，必须休息。你的探望会加重她的虚弱，不利于她恢复。放心，我们有特护人员，可以保证她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