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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奇怪的梦境,奇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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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梦境,奇怪的记忆
    静郝将灯芯挑起,如豆大的火光又跳跃了起来,“王爷,您去歇歇吧,让微臣来守着王妃吧!”见冷墨殇眉宇间掩饰不住地疲惫之色,静郝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不用了,反倒是将军,去休息一下吧,天亮之后,还要劳烦将军许多事呢。”冷墨殇虽是在跟静郝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床上脸色惨白的静瑶,心里直泛酸。
    静郝一时无言,只是踱步到窗边的一张红漆斑斑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唔。”突然床上的静瑶有了动静,细小的轻吟声没有逃过冷墨殇的耳朵。
    “瑶儿。”只见他眼眸含笑的柔声叫道,手掌渐渐抚上了静瑶有些热度的额头。
    “殇,我想喝水。”静瑶的眼眸还未睁开,雪白的嘴唇就开始说话了。
    还没等冷墨殇起身叫初霁时,静郝就已经匆匆地起身打开了房门,略带激动地声音就喊道:“你们还坐在那儿干嘛啊,没听见逸王妃要喝水吗?还不去烧去。”
    泗净城中的水全都被鬼鼠下了药,所以她们能饮用的水很少,有时不够用了,安瑾就会将那些下了药的水与她的药融合在一起烧开,再晾凉,然后再重复几次以上步骤,方可饮用。
    坐在院中的士兵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再是迅速的起身往厨房奔去,差点与出来的初霁和流舞撞上。
    “瞎了眼啊你们,跑那么快做什么,找死啊,一边去。”流舞护着怀中的热水,没好气的冲那些士兵吼道,那些士兵们自知理亏,个个都低下了脑袋,不做声,静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进了房间。
    听着外面的声响,被冷墨殇扶起来的静瑶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冷墨殇宠溺地望着她,将搭在她身上的披风给她系好。
    “主子,小心烫。”流舞将手中的水递给冷墨殇,然后紧张兮兮地说道。
    流舞紧张兮兮地样子又引来静瑶的一阵发笑,但是心中却是温暖不已,鼻头有些发酸,轻点头,就着冷墨殇递过来的杯子就喝了下去。
    静瑶喝完了水,冷墨殇拿着杯子,大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明天就要烧城了,这些百姓的心里很不好受吧。”静瑶首先打破了沉寂,声音中带着少许的悲凉。
    “这也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但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冷墨殇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杯子递给了初霁,坐到了床上,将静瑶揽进了怀中,温言安慰道,烧城这是谁也不想的,但是为了更多的黎民百姓们,他们只能这么做。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静默了半响,静瑶在冷墨殇的怀中开口说道,“虽然不能拯救那些已堕落成魔物的百姓,但是我还有一个办法不用让那些百姓饱受离乡之苦。”
    初霁手中的杯子在听到静瑶说的话之后,一下子摔落在地,碎片四处飞溅,随后就是流舞和初霁跪下的声音。
    “主子,此事万万不可。”主子的伤还没好,如果强行使用光术来净化城中的瘴气和毒气的话,不仅会让主子的伤雪上加霜,还极有可能引来他们的追捕。
    冷墨殇虽不知晓静瑶所说的办法是什么,但是一见到初霁和流舞十分不赞同的表情,他就知道,肯定对她的身体不好,所以问都不问,就沉着脸直接否决掉了,“不行,明日烧城,没有商量,你快睡吧!”
    静郝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说道:“逸王妃还是先养好身子吧!”
    “可是……”静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刚开了一个头,就被冷墨殇森寒的语气给打断了。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现在闭眼睡觉。”冷墨殇强行但是又不失温柔的将静瑶整个人塞进了被褥之中。
    初霁和流舞看见冷墨殇这一举动,对视一眼,眼眸含笑,看来还是将军能拿主子有办法啊。
    只有一个时辰,天就开始亮了。
    流舞和贾宁金的捉迷藏游戏也预示着走到了尽头。
    鬼鼠的酷刑也到了极端。
    初霁手上的蝴蝶扑闪着翅膀,初霁笑笑,一扬手,让蝴蝶飞了出去,转身走出了破旧的小屋,听着身后传来的鬼叫,嘴角上扬,敢阴主子,我就会让你知道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院子中的士兵听见这声音,面上错愕一闪而过,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精神抖擞的站在院中等待静郝的命令。
    静瑶压根就没睡,只是眯了一小会儿就起来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时辰还早呢。”为了照顾静瑶,冷墨殇已经三天两夜没睡了,但是他还是打起了精神笑着,不让静瑶担心。
    “不早了,殇你去歇歇吧。”静瑶抚摸着冷墨殇眉宇间怎么也遮不去的疲惫之色,如水的眼眸中漾起了几许心疼,抱住了冷墨殇。
    “我没事的,我是谁啊,是你的丈夫,所以我不会累的,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冷墨殇笑着轻拍静瑶的背,什么他都来抗,只要她不要那么劳累了,不要操心那么多,他就开心了。
    静瑶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感动出声,只是更加用力的往冷墨殇的怀中钻去,眼角湿润,但是嘴角上扬,如空谷幽兰,清丽淡雅。
    看着院中站着的百姓们,静瑶心里一阵难受。
    “对不起,是我们慢了一步,这才到了今天这一步,真的很对不起。”静瑶唇瓣颤抖地对那些百姓们说道。
    那些百姓们一开始的时候是怨过朝廷的人,如果他们来的再早一点,事情还会发展成这样吗?但是现在不同,逸王妃亲自来到他们这个小城,亲自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事,现在又受了伤,还差点死去,这让他们怎么心里好受?怎么过得去?
    于是纷纷跪下,“请逸王妃不要自责,如果不是您来的及时,也许我们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六亲不认,虽然存活下来的人有些少,但是我们相信,只要我们还存在一天,我们就会在重新建一个泗净城的,到时请逸王妃前来赏个脸。”
    说话的是一个在泗净城中衙门当差的一个衙差,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对他的娘子和娘亲很好,温言细语的,生怕吓坏了她们一样,据小星子说道,当时他去的时候,这位大汉正在拼命阻挡着两个半人半魔的百姓前进,身上已有多处被抓伤,流着黑色的血,但是他始终不曾退后一步,只因为他的身后有两个女人要他去保护,一个是他厮守一生的妻子,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任何一个他都不允许她们受到伤害。
    “谢谢逸王妃的及时相救,我们感激不尽,只愿逸王妃赶快好起来,便是我们最大的心愿。”没有人知道这是他们练习了很多天的话语,只为了今日说给这个勇敢柔弱的逸王妃听。
    静瑶面上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仿若是夜间盛开的莲花一般,清丽淡雅,让任何人着迷。
    “那好,初霁,撤了结界,大家不管看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不要惊慌,也不要感到恐惧,我们会将你们平安无事的送往清央国都的。”静瑶弯眼一笑,浑身像水一样纯净的气质很容易安抚人心,让人没有理由的去相信她。
    初霁伸手往空中一收,层层结界被收了回来。
    结界一被收回来,外面环绕的瘴气,魔物也都纷纷涌了进来,张开血盆大口朝院中的百姓扑了过去,院中的百姓差点失声叫了出来,但是一想到静瑶的话,安静了下来,虽然身心都在颤抖,但是他们相信,相信那个女子的话,她说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一只只魔物死在流舞的羽箭之下,条条胳膊粗的蠕虫消失在安瑾的药粉之下,恶臭一时间弥漫在整个院子,“大家将这些捂住口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陈星在百姓中分发着他们熬夜做的口罩,这是浸了安瑾药粉的口罩,所以带上的时候只闻得到口罩上残留的清香,根本闻不到一点恶臭味。
    但是没有一个百姓肯要,就连是小孩子,老人也不肯要,陈星拿着口罩,他知道他们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他们要记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这是他们灭城的重要原因,也是为了警示自己不要堕落成魔物。
    静瑶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哭泣,但是她知道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他们会更加成熟,也知道这世间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这是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泗净城不过做了一次垫脚石而已,可是付出的代价却如此的惨重。
    初霁和三十名士兵在前开路,四十名士兵在中间保护着那些已被吓得脸色惨白,但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叫声的百姓们,其余三十名士兵则是尾随在身后,以防止有魔物偷袭。
    因为安瑾提前要那些百姓服下了解毒药,所以这些瘴气暂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这只庞大的队伍以龟速的速度往城门口移去,一路上厮杀的魔物太多了,多到他们走过的地方全是血迹,初霁她们再怎么厉害,但是也是会累的,就在初霁微微走神的时候,一把淬毒的长刀就往她脸上劈了下来,初霁想躲开,可是没有力气了。
    静瑶发丝飞扬的用银丝缠住了那把长刀,轻轻一拽,那个魔物就往旁边飞去,砸在了墙上,打下了许多灰尘,半天爬不起来,初霁这才得以喘口气。
    “全都围在一起,休息一下吧。”静瑶收回银丝,对那些还在厮杀的士兵们说道,话音刚落,全身散发出浅浅的光晕,冷墨殇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眸子中全是担忧。
    静瑶微微一笑,“我没事的。”
    脚下出现了六角方阵,淡淡的散着光芒,一层薄透的结界便笼罩在了百姓和士兵们的头上,那些魔物在用力的拍打着结界,可一一都被结界反弹了回去,无一幸免。
    静郝的眼中掩不了震惊,要知道结界师早已销声匿迹,就算是有已都归隐山林,无处可寻,现在他的女儿是个结界,而且还是光之结界,怎么说怎么让人兴奋,但是他和她早已形同陌路,女儿对他的态度疏离淡漠,哎。
    静瑶一直在笑着,可是额头上滴下的冷汗却暴露出了她的隐忍痛楚,冷墨殇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出了道道红痕也不自知,他只知道他很担心她,担心她的身体吃得消吗?要是,要是他也能张开结界,瑶儿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冷墨殇不知道,他担心静瑶的强烈心里让他周身晕起了蓝色的光泽,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都在闭着眼养精蓄锐,但是静瑶却不同,她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冷墨殇的变化,眸子里是掩饰不了的惊讶,随即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反握住冷墨殇的手,引领着那些还找不到归处的斗气流遍冷墨殇的全身,然后再让它们回归到自己的地方。
    冷墨殇也讶然于自己的变化,望着眼眸中含笑的静瑶,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事,捏了捏静瑶的鼻子,“瑶儿。”
    静瑶点头,照殇这样觉醒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很快冲破天印的,真是太好了。
    静瑶收了结界,冷墨殇就在静瑶收回结界的那一瞬间,也启动了自己的结界,跟静瑶的结界不同,冷墨殇的结界是像玄铁一样坚不可摧,强硬似钢。
    初霁、流舞和安瑾在结界撤去的那一刹那就感受到了,纷纷看往了与静瑶站在一起的冷墨殇,感受着冷墨殇斗气的变化,皆是喜上眉梢。
    将军现在竟然能够张开结界了,不愧是将军,这进步好快,果然是担心主子身体吃不消,内心深处激发出来的。
    “休息够了吗?休息够了,就一鼓作气冲出城门外,做不做得到?”冷墨殇开口说话,冰冷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却为他添了几分稳重,静瑶扬眉一笑,望着结界外那些不死心的魔物,在望望不远处那双像淬了毒一样的双眸,挑衅似的一笑,那双眼眸更加阴沉了,静瑶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扬了扬下颚,好像在说,你能把我怎样。
    看到静瑶孩子气的一面,冷墨殇摇头的同时,将一面薄纱戴在了她的脸上,她孩子气的一面还是只有他看见的好。
    静瑶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的戴着薄纱,初霁她们对视一笑,只有将军,主子永远都不会拒绝的,将军的要求主子不会拒绝,主子的小性子也只有将军才能包容得了,将军不会逼主子做她不愿做的事,主子的孩子气只有将军才能看到。
    多么般配的一对啊!
    “休息好了,做得到。”士兵们激昂地声音穿透结界,震颤了泗净城,也让外面的魔物呆愣了一下,手下的动作一停,就有好几个毙命在流舞的羽箭之下了,陈星刚想上前去倒药粉,这才发现根本用不着嘛,只见流舞往羽箭的箭头上抹上了药粉,就往那些魔物身上射去,滋滋声过后,就不见了蠕虫的踪影。
    “麻烦死了,安瑾用天女散花,剩下的就交给我和初霁吧。”扔下手中的弓箭,流舞爆发了,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绿光一闪,簪子就变成了碧剑,翠**流。
    初霁站起来,手在腰间一抹,一把明晃晃的银色宝剑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红色的流苏垂落在地,其间异光闪闪,夺人眼球,挥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骇人的弧度,剑尖闪烁的尖锐寒芒让人忍不住打颤。
    安瑾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点头,这样下去,大家都会累的,还不如一次性解决来的轻松,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安瑾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纸包,里面全是药粉,不小心沾上一点,也会毙命。
    “你们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的。”安瑾回头笑道,嘴角的笑容隐匿着残忍的弧度,静瑶笑着摇头,知道她们玩起真格的来了,也不阻止,只是在一边笑着。
    冷墨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点头答应了她们的要求,静瑶看着冷墨殇眼眸之中的惑色,也不跟他解释,还是让他自己以后慢慢回想起来吧。
    三个少女化为金色光球飞出了结界,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这才慢慢的落地,就在她们落地的时候,空中飘下了许多各色的粉末,一点一点的沾在魔物的身上,让他们的步伐放慢了许多,流舞和初霁对视一笑,身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移动的,然后结界之中的人只看到三道光速在魔物之中快速地飞行着,每经过一个魔物的身边,那个魔物就会倒下,身体开始腐烂,化为一滩脓水。
    静瑶眯起眼眸看着流舞她们的比赛,摇头,这三个还是改不了这习惯,估计要是蝶萼也在的话,估计会撞作一团吧。
    冷墨殇望着那面的贾宁金,身形刚想动时,静瑶拉住了他,“那是流舞的猎物,猎人还没出手呢,殇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静瑶也是很不得立马就杀了贾宁金,但是他是压轴的好戏,怎么能这么快就解决掉他呢,那样太便宜他了。
    初霁的一群跟屁虫蝴蝶也赶来帮忙了,个个英勇善战。
    “啊,那是什么?”百姓中有人发出了惊叹,手指着蝴蝶说道。
    “好像是蝴蝶。”
    “可是现在是冬天啊,这些蝴蝶是从哪儿来的啊?”
    静郝和醉他们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处变不惊的静瑶和冷墨殇,心里好像多多少少明白了什么,逸王妃不止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不仅能够张开光之结界,连刚刚手中的银丝也不是常物,这三个女孩也不是什么平常人类,但是在她们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邪气。
    一盏茶之后。
    地上只剩下了滩滩冒着泡泡的脓水,别的什么也没剩下了。
    “主子,你们先走,我该去解决我的猎物了,呵呵。”笑声残留在在原地,流舞的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走吧。”撤去了结界,士兵们护送着百姓们出了城门。
    一出城门,就听见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明姝?”静瑶疑惑的叫道。
    望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人,静瑶不得不接受现实,此人确实是明姝没错,只是她怎么会来这里啊?
    “王嫂。”带着哭腔的声音,明姝扑到了静瑶的怀中,眼泪珠子成串地掉落。
    “王嫂在,不要哭了。”轻柔地拍着明姝的背。
    “王嫂,我好怕啊,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蝶萼姐姐说你受伤了,我好担心……”明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道,一路上她吃了太多的苦,钱袋在半路上丢了,衣服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她肚子好饿,好冷啊。
    “明姝,明姝。小星子,拿点水过来。”解下身上的披风,静瑶披在了明姝瘦小的身上,接过陈星递过来的水壶,将壶口对准了明姝的嘴巴,股股细流流进了明姝的嘴里,有几滴顺着她的下颚流下。
    昏睡过去的明姝察觉到嘴中的甘甜,嘴唇开始蠕动,将水壶中的水全都喝进了嘴里。
    “咳咳咳咳……”明姝喝得太快了,呛着了,猛地咳嗽了好几下。
    静瑶顺着她的背脊轻轻地拍动,眼眸间含着清浅的笑意,“慢慢喝,没人跟你抢的。”语气中带着逾越。
    正在她们说话之际,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城中开始弥漫起了青色的烟雾,飘着淡淡的药香。
    静瑶沉默下来望着城中升起的徐徐烟雾,眸子里沉寂一片,映着青色的烟雾飘向云端,最终消失。
    冷墨殇带着士兵走了过来,看着静瑶怀中的人,眉一皱,再看看静瑶身上的披风不见了踪影,眼眸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殇,她是明姝,这个傻丫头担心我,特地从国都里跑出来的,只是这孩子不知道蝶萼是一个路痴,她指的路怎么可能是正确的呢。”静瑶摸着明姝的头发,眼眸盈盈。
    “都解决了吗?”
    “嗯,但是流舞还没有出来。”醉搭话道,眼眸里映着泗净城中火势迅猛的样子。
    “流舞她不会有事的,她知道分寸的,一刻钟之后她就会出来的。”静瑶将明姝交给了安瑾,让她带着明姝去了静郝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马车上,马车中还躺着折月。折月昨晚的情况不算稳定,是安瑾强行给她注入了斗气这才让她平静了下来,安瑾这才发现折月脖子上有一根很细小的伤痕,细小到能被人很容易忽略,要不是昨晚初霁对她说折月的状况告诉了她,估计她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折月脖子上这条细痕。
    大家都在原地休息,还有的在帮百姓们分发保暖衣物和干粮,有的烧起了火,架起了锅,用树上和石头之上的雪烧化成水给大家饮用。
    静瑶站在城外,感受着火烤在身上的灼热感,眸子中的火越烧越旺。
    冷墨殇站在不远之处望着她的背影,眸子里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看得清清楚楚,城中此时的情况。
    流舞和贾宁金的战斗,流舞像是感觉不到周围的灼热似的,依旧唇角带笑的用手中的碧剑划伤贾宁金的皮肤,贾宁金吃痛的往后倒退,手臂上的皮肤不像是常人的白,也不是古铜色的,而是紫红色的,流出的血也是紫红色的,流出的血中还蠕动着无数的蛆虫,流舞厌恶的皱眉,碧剑在颤抖着,“我就说嘛,就算是存活了上百年的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也不能将整个城中的百姓全部魔化,原来你自己也是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啊。”
    贾宁金吐了一口血水,哈哈笑道:“小丫头,就算你手中拥有神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话音刚落,流舞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嘴角上扬,“说到底,你活了上百年,我也是你的祖宗,本姑娘告诉你,想跟我斗,呵呵,做梦,本姑娘现年几千岁,也是你这个下等小儿也能比的。”碧剑的剑尖滴着紫红色的血液,无数的蛆虫挣扎着身子死在紫红色的血液之中。
    “你……”贾宁金低下头,望着穿透肚子的碧剑,一口紫红色的血喷出,散发着恶臭。
    “我怎么了。”抽出碧剑,流舞笑得一脸甜美,可是贾宁金想要撕了她那张脸,捂着肚子往后退。
    流舞举着碧剑,“当初你也是这样偷袭了主子,害得主子重伤,今日我也要你尝尝。”流舞和碧剑在空中只有一道残影,但是贾宁金的身上却多了很多道血痕。
    “不是喜欢偷袭嘛,不是在炫耀自己活了上百年吗?本姑娘活了上千年了也没有炫耀,你个魔物在这儿炫耀个什么劲儿啊。”流舞的话飘散在空气中,也融进了烧的噼噼啪啪地焰火之中。
    一剑将贾宁金逼进了大火之中,流舞悬于半空之中,冷笑着看着贾宁金在挣扎。
    “哼,无知喽啰,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敢乱到处咬人,真是找死,以为自己活了百年就无敌了吗?”
    贾宁金死也不瞑目,原本计划好的都被静瑶打乱了,她的出现,让许多在正轨上的计划都偏离了他们的算计,出了许多差错,还有就是她身边这些来历不明,但是个个都是顶尖高手的婢女。
    看着贾宁金在火中化为了灰烬,这才收剑往城外飞去。
    “主子,流舞完成任务了,有什么奖励啊?”流舞厚着脸皮笑道,并且将手伸到了静瑶的眼前。
    初霁和安瑾扶着额头各自别开了眼,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太丢人了,流舞现在的样子。
    静瑶笑着握上了流舞的手,“那你要什么奖励?”
    流舞傻乎乎一笑,“我要生生世世都陪在主子身边,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她要得很简单,只是想生生世世跟在静瑶的身边,仅此而已。
    静瑶一愣,点头答应。
    神界中人,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并且都拥有不老不死的**,斗气高,但是他们没有七情六欲,只有冰冷的表情和执行命令的无情杀绝。
    初霁和安瑾相视一笑,没有说话,她们要的就这么简单,不要多的,只求生生世世伴她左右。
    “好了,将军,他们就麻烦你们了,一定要将他们安全送往国都,明姝先让她在王府中休息一段时间再让她回去,至于折月,请将军你禀报父皇,让蝶萼将她带入皇宫照顾,还要告诉他们我平安无事。”静瑶望着那些靠在一起互相汲取对方身上温暖的百姓们,转眸看向了冷墨殇,“我们出发去万安城吧,也不知花瑾轩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冷墨殇没有任何异议的点头,“静将军,麻烦你了,大家都起身回国都吧,瑶儿有我在身边,这次绝不会让她再受伤了。”
    静郝看看静瑶,再看看冷墨殇,点头,“都收拾一下,准备启程返回国都。”沉稳的声音飘散在这片空阔的荒野,士兵们纷纷起身,收拾东西,护着老百姓们准备回到国都。
    “轻将军好好安置这些百姓,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静瑶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
    静郝咽下心中的苦涩,朝静瑶鞠了一躬,“微臣谨遵王妃之话,绝不怠慢泗净城百姓们,请王妃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静瑶点头嗯了一声,“有些事不是想挽救就能挽救回来的,既然当初做了,就应该会料想到今日的结果,我们的关系就如同铁树开花。”静瑶说的话很是莫名其妙,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其中的含义,静郝想和静瑶和好,他们长了眼睛什么都看出来了,但是静瑶不想,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不是一句对不起,也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挽回的,那么世人就不会因为这些话,这些“不小心”做错的事而自杀,弄得冥界那么多人。
    静郝低下头,“微臣知晓了。”从此以后,与亲生女儿真正的形同陌路了,静郝怎么也想不到十五年前一个犹豫的瞬间,让他和他的女儿君臣相称,淡漠疏离。
    “对了,好好待静涵,一个女儿家被休,孩子也没了,她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娘家了,我希望将军你能给她多一点父爱,不要动不动就骂她,打她,还有小产之后的人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将军你让我母亲去照顾静涵。”静瑶平淡地说出这些话,可是话语里是对静涵的关心,这让静郝忍不住愧疚。
    他只有三个女儿,一个嫁给了逸王爷当上了逸王妃,一个被休回娘家,并且小产,还有一个目前被关了起来。
    以前他不看好甚至遗忘的女儿现在已成人妇,并且勇敢,深藏不露,剩下的两个女儿……哎。
    万安城位于泗净城的西南方向的两千公里的地方,快马加鞭赶过去的话需要三天两夜不眠不休方能到达。
    但是就在静瑶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冷墨殇一下子严声否定了。
    “为什么呀?”静瑶歪着头问道,骑马去不是更快吗?为什么一定要她坐马车啊?她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瑶儿,你有伤在身,所以不能骑马,太颠簸了,那样会让你的伤口再次裂开的,听话,乘马车,虽然慢了点,但是不至于让你的伤口再次裂开啊。”冷墨殇将静瑶被风吹乱的墨发给她弄好,再用簪子固定住,眼眸温柔却是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流舞二人倚靠在不远处地一棵树上,望着那面的情况,笑开了眼。
    “那伤不碍事,我承受得住,我可以的。”静瑶刚开始声音很大的跟冷墨殇说话,可是在对方凌厉薄怒的眼神下越来越小声,直至最后的一个字听不见了声音,静瑶低下头,望着地上那片被践踏的看不出原样的雪。
    “瑶儿。”冷墨殇剑眉轻挑,一种妩媚的风情从眉间自然而然地泄露出来,肤色如雪,竟把周围闪着碎碎光芒的白雪压了下去,微微细长的凤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同春风旭日,一泓浅蓝流转于眼底,透着妖艳,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如蝉翼的唇色呈初春刚绽放开的那朵桃红色的桃花,嘴角微微勾起,勾出一抹俊雅飘逸的笑容,黑色的锦袍,点缀着白金色的领坠和绣着暗金花边的麒麟纹路,衬托出他颀长挺拔的身躯,整个人散发出尊贵凌然与人上的气质。
    静瑶一下子看呆了眼,心里暗叹:不管殇怎么变,还是这么天姿国色啊。
    冷墨殇看见静瑶走神的傻傻样子,心里的高兴无限放大,手掌温柔的一下一下抚摸着静瑶柔顺的青丝,眉眼弯弯,透着愉悦地笑容,嗓音清润如水,悦耳动听,一点点的啃食着静瑶最后的防线,“瑶儿,乘坐马车可好?”
    静瑶无所自知地点了点头,待点头之后,又猛地回过神来,望着笑得一脸奸计的冷墨殇,静瑶顿时头顶升烟,明知道她对他没有多大的抵抗能力,竟然,竟然这么卑鄙的使用美男计,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但是为什么她还是会老上这种当啊?
    “哼。”赌气似的哼了一声,静瑶不用冷墨殇扶的自己钻进了马车坐好。
    冷墨殇摇头失笑地望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再看看已放下的车帘,毫无尴尬地收回了手掌,也钻进了马车。
    静瑶坐的远远地,撇开头,就是不理冷墨殇,刚开始冷墨殇不在意,以为过一会儿就好了,可是没想到静瑶生闷气能生这么长的时间,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硬是没和他说一句话。
    流舞和陈星为了逃开着诡异万分地气氛,编了一个借口说是去找食物,静瑶和冷墨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流舞和陈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相看一眼,遁走了。
    冷墨殇往篝火里添加着柴火,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静瑶,见她脸色没有异色的时候,才松一口气,坐了那么长的马车,也不见她叫停,他真的担心她的身子会吃不消,于是他借故了很多借口停下马车,就是为了让静瑶能休息一下,放松一点,现在借口都被他找得差不多了,要是明天还是这样的相处,那明天的借口要找什么好呢?
    冷墨殇垂下头,修长的手中拿着一根食指粗的棍棒戳着地上被火的温度融化了的泥土,半缕发丝垂落下,半掩着他邪魅冷冽的侧脸,橘红色的火光跳跃在他的侧脸上,更为了他增添了一份妖异,一份邪肆。
    静瑶咬着下唇,装作不理会他,但是眼睛却不争气地往他那边移动,心里的闷气早就在他今天找各种理由停下马车,初衷是为了让她休息一下的时候烟消云散了,可是她不理会他,他怎么也不理她啊?
    气闷的捡起篝火旁的一根枯树枝,用力的戳着泥土,全然没有发现冷墨殇投过来的淡淡笑意。
    “嘶……”枯树枝上一根尖利的树刺深深的刺进了静瑶柔嫩的手指中,鲜血汩汩直流,静瑶懊恼极了,扔下了手中枯树枝,连你也欺负我,刚想将受伤的手指用手帕包扎时,手将被一双暖和宽厚的手包紧了,受伤的手指被冷墨殇温柔的纳入口中,舌尖舔去了静瑶手指上的血迹,然后在拿出,撕下了一角锦袍的下摆,包住了静瑶的手指。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现在还疼么?”冷墨殇握着她依然冰凉的手,眉宇间现出淡淡的担忧与心疼。
    静瑶眼中泪光闪现,扑进了他的怀里,“疼,很疼。”手指不疼,但是心却疼得要命。
    冷墨殇急忙将她从怀中捞出,紧张兮兮地问:“哪里疼?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还是手指很疼?还是我刚刚弄疼了你?”一连串的话从惜字如金的冷墨殇口中蹦出,而他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依然翻看着静瑶的手指。
    静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眼泪也飞出了眼眶,洒落在冷墨殇的手背上,灼热了他的心,“又笑又哭的干什么呢?”没好气地刮了一下静瑶的鼻子,冷墨殇唇角的笑容无奈却又是深深地宠溺。
    “殇,以后不准这样不理我好吗?那样我会怕。”怕你会像三千年前那样离开她,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些苦痛。
    冷墨殇将她轻柔的纳入怀中,下颚抵在她的头上,“傻瓜,我怎么可能会舍得不理你呢,只是看你真的很生气的样子,我怕我再跟你说话,你会更加生气,你一生气,伤口就好的不快了。”任何不理你的时候,都是我在担心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静瑶的身子微微一僵,手抓住了衣袖,三千年前带给她的阴影太深了,以至于她太过害怕失去他,所以才会有时候闹些小脾气,就是为了能让冷墨殇再多多注意她,来哄她,用很无奈却是温柔细腻的眼神望着她,用带着他温度的手掌摸上她的头,用他柔软带着股清香的唇瓣吻上她的脸颊,就是太担心失去,所以她才任性,虽然她不想这样,但是她没有办法,即使是待在他的身边,但是三千年前他的离开让她的心里总是无时无刻地感到没有安全感。
    “殇,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像今天这样不理我,那样我会以为你不要我了,不要这样,再也不要这样了。”静瑶从冷墨殇的怀中挣脱出来,抬起湿润的泪眼望着冷墨殇,紧咬的下唇已被她无意识地咬出了血痕,手紧紧抓住了冷墨殇的黑色的锦袍,抓出了道道褶皱。
    冷墨殇面上错愕一闪而过,他好像没做过什么让静瑶感到他会不要她的事吧。
    将她揽入怀中,“瑶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我先跟你说清楚,我没有那种想法,也不会不要你,这辈子,生生世世你都只是我的妻子。我答应你,就算你以后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着我离开你的身边,我不会退缩半步的,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不会。”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没有安全感,若有若失?
    流舞和陈星躲在离他们十丈远的地方,流舞皱眉,主子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慌乱,害怕,紧张,恐惧,一定是今天将军的言语和举动激起了主子掩埋在内心深处的焦躁不安。
    流舞刚想提气过去时,却发现静瑶的气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然后看向篝火旁的两个人,静瑶闭着眼熟睡了过去,冷墨殇将她轻柔地抱在怀中,眼神柔和而宠溺。
    遥望漆黑的天幕,冷墨殇总觉得瑶儿有事瞒着他,不是怀疑,只是感觉,感觉瑶儿瞒着他的事很重要,重要到他不能去忘记,所以他要赶快变强,将所有的事都想起来,望着手心中一个若隐若现的图腾,冷墨殇骤然握紧了手。
    就这样,翌日清晨,寒风簌簌,而静瑶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将脑袋伸出了车窗外,但是都被冷墨殇黑着一张脸拎了进来。
    “给我坐好,要是伤势严重了,我们就立刻返回国都。”冷墨殇恶狠狠地警告道。
    静瑶哦了一声,低垂的眉眼中染满了温阳似的笑,双手紧紧握住了冷墨殇的大手,静瑶开始无聊的玩弄着冷墨殇的手指,弯曲下去又竖直起来,让她玩的不亦乐乎,冷墨殇见她这样,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大掌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桃花般的柔嫩唇瓣印上了她的额角,“休息一下,再过四天就可以看见万安城了。”
    一路上,风平浪尽的让众人感到奇怪,但是也没放松警惕,都轮流站着岗。
    ,眼神扫过那些武将,那些武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什么时候逸王爷的实力提升得这么快了?
    “回禀王爷,城中这几日并无什么大事。”一位长着国字脸的将军上前一步说道,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静瑶还是还是抓住了他眼中的纳斯不满,对冷墨殇的不满,勾唇一笑,手中把玩着的信纸带着破竹之势朝那国字脸将军的脸庞飞去。
    由于太过突然,以至于那位国字脸将军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那张纸划破了他的脸庞,鬓边的半白的发丝悄然落下,一股温热的细流顺着他的脸庞滑了下来,国字脸将军手颤颤地抚上了不深但是确实疼痛难忍的血痕。
    那咎发丝静静地躺在那张纸上。
    国字脸将军抬起震惊的眸望向了窝在冷墨殇怀中笑得正开怀的静瑶,真经过后便是怒火狂升,这几日一直受花瑾轩的冷言嘲语,他就一直压在心底,今日被静瑶这么一激,心底对冷墨殇的不满和对花瑾轩的厌恶一下子爆发了。
    拔出腰际的剑对准了静瑶,“大胆贱妇,竟敢当着王爷的面行刺本将军,纳命来吧。”说完就提气袭向了冷墨殇怀中的静瑶。
    静瑶压下了冷墨殇,嘴角轻动,“我来。”说话之际,剑尖已经直逼静瑶咽喉。
    底下的武将个个都默不作声,也没有谁出手拦住国字脸将军。
    震惊了,惊讶了,震撼了,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
    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还笑得一脸的云淡风轻。
    静瑶的手指轻轻一弯,指间的剑尖应声而断,然后被静瑶折断的剑尖朝国字脸将军的咽喉飞去,国字脸将军双脚踏了一下脚下的桌子,一个后空翻堪堪的躲过了那夺命的剑尖,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差点小命就玩完了,可是他没有想到,那条命是静瑶留给他的。
    抬起眼来准备怒吼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时,却发现冷墨殇的怀中空无一人,去了哪里?
    桌子底下是不可能藏人的,眼四处转了转也没有看到静瑶的身影,国字脸将军心中一片虚色,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会被那群老家伙笑死的,手紧了紧,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手心里汗湿一片。
    “你出来,躲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和老夫单打独斗。”国字脸将军明显是想壮胆,他就不信了,他一个驰聘沙场半生的老将军了还斗不过一个初生少女。
    那些将军们也都纷纷四处张望,用斗气来感应静瑶的存在,可是静瑶却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气息也感应不到,但是冷墨殇知道静瑶在哪里,她一直在他的身边观望着。
    “呵呵,我是女子,自然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还有我就是有本事也不和你这糟老头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叫我和你打,我就打,本宫和你很熟吗?贱妇指的又是谁?”静瑶的话轻轻荡漾在军帐中,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着实让人瘆的慌。
    国字脸将军和那些将军们一听见静瑶用的自称之后,纷纷傻眼了,然后就是无边的恐惧蔓延到了全身,本宫?清央只有一位王爷,那么本宫指的就是……
    国字脸将军看见了冷墨殇带着宠溺的笑时,脑袋嗡了一下当机了,剑落下,急忙跪下,瀑汗从额头上滴落,“老臣叩见王妃,恭祝王妃身体万安。”
    帐中跪地的声音相继响起,“老臣叩见王妃,恭祝王妃身体万安。”
    久久地,没有任何的动静。
    “现在才知道本宫是逸王妃啊,刚才要杀本宫的时候,可有认出本宫是逸王妃?刚刚口出狂言辱骂本宫是贱妇的又是谁?”随着声音中越加的恼怒,静瑶的身形显现了出来,青色衣裙在国字脸将军的眼前浮动着,浮现出一道清冷绝杀的弧度。
    国字脸将军汗如雨下,嘴唇蠕动,硬是在冷墨殇的压迫下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身子抖如筛子。
    静瑶抿唇,笑弯了一双明亮似星辰的大眼,浑身的气息温润如水。
    “刚刚怎么了?”花瑾轩没有规矩的掀帐而进,紧张兮兮地望着静瑶,眼神中带着着急。
    静瑶突然脑海中恶作剧地光一闪而过,眼泪汪汪地看着花瑾轩,欲语还休的模样惹来花瑾轩的心疼,但是他又不能逼她,只好柔下声来轻声询问道:“小瑶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这群老家伙欺负你了?告诉小爷,小爷我帮你报仇。”
    冷墨殇轻摇头,从凳子上起身,走到静瑶的身边,轻搂住她,配合她地说道:“是啊,他们不满我丢下万安城不管,而去泗净城寻找瑶儿,所以拿瑶儿出气呢。”语气中有太多的无奈与自责,还有就是眼神流转间露出的对静瑶深深的溺爱与心疼。
    “什么?那你这个?怎么能让小瑶儿受委屈呢?”花瑾轩炸毛了。
    “不关殇的事,殇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们就……”静瑶怎么可能会让冷墨殇背上这个黑锅嘛,于是悠悠解释道,刚说到一半,花瑾轩就打断了静瑶的话。
    “也就是说,他们很不满冷墨殇去泗净城去找你这件事,还是很不满本王这段时间霸占了主将的位置?所以你们这群老家伙就将气全都发在了小瑶儿的身上?小爷真是看你们欠抽,看来那段时间你们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啊。”花瑾轩妖媚一笑,风情万种,那张脸蛋长得比女人还要妖艳上百倍。
    “这个……老臣不敢啊,王妃,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国字脸将军一抹额头上的汗,身子瑟缩地说道。
    花瑾轩一脚踢过去,“敢说小瑶儿睁眼说瞎话,老家伙,几天不打你,你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哈。”
    静瑶和冷墨殇两人戏演完了,收场,看戏。
    看这群将军的反应看来是被花瑾轩打怕了,啧啧,花瑾轩的手段不错,她喜欢,但是有些时候光打还是不行的,还要动点脑子将他们的心收服了,不然的话这种被长期以来打压的情绪一旦得到释放的话,那么被激发出来的潜力可不止一星半点,那样的话,是压制不住的。
    “没有,真的没有。”国字脸将军和身后的一群将军连忙磕头。
    冷墨殇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了,还好没有开始行军打仗,要是行军打仗,他们不幸被俘虏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选择出卖清央,总的来说,花瑾轩也算是帮他做了一件好事。
    静瑶的眼眸中充满了讽刺,这样的将军出兵带头打仗,只会败坏清央的名声,一个好将军不是看你斗气有多高,本事有多强,而是看你带头打仗时的态度与组织能力,并且灵敏性高,忠心程度够强,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将军的好人选,像他们这样的,只适合回乡养老。
    “殇,重新选将军吧,他们这个样子,我还真不放心。”静瑶挽着冷墨殇的胳膊看着那边越演越激烈的场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冷墨殇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了静瑶的脸上,所以她开口的时候,他没感到惊讶,而是煞有其事地点头,一脸的认真,“我想也是,明天就准备比武选择将军人选吧。”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只是那时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将这群倚老卖老的战将换下去,现在这个理由就不错。
    “恩呢,明天我也要去。”静瑶从那边收回视线,啵地就在冷墨殇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啊,但是不得不说,他打人很有技巧,要不让军中的士兵跟他学习一下。”静瑶摸着下颚说道。
    那边的花瑾轩一听,拳头错手就打在了国字脸将军的左眼,疼得国字脸将军嗷嗷大叫。
    守在帐篷外的士兵们听见里面的惨叫,不由得冷颤了一下,在王爷面前都敢这么嚣张的人以后见到他们都得绕道走,可是因为静瑶一句无心开玩笑的话,让他们想避也避不了。
    花容轻手轻脚地靠近流舞的身边,刚想伸手拍一下流舞的肩膀,却不想手腕一疼,花容直接惨叫出声,流舞回头一看,发现是那个刚刚站在花瑾轩身边的女孩子,看见王妃的时候恨不得扑上去吃了王妃,她可没错过她看王妃的眼神,太过灼热,眼中闪着的亮光可以闪瞎了她们的眼。
    “那个……可不可以先放手啊,我的手快断掉了啦!”花容想伸手去拿开流舞的手,可是又不敢,只好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流舞,流舞一阵恶寒,赶紧放开了她的手,“以后不要偷偷摸摸的到我的身后,否则下次可不是扭着你手腕这么简单了。”
    花容瘪着嘴揉着自己被流舞扭得红红的手腕,她不知道的是,还好流舞感受到了花容身上不带任何的恶意,她才只是扭着她的手腕,要是别人的话估计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我叫花容,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啊?”过了一会儿花容自来熟的跟流舞说着话。
    流舞斜了她一眼,恍然间,好像看见了蝶萼,所以名字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流舞。”
    “流舞,流转轮回,舞一曲只为君,好名字,流舞姐姐,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啊?真好听,哪像我们主上啊,名字乱取,要不就是交给冰块脸。”花容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名字,嘟着殷红的小嘴说道。
    流舞望向远方,一直没有情绪的眼眸之中浮现起一丝浅笑,魅惑人心,“主子赐的名。”
    花容托着下巴看着流舞的侧脸,“主子,难不成是逸王妃?真好啊,我也想要。”花容的眼中出现了向往之色。
    流舞没有说话,花容也找不到话题,所以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陈星来叫流舞,沉默的气氛这才得以被打破,流舞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准备走人时,却发现裙摆被人拉扯住了,低头一看,不期然地望进了一双琉璃眼眸之中,“流舞姐姐,花容也要去,我想见见逸王妃。”
    流舞诧异,“为什么这么想见我家主子?”好像这个女孩以前没见过吧。
    花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想见见嘛!”真的只是……想见见而已,她没有想找逸王妃商量能捏一下她的脸的事,绝对没有。
    流舞默然,“走吧。”
    花容起身拍拍裙子上的雪,乐呵呵地跟在了流舞的身后,陈星时不时地斜眼看着这个从刚才就一直在傻笑的女孩,无声的询问流舞,喂,她该不会脑子坏掉了吧。
    流舞看了陈星一眼,我怎么知道,一提要见主子,她就这幅傻样。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捂嘴傻笑的花容,皆都嘴角一抽,眼不看为净,随即两人很有默契地别开了头。
    哇哇哇!
    花容满眼的痴迷之色,双手捧住下颚,洁净的脸上陡地浮现出一抹粉色的云彩,流舞看着她,然后停下了脚步,“花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逸王爷?”要不然的话只看见一个背影就让她神魂颠倒,六神无主了呢。
    “啊?什么呀,流舞姐姐,我喜欢的是逸王妃,干嘛要扯上逸王爷啊,真是的。”花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没有闪躲,尤其是在说到静瑶的时候,眼里直接蹦出了桃心,恶心掉了流舞和陈星一身的鸡皮疙瘩。
    抱着手臂搓了搓,“花容,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喜欢上逸王爷,她还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喜欢了主子啊?这花容的脑袋瓜儿里在想些什么啊?
    花容不理会流舞的话,看见静瑶和冷墨殇因为听见声音而转过了身,花容的呼吸屏住了,好美。
    静瑶转身的时候,带动了头上的银白色发带,柔软的发带拂过她的脸庞,身上的裙摆微微的在风中摇曳着,唇角的笑容依然干净,清新如莲,漆黑眼眸如一潭春水,孱弱流动间,似是清辉月色落入了她的眼,透着天外的空灵,艳绝天下。
    花容看呆了眼,俏脸绯红一片,看着静瑶投递过来的目光,连忙垂下了头,手紧紧地捏住了两侧的衣裙,眼睛在不住的乱扫。
    静瑶望着花容害羞的样子,不住地笑出了声,银铃般的笑声,又亮又脆,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听着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
    花容听见笑声一下子抬起了头,正好与静瑶的视线对上,愣住了,好清澈的一双眼睛,晶莹澄澈,光彩照人,像是暗夜中闪烁不已的星辰,清透如水。以前她总是以为主上才是这天底下最美的人儿,现在如此看来,这逸王妃凌驾于主上之上啊!
    流舞转头看了一眼花容,这一看倒是让她吓了一跳,“花容,收起你那副花痴样儿,丢死人了。”
    花容一直盯着静瑶看,根本没有将流舞的话听进去,好想,好想去捏捏她的脸蛋,看看能不能掐得出水来,手指难耐地动了动,怎么办?去求主上,让她跟着逸王妃,可是主上会同意吗?如果不同意,那她要怎样才能让主上同意呢?啊啊啊,好伤脑筋啊。
    正在花容走神想着如何让花瑾轩同意让她去跟着逸王妃,花瑾轩的身影就飘然落在了她的身后,望望她走神的傻样和飘忽的眼神,不由得额头上一个十字路口,抬起葱白的手使劲往花容的头上敲了一下,花容痛呼一声捂着头,抬头望了望天,没东西啊!
    流舞傻掉了,一个人原来也可以傻到这种程度啊,再看看花瑾轩习以为常的表情,看来这孩子经常这样,没少挨打啊。
    陈星的嘴角抽了抽,静瑶和冷墨殇手紧握,看着花容的样子,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花容忘记了脑袋上的疼痛,更加痴迷地看着静瑶了,嘴边银光滑过,似是口水喇子流出来了,流舞很识相的一步一步挪开了花容的身边,火气好大啊。
    “花容。”花瑾轩咬牙切齿地叫出了花容的名字,手捏成了拳头,咔嚓咔擦的响,这丫头何时才能长大一点,不要这么丢脸。
    “谁叫我?谁叫我?”花容回过神来,眼神迷茫的四处寻找着叫她的人,可是没人啊,“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是鬼在叫我啊?”摸着后脑勺,花容喃喃自语道,却不想下一刻一股阴寒之气流遍了她的全身,让她全身汗毛一竖,咽了咽口水,勉强的朝静瑶等人一笑,“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话闭,脚下抹油,准备开溜。
    花瑾轩嘴角勾起一笑,直叫人浑身发颤,伸手一抓,就抓住了逃跑的花容,花容颤颤,回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主上,这么巧啊,你也来晒太阳啊。”
    “花容,你脑子进水了,大冬天的晒什么太阳啊,还有我不是叫你去营帐拿东西的吗?你怎么会在这儿?”要是以前他的属下有人要是敢这么做,他绝对会先拧断她的脖子,可偏偏这丫头是个例外,整天呆呆傻傻的,但是有时候又精明的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他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花容一边不着痕迹地挣扎,一边瘪嘴说道,“我去了啊,可是里面的人说主上你的东西你自个儿去拿走了,我上哪儿去给你拿啊,还有啊,主上,我终于发现一个比你还要漂亮的人诶。”花容属于典型的不怕死,她竟然无视了花瑾轩全身压抑而发的怒气,还在闪着星星眼说道。
    众人都觉得花容这句话好像有点问题,但是又好像没有,其中有点怪异的微妙。
    花瑾轩压下自己内心的怒气,扯唇一笑,“哦,那是谁啊?要是你找的人没有我漂亮,花容,你就完了。”
    汗……齐刷刷地额头上全是汗滴。
    赶来的花瑾轩的手下听见这句话,都觉得北风那个吹啊。
    主上今天是怎么了?哪有男人被别人说漂亮不仅不生气还笑意涟涟的没有反应啊?
    “诺,那不就是了嘛!”花容得意的扬扬尖细的下巴往静瑶的方向指了指,眼眸里是纯粹的笑意与崇拜。
    花瑾轩刚开始以为花容会指冷墨殇比他漂亮,没想到花容这丫头的眼睛这么好啊,那是当然了,那是他的妹妹,能不漂亮嘛,看在她夸自己的妹妹漂亮,就暂且饶她这一回吧!松开抓住花容的手,花瑾轩笑得妩媚生情,桃花眼中盛满了得意的浅笑,看得流舞眼角一抽,主子漂亮关他什么事啊,笑得那么开心干吗?
    “花容啊,你也觉得小瑶儿漂亮是不是,我告诉你啊,她的眼睛特别漂亮呢!”花瑾轩心中的怒气早在花容说静瑶漂亮的时候散去了,剩下的是满心欢悦,拉着花容就蹲在了地上讨论,花容也时不时的点头应声,也说着自己的观点。
    身后的众人早已石化,呆在料峭寒风之中。
    早知道主上对花容不简单,没想到,这次花容不听从他的命令跑到了这里,他不仅不罚花容,还兴高采烈的和她讨论着那个丑八怪,一干属下中,一个双手紧握,眼中冒着火,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笑得开怀的花容,静瑶望着他笑了一下,竟叫他如置身如冰冷寒窖一样,全身发抖不已,再次定下心神去望时,却发现人家的目光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那一笑仿佛是他的错觉。
    “我劝你不要打花容的主意,不然你会死的很惨。”正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道甜美却如同魔音的声音直灌入他的耳里,他惊慌失措的尖叫出声,“你是谁?你给我出来。”他的尖叫引起了众人的注视,花瑾轩不满地看着他。
    他自知失礼,但是发颤的身体表现出了他的恐惧,刚才,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跑进了他的体内,游遍他的全身,让他有苦难言,花瑾轩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狂杀的笑容,红色绣着金丝绣袍下的手微动,刚想动手时,花容的声音救了他一命。
    花瑾轩也回过头来看着她,“怎么了?”
    “主上,花容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名字了啊?”可怜兮兮地表情配上了两只在不停缠绕的手指,让人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可是花瑾轩没有感觉,花容这丫头一有要求就会是这种表情,他早已免疫了。
    “为什么?”花容这名字挺好的啊,为什么突然要换名字?
    花容瘪瘪嘴,“才不好听呢,流舞姐姐的名字才好听,不行,我要换名字,换名字。”花容跺脚耍赖道,如果花容的年纪再小一点,没准她还会在地上打滚呢!
    花瑾轩嘴角一抽,他当初肯定是吃撑了才会捡回来这么一个麻烦,手拍上额头,明显被打败的样儿,“说吧,你要什么样的名字,我给你换。”
    花容三两步蹦到静瑶的身边,猛地拽过了静瑶的手,双眼泛着水光的看着她,“逸王妃,你帮我取好不好?”花瑾轩没什么反应,别人取他还有意见,可是她就不同了。
    静瑶摸着她的头,眼神询问地看向了花瑾轩,这是他的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她是不会自作主张的,她和花瑾轩还没有熟到那种地步。
    花瑾轩心中一暖,点头示意他答应了。
    “笙歌,你就叫笙歌吧!”静瑶清脆悦耳的声音动听至极,若春日里文,一把扔在地上,咦,这是什么?花瑾轩从一堆杂七杂八的章文中看见了一角属于清央的纸张,将那些章文推开,拿出那张纸,看到纸上的内容时,一把握紧,竟然将主意都打到了他妹妹和楚天的身上了,真是不可原谅,楚天他不管,他管的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妹妹,呵呵,这个人最好不要落在他的手上,否则的话,他定叫他碎尸万段。
    全身冷厉的气息爆发而出,帐篷开始出现了裂缝,然后刺啦几声过后,就化为了碎布,随风而舞。
    濯解决掉最后一个喽啰,望着那面发生的事,看着花瑾轩的脸色不太好,他也没有说些什么了,只是默默地走到他的旁边,“濯,全烧了,留下一顶帐篷,我就烧了你。”说完,原地只留下一阵香风,人不知所踪。
    濯仰天长叹,他这是造的什么孽,跟了这样一个主上,但是埋怨归埋怨,他还是很尽责的将所有的帐篷点燃了,一时间,火光冲天,寥寥烟雾飘向了天际。
    “将……将军,营地着火了。”一个眼尖的小士兵惊慌的指着失火的营地,然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挣扎,转头看向了火光冲天的营地,京酂的眼中弑杀暴戾点点的浮现在眼底,他的身边出现了黑色的漩涡,一圈又一圈的传开,地上的并开始出现了裂缝,一点点的延伸到了尽头,京酂的发丝扬起,眼眸中阴鸷到了极致,怒喝一声,冰完全碎开了,只是碎开的冰深深地进入了玄岚士兵的身体内,有些士兵运气很不好,被冰刺中了心脏,还有的咽喉被割断,倒地不起。
    静瑶眉一皱,但是眼中却是漾着涟漪,呵呵,原来这才是京酂真正的实力,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京酂自小修炼斗气不走常路,而是专走那些被禁止的修炼之术,所以他自身的体温比常人要低下的多,但是他的潜在能力却是高出常人百倍。
    城楼上原本兴高彩烈的士兵们停了下来,看着京酂,眼眸中闪现过惊恐,但是看到静瑶,心无端的静了下来,有逸王妃呢,怕什么,城墙之上的士兵们心中出现了这个很荒唐的想法,即使是她刚才射了那三支箭,但是并不代表着她会打仗,尤其是对上京酂这个变态的家伙。
    京酂从地上起身,双眸血红的盯着静瑶,静瑶对上他的眸子,没有震撼,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淡淡的轻笑,像是春日唤醒万物的风。
    京酂身上的衣物随着他体型的膨胀而裂开,露出里面油光光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瑕疵,连点刀伤痕迹都没有,这不由得让静瑶生疑,就算是你用了全天下最好的药膏,也不可能将肌肤愈合的没有一丝痕迹这京酂到底是修炼了什么样的术法?
    笙歌趴在城墙上望着下方的京酂,嘴一撇,“好难看。”又陡地话锋一转,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肚子好饿哦,逸王妃,今晚我们炖鸡汤喝吧。”一想到香喷喷的鸡汤,笙歌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好啊,但是笙歌啊,我们得先解决那只大鸡。”笑盈盈的摸上了笙歌的头,怪不得殇那么喜欢老是摸她的头,原来这么好摸啊。
    “嗯嗯,逸王妃,加油。”笙歌抬起头来笑嘻嘻道,完全的信任着她。
    “叫我瑶姐姐就行了。”静瑶弯眉一笑,嘴角的笑精致温婉,透着淡雅明媚。
    “逸王妃小心。”随着他们的叫声,一只长矛飞向了静瑶和笙歌。
    霜双眸睁大,想奋力去阻止,可是那只长矛注入了太多的力量,他阻止不了,反而还被那只长矛所带的力量震伤。
    笙歌的瞳孔猛然一缩,但是身子却比大脑先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静瑶,想用自己的身体去帮静瑶挡下这只长矛,她怕痛,但是比起她痛,她更不愿看到静瑶受伤,甚至是死去。
    紧闭双眼,等待着那只长矛贯穿身体的巨大痛楚,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先在静瑶的怀中睁开一只眼,眨了眨,然后睁开双眼,看着周围不变的景象,诶……难道刚才她在做梦,可是确实有一只长矛朝她们飞了过来啊,诺,你看,笙歌艰难地转头看着停在她眼前的长矛闪着光的矛头,接着转过头尖叫一声,躲在了静瑶的怀中,身子在不停地发抖。
    静瑶笑着拍拍她的背,刚才就在那一瞬间,笙歌这丫头猛地扑在她的面前,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当下这只长矛,温暖在那时渐渐的弥漫开来,散在心底。
    霜被两个士兵扶了起来,惊呆的望着那只险些夺了静瑶和笙歌的长矛就这样静静的停在半空中。
    身后的那一群士兵早就吓呆了,嘴张得大大的,眼眸里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静瑶泯然一笑,眼眸轻抬,那只长矛就掉转了方向飞向了京酂,刚才要不是她张开了结界,困住了那只长矛,她和笙歌的下场可想而知,想置她于死地,妄想。
    京酂嗜血的眼看着那只长矛调转方向朝他飞了过来,不慌不忙的从旁边抓过来一个士兵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只长矛所带的力量将那个士兵的身体撕成两半,血落在京酂的脸上,而京酂没有任何表情的扔开手中的一般尸体,望着静瑶的眼神让静瑶很不舒服,那种霸占让她很不舒服。
    京酂周围的士兵将领们都悄悄地走开了两步,就生怕下一个被用来当挡箭牌的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刚才那个士兵的下场让他们寒冷由心而生,流遍全身,让他们寒冷不已。
    静瑶将在她怀中颤抖着哭泣的笙歌松开,移到了霜的怀中,明明是那么害怕死亡,畏惧死亡,却在死亡的濒临边缘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死亡擦肩而过后的恐惧,害怕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笙歌哭得安静,但是她颤抖的厉害的身子再告诉她,她很害怕。
    静瑶看着嗜血的京酂,以及被他扔在旁边士兵的尸体,嘲讽出声,“真不愧是玄岚最变态,最残忍,醉没有人性的东西,对待自己的手下也那么狠心,你就不怕他们奋起反抗,来个造反吗?”
    静瑶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尖锐的刀剑在他们的后背心口处摩擦,仿佛下一刻就会刺进他们的心口,夺去他们的命,血溅当场。
    静瑶周围的气息变得冰冷肃杀,犹如来自地狱的杀神,幽黑的瞳孔,清寒冷冽,微抿的薄唇轻上扬,一抹不屑地嘲讽跃然于唇角,寒风凛冽,飒飒地吹起她的及腰青丝,青丝拂过她的脸,乌黑的青丝衬着她冰雪般的肌肤更加白皙如凝脂,青色的衣裙在寒风中簌簌作响。
    京酂眼中惊艳一闪而过,但是随即的是更多的愤怒与想得到她的欲念越加旺盛,这样的女人桀骜不驯,等她落入他的手,看他怎么亲自驯服她,一想到静瑶跪着哭着求他放过她的场景他就觉得热血沸腾。
    大地在颤抖,天空中乌云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雷电闪烁不已,电击在万安城的城外的树上,树立刻呼啦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烧成了焦炭,雷电的颜色也变幻多端,闪烁在乌黑的云其间。
    “这是怎么回事啊?”城楼上的士兵急忙扶住了墙,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大地在不停地颤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表之下钻出来一样。
    地上沉积的雪被震的飞了起来,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京酂周身的气息十分恐怖,阴沉黑暗,仿若来自地狱深处的那团幽冥黑气,双眸泛红,全身的肌肉紧绷,额头上青筋冒出,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怕,汗水一滴一滴地流过胸前的肌肉,嘴角的笑容邪肆而可怖。
    一道道雷电击向城楼上的士兵们,虽然害怕,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逃跑,纷纷将自己的身子缩在角落中,以借减小雷电的击打,但是眼看雷电要击打在他们头上时,那道道雷电就会自动消散,士兵惊异起来,伸手去触碰,碰到的是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结界。
    静瑶蔑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就这点本事,还妄自称玄岚高手,你不是很强吗?那就强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敢在清央的地盘上如此嚣张。”
    京酂扯唇一笑,身后的大地完全呈树裂的形状裂开,裂开的地方,玄岚士兵纷纷掉落,一时间惨叫声,呼救声交织成一片,清央的士兵庆幸,庆幸自己生在清央,而不是生在玄岚,不然的话,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死了都不瞑目。
    “霜,带着笙歌回去休息,要留下的人,胆子必须放大了,胆子小的人现在立马离开。”静瑶眼睛盯着下方的情况,头也不回地说道,淡淡的语气中没有太多的情绪。
    趴在霜怀里哭够了的笙歌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静瑶,“我不要。”笙歌生性迷糊,但是有些事情她比谁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这性子跟蝶萼的有点相似,明明有些时候害怕了,却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死撑着留下,倔强真是她俩的通词。
    静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唇角一抿,“笙歌,好样的。”
    笙歌扬唇一笑,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脸庞流落,颗颗眼泪如同圆润的珍珠一样晶莹。
    京酂身后的土地完全裂开,尘埃落定,一声冲天嘶吼响彻云霄,尖锐的声音让除了静瑶和京酂这两个人没有反应之外,其余的人都捂住了耳朵蹲下,静瑶这方还要好一点,因为静瑶从雷电击打下来的时候,就张开了结界,结界隔离开了一些声音,让他们没那么难受,霜紧紧地将笙歌护在怀中,不松开,运用斗气强力的将那些声音阻隔开来,笙歌没有斗气,这样的声音会让她七窍流血而死的。
    静瑶抬手,一丝白色的光跳跃在她的指尖,闪闪烁烁如同夏夜星光。轻轻一挥,白色的光芒射向被黑色烟雾包围的京酂。
    一声暴怒的嘶吼声让静瑶知道了此物为何?
    刹血三头蛇是冥界与魔界交战中所产生的魔物,它身长几百丈,全身长满了像龙一样的鳞片,光滑坚固,泛着暗红色的光芒,三个脑袋均是蛇头,只不过蛇头上布满了坚硬的鳞片,獠牙尖利,能一口咬断一个成年男子的脖颈,唾液有毒,沾上一点,不消半刻便会化为白骨。
    静瑶舒唇一笑,“我还以为你能召唤出什么样的魔物呢?原来是这低等之物啊。”刹血三头蛇也许对别人来说能召唤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对于静瑶来说,这种东西她不屑。
    “哈哈,女人,我这刹血三头蛇可不一样,我自小喂它人血而长大的,哈哈,万安城,我要定了,并且我还要城中的人来喂我宝贝。”京酂摸着刹血三头蛇的脑袋大笑道。
    这个世界有四个国家,分别是清央,明焱,楚天,玄岚,其中以清央的国土最为旷阔,物产丰富,国力强盛,国泰民安,没有皇子王爷之间的争斗,没有百姓怨言纷纷,其它的国家虽然还好,但是皇子王爷之间的争斗太多频繁,底下的百姓怨声载道,朝堂之上硝烟四起,但是谁都没有撕破那张虚伪的笑脸。
    弱肉强食的世界容不得人们有半分的松懈,玄岚好战,但是始终不曾把战火引到清央的身上,因为清央有两名威名远播的战将,一个是征战沙场三十多年的老将—静郝,一个是一战成名的清央逸王爷—冷墨殇,这二人骁勇善战,计谋层出,让人防不胜防,京酂就曾经在冷墨殇的手上吃过亏。
    这世界以前的职业种类繁多,但是在经过了三千年前的那场战争之后,许许多多的斗师,召唤师,结界师,药师以及五行阴阳师统统绝迹,幸存下来的召唤师,斗师,结界师,药师以及五行阴阳师,也都是些只会一二皮毛,但是那点皮毛也够他们炫耀了。
    京酂确实有资本炫耀,但是在静瑶的眼里还不够格。
    脚尖轻轻一跃,青色的身影就从城墙之上飘然落下,如轻盈的雪花,跃下的时候,风吹起了她的头发,额角的胎记隐隐发着光但是京酂没有注意,只是眼角扫过她,眸子里的暴戾歃血加重。
    城墙之上的士兵拿着兵器趴在城墙之上,看着飘然落地的静瑶,心里对这逸王妃有了新的认识。
    京酂周身围绕的黑暗气息在静瑶跃下来的时候纷纷消散,静瑶望着京酂身后吐着蛇信子的刹血三头蛇,嗤笑一声,“和它打斗,真是降低了我的身份。”
    刹血三头蛇早已开启了自己神识,自然而然的听懂了静瑶的话,愤怒的火在它的蛇眼中燃烧着,张开嘴,三股泛着恶臭的唾液朝静瑶所站的位置喷射过去,京酂靠在刹血三头蛇的身上,望着升腾起来地白色烟雾,砸了两下嘴,本来想将她收做小妾,可是现在,啧啧,估计连尸骨都不剩了,刹血三头蛇的眸子里也溢满了笑容,区区蝼蚁人类也敢如此说它,仰头嘶吼一声,表示着自己胜利的喜悦。
    “逸王妃!”
    “瑶姐姐!”
    城墙之上的士兵和笙歌惊恐地叫道。
    人呢?笙歌的眸子里全是担忧与害怕。
    “你往哪儿喷呢?速度这么慢。”淡然的声音轻轻制止住了刹血三头蛇的嘶吼,静瑶的身影出现在刹血三头蛇的头上,手中银色的光芒闪过,刹血三头蛇的背上就出现了一道长并且深可见骨的伤口,刹血三头蛇仰头痛呼一声,身子在不停地扭动着,巨大的蛇尾四处摆动着,扫断了路边的枯树,一些玄岚士兵躲闪不及,就被刹血三头蛇巨大的摆尾扫了出去,落地血肉模糊。
    京酂靠不稳,差点摔落在地,眸子里多多少少有了点震惊,她竟然能够在刹血三头蛇坚硬如铁的身上留下剑伤,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刚刚听他们叫道,逸王妃,逸王妃,那不就是冷墨殇的废材妻子吗?当初他听到冷墨殇娶了一个废材妻子,当时他高兴了几天几夜,说是哪天一定要去见识一下他的妻子,可是现如今他见到了,心里的震撼却无论如何也抹散不去。
    “人类,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刹血三头蛇眼睛泛着血红色的光盯着站在远处的静瑶看,一张口,一口腐蚀性超强的唾液喷涌而出,而这次静瑶有了明显的动作,摊开右手,右手掌心悬浮出了一朵白莲,散着七彩的光芒,旋转在她的手心中,白莲的莲瓣一片片的舒展开来,舒展开一片,清香味就会越浓,就连城墙之上的士兵们都闻到了。
    霜惊讶地松开了笙歌,自己受的伤正在逐渐的愈合,看向了静瑶,静瑶的唇角噙着笑,手中的白莲脱离了她的手,片片莲瓣离开了本体,到处飞扬着,但是飞的方向都是刹血三头蛇的方向,那口唾液被白莲的莲瓣挡住,并无数净化,变为纯净之水洒落大地。
    片片莲瓣在飞向刹血三头蛇的时候,颜色变成了血红色,刹血三头蛇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再看见那变红的莲瓣时,蛇眼里出现了惊恐。
    冥界冥皇亲手种的血莲,是为了一个人间女子而种,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和冥皇是什么关系?庞大的身躯在颤抖着往后退,刹血三头蛇刚想钻入地下时,一股强力将它打了出来,身上多了许多道大小不一的伤口,那都是莲瓣划伤的,刹血三头蛇躺在地上喘着气,看着烟雾中出现的男子。
    黑色华衣上绣了朵朵血莲,颀长的身影朦朦胧胧,随风飘舞的长发,刀刻般的五官透着冷硬绝杀,后背的双手,优雅地迈着步伐走到静瑶的身边,烟雾彻底散去,刹血三头蛇这才看清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眸子里出现了绝望。
    “我没来晚吧!”男子特有的沉魅的声音响在静瑶的耳边,嘴角浅笑盈盈,绝世无双。
    京酂眯着眼看向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心中警铃大敲,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十分危险。
    静瑶撇嘴,“你真会掐着时间来。”但是上扬的嘴角泄露出了她的好心情。
    冥皇笑笑,“小丫头,还会调侃为兄了。”冰冷但白皙如玉的大掌覆盖上了静瑶的头,轻轻用力揉了揉,直到静瑶抗议出声,他才收回大掌。
    “你去对付那恶心的东西,我来会会玄岚的京酂。”静瑶冷笑着看向了京酂。
    京酂嘴角一勾,眼眸中的血红加重,脚在地上一挑一勾,一把溅着血迹的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轻挑眉,铺天盖地的斗气向静瑶扑过去,冥皇轻笑一声,不自力量,但是他没管,要是管的话,指不定静瑶会怎样骂他呢。抿唇一笑,看向了蜷缩着身子的刹血三头蛇。
    刹血三头蛇心中哀嚎,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冥皇是那个女人的哥哥,这下它真的要背挫骨扬灰了。
    刹血三头蛇回忆起某年前的某天,它因肚饿而下山攻击了一个村庄,吃光了里面的人,正好遇上了一个受了重伤浑身是血的女人,只不过它没去攻击她,因为它看见了那个女人手中紧握着的天剑,所以它不敢随意上前进行攻击,那个女人看了一眼它,就让它置身了冰窖一般,冷得它浑身发颤,“总有一天你会被挫骨扬灰,永不超生。”临走前,这是那个女人闭着眼说出的话,刚开始以为只是那女人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今日它真的要背挫骨扬灰了。
    冥皇仅看了它一眼,它就颤抖着身子缩成一团,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静瑶在空中随手一抓,一把银色的剑被她握在手中,薄如柳叶的剑身在微微颤抖着,剑身发出嗡嗡的震动的响声,剑尖指着京酂,明亮的剑身映出了京酂的脸色,极度的扭曲,说不出的怪异。
    京酂脚下一动,开足马力朝静瑶冲了过来,嘴角嗜血的弧度在静瑶闪身不见的时候凝住了。
    然后手臂传来的痛楚让他回过了神,急忙转身,看见静瑶握着的银剑剑尖上滴着血,一滴,两滴。
    京酂拿剑的右手臂掉落在地,热血喷涌而出,京酂单膝跪地,眼中的血红看着自己躺在地上动了动的手臂。
    一身金丝红裳的花瑾轩看见了半跪在地上的京酂以及京酂脚边的一只断臂,顿时跳脚,满脸怒气,伸出手指着京酂怒气冲冲道:“谁?是谁?不是说好了京酂着混蛋是小爷的吗?谁干的这事?”
    静瑶收回手中的银剑,浅浅一笑,“我。”
    一个我字让花瑾轩脸上的怒气以极快的速度变得献媚狗腿的笑,搓着手蹭着脚往静瑶的方向走去,“嘿嘿,小瑶儿很厉害呢!来,让小爷亲一个。”话音刚落,一阵阴寒冷厉的气息从花瑾轩的身边刮过,让花瑾轩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升了上来,微微侧头,一道风刃贴着他的脸而过,一缕青丝飞落。
    “不要伤害他。”静瑶轻轻看着面瘫不轻地冥皇,冥皇不语,但是幽绿色的眼眸之中冷光闪烁,仿佛下一刻就会撕碎了花瑾轩。
    花瑾轩细长的眉一挑,仗着有静瑶在此,冷哼出声,“切,装什么大爷嘛!”笑容及其欠扁,冥皇的嘴角抽了抽,最终双眸望向远方,不再说话,花瑾轩嘚瑟的就差大笑出声了。
    “他跑了。”冥皇听不出感情的声音淡淡的在静瑶的耳边,静瑶扬唇一笑,“这样才有趣嘛!我们后会有期,呵呵!”静瑶唇角带着笑,但是一双眼内凝聚着冰冷的光芒,浅淡如水的声音传到了京酂的耳中,京酂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阴鸷的眼眸中闪烁着阴狠毒辣的光,静瑶,他一定要亲手报这断臂之仇,捂着断臂的左手不断的缩紧,而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心中的屈辱在不断的扩大,嘴角紧咬,一丝阴佞爬上嘴角。
    望着满地的尸首残肢,静瑶的眉微皱,像是看到了三千年前的那场战争,眼眸中浮现出点点腥红,水袖下的手紧握,脸上云淡风轻,“花瑾轩,交给你了,愿意留下的玄岚士兵就立马带到城中医治,不愿意留下的就给他们一笔银两让他们各自散去,并告诉他们从此之后不得在踏入清央国土一步,不然,格杀勿论。”
    阴冷肃杀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卷来,卷起了漫天沾有鲜血的白雪,静瑶勾起一个邪美的微笑,像罂粟般诱人地盛开,冥皇看到静瑶的笑容,神色有些恍惚,但随即又恢复了面瘫脸,内心深处却因这个微笑渐渐升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动荡着他的心。
    “大哥,收拾一下吧!”静瑶看着地上深不可测地沟壑以及残尸碎片,满地开始凝结暗黑色的血迹,心里冒出了一股悲凉之情,她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但是经过了那场战争,看到人类自相残杀的一幕,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过,因为她现在也是人类的一员。
    冥皇听到静瑶近乎命令的声音,原本冰霜覆盖的墨眉间透出温柔溺爱的笑意,伸手自然的摸了摸静瑶的脑袋,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小丫头,将为兄当成苦力用了,嗯。”最后一个嗯字略微提高了音节,带着异样的情愫。
    静瑶撇开头,躲开了冥皇的那只手,“哥哥,不就是要帮妹妹收拾残局的吗?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去。”静瑶语气淡淡道。
    花瑾轩刚才一开始听到静瑶叫大哥,自己差点应了,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她叫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一股闷气,嘟着粉白色的嘴独自一人在一旁生闷气,但是一想到在京酂营中看到的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内容让他心里很不好受,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妹妹?
    捏紧了袖中的纸条,花瑾轩的脸色很不好看,现在还不是时候,侧头看着笑意浅浅的冥皇,冷哼一声,先让你霸占哥哥这个头衔一段时间,等宵夜找到那人之后,在将你挤下去,哼哼。
    冥皇感受到花瑾轩不善的眼神,甚是不在意的耸耸肩,想和他抢妹妹,你还差远了。
    轻一挥袖袍,裂开的大地渐渐合拢起来,没有一丝声响,地上的残尸碎片也掉进了沟壑之中,那些玄岚士兵坐在一旁,眼睛中的震惊无论如何也散不去,这个人太强了,仅仅只是一挥衣袍,大地就慢慢合拢上了,这个人比将军京酂强了不只一倍两倍,而是上百倍,甚至是上千倍。
    “好了,我得回去看看殇的情况如何了,你们自便,花瑾轩,我俩的约定还作数吗?”走之前,静瑶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看向了脸色不怎么好的花瑾轩。
    花瑾轩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时,发现静瑶正用一种戏谑地眼神盯着他看,冥皇幽绿色的眼眸闪了闪,没有任何情感,还没有……丝毫的生气,只要在看向静瑶的时候,那双幽绿色的瞳子里才会出现点点的柔和。
    “不作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次最大的功臣是你,小爷才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呢!”傲娇的别开脑袋,粉白色的唇瓣紧抿,看起来十分不满意,但是听他的语气,没有嫉妒,没有恨,有的只是……骄傲。
    骄傲?他骄傲什么呢?
    静瑶不明所以,但是她也不会多问,朝冥皇点了点头,“大哥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四处逛逛吧!”
    冥皇生活的地方她也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没有生机,只有一片黑暗,阴沉沉的,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很容易让人的内心深处产生黑暗,被黑暗吞噬,唯一有的生机只是种在冥界之崖的那片血莲,那个他深爱的女人最爱的血莲。
    “好,那就有劳妹妹了。”冥皇眉梢间充满了白兰般干净而优雅的笑。
    花瑾轩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打飞冥皇眉梢间的笑容,混蛋,那是他妹妹,你丫的别叫得那么亲热,小瑶儿,你看看我,我才是你大哥,呜呜。
    “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可别打起来。”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合,静瑶耸肩道,她现在担心的是殇,可没时间帮他们调解,只希望到时别打起来就行了。
    “嗯,不会的。”冥皇优雅点头。
    “切,才不会呢。”花瑾轩不屑道,和他动手,简直就是降低他的身份嘛,他才不屑。
    看着两人一致的回答,静瑶突然感到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果然如此。
    静瑶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营帐外,巡逻的士兵惊现凭空出现的静瑶,手中的长矛全都对向了静瑶,待看清人之后,跪下,“逸王妃,小的们不知是逸王妃,还望逸王妃原谅。”
    他们是冷墨殇亲自训的亲兵卫下,一心只忠于冷墨殇,绝不二心。
    听闻这次逸王爷扔下万安城连夜赶路去了泗净城,为的只是他王妃的安全,他们打心眼里尊敬这位逸王妃,俗话不是说得好嘛,人不可貌相,虽说逸王妃眼角有胎记,还带有不详,但是逸王爷爱她,她爱逸王妃,这就足够了,而且这位逸王妃还心系泗净城百姓的安危,不顾自身安全,跑到了泗净城,结果受了重伤,命悬一线,但还好最后她熬了过来,并救出了一部分百姓送往清央国。
    静瑶也知晓他们的存在,吐吐舌,笑了笑,“你们忙去吧,我进去看看殇。”
    静瑶转身钻进了营帐之中,跪在地上的亲兵卫下们傻眼了,这逸王妃看样子很容易相处啊。
    “夫人。”陈星还是一直叫她夫人,她也懒得让他改口,一个称呼而已,就算他叫她静瑶她也不会在意的,静瑶点头,走到塌边,手搭上了冷墨殇的额头,见温度正常,也就松了一口气。
    “城外之事可解决好了?夫人。”陈星倒了一杯茶递给静瑶,他在营帐之中都听到了城外怒吼咆哮的声音,还以为静瑶他们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有事的是敌方。
    静瑶接过陈星递过来的茶杯,放到唇边,眼角看向了明显心不在焉地陈星,叹了一口气,又将茶杯移开,“小星子,有些事是天注定的,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唯只能尽其所能去做到更好,我知道你喜欢烟色,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又何必让自己困在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里呢!”
    静瑶说的话有些过,但是陈星却知道,静瑶的本意是想劝他忘了烟色,两人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更何况现在是阴阳两相隔,更无半分可能可言。
    默默的点头,陈星站在桌边身子有些微颤,一滴水珠掉落在木桌上,溅开,一朵水花绽放在木桌上。
    静瑶抚摸着冷墨殇的脸庞,没有再说话了,烟色回不来了,小星子这样只会更加难过,他的思念只会束缚住烟色的魂魄,得不到转生,永生永世只能在死去的地方徘徊,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让小星子忘记烟色而已,这样对谁都好。
    “夫人,我出去一下。”静瑶听得出陈星语气里压抑的痛苦和哽咽,“嗯。”轻应了一声,陈星就跑了出去,看来小星子是真的喜欢烟色,只是可惜啊,烟色她不知道。
    陈星一路跑出了军队驻扎的地方,一直跑到了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子里,仰面痛哭了起来,泪水一直涌出了眼眶,沾湿了衣襟,也沾湿了心。
    他喜欢烟色,至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也不知道,他想,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心口不一的女孩子,明明担心的要死,可是嘴上却得理不饶人,毒舌的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冷血动物,但是他知道,她之所以会嘴上不饶人,那都是她太担心了,只是不知该怎样表达出来而已。
    “我相信烟色她会很高兴的,有你这样喜欢着她。”流舞浅浅的声音飘进陈星的耳里,“我知道你需要安静,也需要将那段感情发泄出来,但是你认为现在是时候吗?你要这段根本就没有结果的感情左右你的思想吗?”
    陈星默然没有说话,深知流舞说的都是实话,现在根本就不是他伤心难过的时候。
    “你跟蝶萼一样,但是蝶萼比你看得开,放下了那段根本就不能再继续下去的感情,人一个小姑娘都能放下,你一个大男人还放不下吗?”陈星这个样子让流舞想起了蝶萼,那个很傻很天真的蝶萼,明明爱得那么深,明明痛苦不堪,可是她却毅然决绝的放下,放下了那段早已变质的感情。
    陈星抬起头,眼睛里还闪着泪花,呶呶嘴唇,“真的可以放下吗?烟色她……”
    “那么多废话干嘛,我说放得下就放得下,人没有感情死不了的,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啊。”流舞的好性子最终被陈星磨光,一下子就露出了本性,火红的衣裙在风中张扬的浮动,簌簌作响,绝美的脸庞在红裙的映照下越发妩媚动人了,双臂环胸,修长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胳臂。
    陈星点头,抹去了眼泪,对烟色的爱就埋在心底吧。
    流舞赞赏的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嗯嗯,不错,孺子可教矣。”
    陈星嘴角一阵抽搐,孺子可教矣,貌似她比他还小吧。
    不服气地顶回去,“哼,说得你好像很老似的。”陈星瘪瘪嘴道,刚哭过的声音里有些低沉嘶哑。
    流舞白了他一大眼,转眸看向了散去的乌云,嘴角扯出一股苍凉的妩媚,“我本来就很老啊,你小子才知道啊。”
    神界是因盘古身体崩解而形成的,居于天,分为圣域四天,四梵天,无色界四天,色界十八天,欲界六天共三十六层。
    神生存于其间,无**无欲求,拥有永恒的生命,永生不老,并且拥有邪魅俊雅的面容,有男女之分而无男女之事,森严等级之下全无温情可言。
    流舞侧过的脸有些哀伤,有些苍凉,衣裙飒飒,却是催不走她脸上的那股哀伤苍凉,陈星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流舞斜眼看向他,“好了,我才没那脆弱,走吧,估计待会主子要找我们呢。”主子将初霁和安瑾遣了回去,现在她的身边只剩下她和陈星。
    陈星点头,走出了昏暗的巷子。
    营帐中灯火亮堂,冷墨殇一直困在于噩梦之中,静瑶想帮他但是却无从帮起,只能看着他冷汗直冒,眉头直皱,她只能坐在旁边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手被冷墨殇紧拽着,看到自己细白嫩如豆腐的手被冷墨殇勒出了道道红痕,静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直盯着冷墨殇。
    冷墨殇在梦中一直只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一袭白色云裳,未束的及腰青丝在风中舞动,如夜间精灵一样牢牢的映进了冷墨殇的眼眸之中,纤长的身影在朦胧金阳下显得模糊不清,略显清冷孤寂,惹人心怜。
    腰间佩戴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剑,纤纤玉手紧握住剑柄,指甲盖珠圆玉润,小巧可爱,呈现嫩嫩的粉色,在微薄的金阳下闪闪的散着粉金色的光,赤脚站在白玉地砖上,珍珠般白皙的小脚与洁白的白玉地砖形成了对比,互相映照,冷墨殇四处张望,却空荡荡地看不见一个人,空旷的空间中只有她和他。
    每一下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薄弱而又绵长不已,冷墨殇注视着眼前的那位女子,发现上一次好像见过她的背影,背上有一道极浅的伤痕,沁着一股悲凉,莫名的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哐当”一声那女子腰间的剑掉落在白玉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时候袭来一阵阵香风,吹起他们的发,冷墨殇皱眉,这股香味,好熟悉,好像在哪儿闻到过一样,清新不腻,像是花的香味,但是仔细一闻又不是,淡淡的十分好闻,丝竹声环绕于耳,冷墨殇觉得他的头快要炸掉了,心痛得不能自已,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单膝跪下。
    然后朦胧中一双玉足步入了他的视线,慢慢抬起头,入眼的是白色云裳裙,裙角用银丝绣上了一朵淡雅的莲,刚才不注意,现在他才看见,她的腰间缀了颗颗小巧精致的银铃,走动间,银铃声响彻了整片空间,清清脆脆如同夏夜雨滴落在碧玉盘上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强忍着心脏的疼痛,冷墨殇满头大汗的站起来,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真实的世界,因为这样强烈的疼痛感,在梦境之中是体现不到的。
    女子默言不语,面上的薄纱轻轻漾起了一阵阵的涟漪,额角之下的银莲烨烨生辉,耀人眼球。
    冷墨殇定定的看着她,觉得她很熟悉,好像认识她很久了,但是印象和记忆之中并没有她,是他想太多了吗?
    “这不是梦境,这是你的记忆深处。”那名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如流水般划过月色。
    冷墨殇眸子里是怎么也掩不去的惊讶,这不是梦境,这是你的记忆深处?这不是梦境,这是他的记忆深处,那她是谁?既然是他的记忆深处,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记忆之中?
    女子特有的清香味钻入他的鼻尖,冷墨殇猛然惊醒,这股香味,是瑶儿身上特有的,那她……
    女子刚想转身离去,冷墨殇的大掌就钳住了她的肩膀,口气很冲,“你是不是瑶儿?告诉我,你是不是她?”
    无言,又是一片寂静,只有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以及阵阵微风拂过的声响。
    瞳孔不断地在放大,冷墨殇现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隔着薄纱,女子的唇吻上了冷墨殇的唇,眼眸清澈空灵,却是异色的,让世人震惊,疯狂的异色双眸,很美,很美,让人忍不住地沉陷下去,沉沦其中。
    “我爱你,很爱很爱,即使你当初离开了我,我也依然不放弃的在寻找你,一直在找你,还好今世成为了你的王妃,你的妻子,想不起我来没关系,但是你的心里始终有我,我就很高兴了。”女子的话一直响在耳旁,让冷墨殇陷入了沉思,连女子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晓。
    王妃?妻子?难道……这个女子真的是瑶儿,可是她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离开了她?不放弃的在寻找他?瑶儿她……
    突然地,这片宁静的空间一个扭曲,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不清,冷墨殇一下子睁开了眼,入眼的就是静瑶略带担忧的眼神,看见他醒了,这才露出一笑,然后俯下身子,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听着他的心跳,眼眶微红,手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放,冷墨殇一只大手揽着静瑶,眼睛一直盯着营帐顶。
    “我刚才做梦了,不对,有个女子说那不是梦境,而是我的记忆,记忆中有个女子一直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跟你很像,不,应该说你和她是同一个人,只是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冷墨殇回忆道,发现这次的回忆很清晰,没有模糊地迹象,也没有若有若无的情况。
    静瑶的手微颤,眸子中异色一闪而过,紧紧地握住了冷墨殇的手,手心中渗出了点点汗水。
    “她还说了一堆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最后……”冷墨殇看了一眼静瑶,但是这个位置根本就看不见她的脸色如何,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最后她还吻了我。”最后一句话细若蚊蝇。
    静瑶听到之后抬起了头,细碎的泪光闪烁,让冷墨殇心中顿生罪恶感,但是他没有解释,越解释越乱,还不如让静瑶先冷静下来再说。
    静瑶弯眼一笑,唇就送了上去,冰凉带着淡淡清香的味道,让冷墨殇一下子回想起刚刚那个吻,跟瑶儿的一模一样,“瑶儿,那个女子是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静瑶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休息,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冷墨殇见静瑶睡着了,也没再继续打扰她,而是轻手轻脚的将静瑶带了上来,睡在自己的身边,厚厚的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
    听着静瑶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冷墨殇觉得世间没有什么声音比她的更动听了,单手支撑着头侧躺着,眼神温润如水的望着她,想起记忆深处的她的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找了他多长时间?他们以前的时候认识吗?
    但是现在她就近在咫尺,伸手就能触摸得到。
    静瑶只觉得有人在一直戳着自己的脸,一下又一下的很讨厌诶,静瑶闭着眼嘟着嘴抬手挥开了那只讨厌的手,结果被人一把抓在了手里,接着手背上就传来了湿湿濡濡的感觉,勉强的眯开一条缝,静瑶唔了一声,没理会,准备翻个身继续睡。
    冷墨殇摇头失笑,静瑶的手被他抓在手中,唇不由自主的就吻了上去,舌尖轻轻的舔舐着静瑶的手背,无奈静瑶睡得太死,没有反应,冷墨殇凑到静瑶的耳边,湿湿的热气全都喷洒到了静瑶的耳廓里,静瑶努嘴,“唔,殇,不要闹了,好困,唔,嗯……”
    静瑶刚一开口说话,冷墨殇就轻笑着吻了上去,牙尖轻磨着静瑶薄薄且柔软过度的唇瓣,“瑶儿,起来了,今天不是说要挑选一批将军候选人吗?怎么,反悔了?”
    静瑶在冷墨殇的唇上咬了一口,不满地嘟咙道:“让他们等着,我现在很困,我要睡觉。”一个转身将被子拉蒙住了头。
    冷墨殇摇着头,附身到了褥被上,但是他两只手都撑在了静瑶的两边,双眸染笑,连声应道:“好好好,让他们等着,你好好睡吧!等睡够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一直都在。”都在你的身边,即使不知道昨晚那个似梦非梦的梦到底对他有什么意义,但是他知道那场梦对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他不能失去瑶儿一样。
    褥被之下的静瑶早已清醒,泪水划过眼帘,身子再轻轻的颤抖,但是始终都没有让冷墨殇发现,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三千年的寻找,三千年的苦痛,三千年的无边黑暗,这让她一直承受着失去他的巨大痛楚,这一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说什么她也不会离开了,就算是死,她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校场上。
    士兵们的站姿很标准,尽管他们已经在寒风中站了近两个时辰了,但是他们还是站姿标准,没有一个士兵倒下,也没有士兵们怨言,载声载道。
    静瑶窝在冷墨殇的怀中,眼睛微睁,看着校场上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兵,先是眉梢间浮现上一抹赞赏,不错不错,站姿标准,精神奕奕,看向她的眼神,好像有点怪怪的感觉,好像要把她拆骨吃下肚的感觉,猛咽一口口水,将脑袋埋在了冷墨殇的怀中。
    一旁的冥皇看着这对跨越了三千年长河的夫妻,雪白的唇瓣扬起一笑,但是不知为何,心底竟有点点的不舒服,但是他误以为是静瑶为了冷墨殇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终于修成了正果感到的欣慰以及心疼静瑶。
    “可以开始了吗?”冷墨殇低头细声问道,将滚毛披风拉高,遮住了静瑶露在外面的玉色的脖颈。
    “嗯。”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静瑶点头,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
    冷墨殇摸着静瑶的头,“瑶儿,干脆今天不比了,明天再比吧,我看你精神状态很不好。”刚想起身抱她会营帐休息时,“不用了,我很好,只是懒得动而已。”静瑶将脑袋在冷墨殇的胸前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校场下的士兵见到如此恩爱的两人,皆都抿着唇憋着笑,有些略显青涩的小兵脸上浮现了朵朵红晕,但是看向二人的目光没有异样,只是单纯的祝福与羡慕。
    士兵们不像是那些那些大户人家,对于一个女子的容貌看得那么重要,只要心地善良,贤淑敏慧就行了。
    静瑶感受着他们的目光,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好像老跟士兵结缘,三千年前是一样,就连三千年之后也是一样,但是她还是和士兵比较合得来,呵呵。
    花瑾轩嘟着嘴没骨头地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依旧是一身骚包的大红色绣袍,墨发自然地垂下,肤色白皙,桃花眼中涟光浅浅,朱砂一样的唇一直嘟着,纤长的手指点着面前的案几,眼波如水的桃花眼时不时地斜一眼看向安逸的静瑶,眼中满是哀怨,让静瑶想无视也无视不了啊。
    歪头斜向花瑾轩的那面,唇角微微一抿,“花瑾轩,干嘛老是盯着我啊?”花瑾轩的种种表现都让静瑶感到疑惑,她和花瑾轩也算是一面之缘,可是花瑾轩却对她好到不能再好了,一个外国王爷接手万安城的战事与大权,他要承受多大的流言碎语啊。
    冥皇的身子一斜,就遮住了花瑾轩望向静瑶的目光,青白色的手端起案几上的玉鼎,里面酒香醇厚,轻轻在空中摇晃了一下,酒香四溢,静瑶望着他,摇头一笑,戳戳身后脸色明显不佳的男人,“殇,他是我大哥,姓冥,名雅歌。”
    冥雅歌幽幽一笑,青白的俊儒脸庞浮起冷清绝傲的一笑,举了举手中的玉鼎,冷墨殇冷冽完美无瑕的脸上,漫开了淡淡的笑,端过案几上的玉鼎朝冥雅歌举了举,眼中暗芒一闪而过,这个冥雅歌对瑶儿的感情好像不简单,看向瑶儿的眼神却是是兄长看妹妹之间的感情,但是他却从那眼神中感觉到了另一种情愫,很淡,尽管他隐藏得很深,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
    冥雅歌像是感觉不到冷墨殇审视的目光,微一点头,就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醇厚的酒味在舌尖缓缓绽开,熟悉的味道一下子从心底用上了喉间。
    静瑶皱眉,拉住了冷墨殇的手,低头在他耳边轻语,冷墨殇微不可见的颦眉,看向了冥雅歌的眼神也不像刚才那样审视了。
    冥雅歌在静瑶等人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一声,原本醇厚的酒香到了胃里却是一阵阵的在泛酸,让他想一醉为快,可是不能,酒不醉人人自醉,人不醉酒酒自醉,呵呵,这是她告诉他的话,但她却像个调皮鬼一样爱贪喝酒,时不时地偷喝一点酒。
    她喝酒上脸,容易脸红,也容易醉,他也说过她很多次,但是每次都以她泪眼汪汪控诉他不爱她这类的话收尾,但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说会待在他身边一辈子永不离不弃的女子现在却离开了他,全无所踪。
    袖下的手在不住地收紧,青色的手筋一根根的浮现的在手背上,看起来狰狞可怖,可是他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下去。
    “殇,开始吧。”看着冥雅歌嘴角那抹似有似无地笑,静瑶心里很不舒服,关于那个女子的事她也知道的不多,但是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他?是有苦衷?还是被逼无奈?
    “嗯。”冷墨殇抚摸着静瑶的脑袋,点头应了一声,原来这个冥雅歌有过一个爱人,可是不知是何原因,他的爱人离开了他,从此天涯海角杳无音讯。
    炎接到冷墨殇的眼神示意,拿起棒槌敲响了身边的军鼓。
    顿时声响震天,冗长深厚传透了整个校场。
    “相信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吧,那些将军们因为年老,对清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告老还乡,军中的将军位空缺了下来,今日校场比武就是为了招揽更好的将军人选,此场比武不只是比斗气,还要比试智力,身体的灵活力和敏锐程度,上半场先是单人比试,下半场就是组队比试,组队比试既要考察你们人的合作值,还要考察你们之间的信任程度与领头人的经验,我相信大家会给我一个全新的军队,还有几个品行良好的将军,大家做得到吗?”静瑶静若流水的声音浅淡的飘在了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校场下的士兵都静静的听着,没有喧哗,没有低声细语,都在凝神听着静瑶的话,待到静瑶的最后一个字收了音,才高举着手中的长矛呐喊道:“做得到,绝不让逸王妃失望。”
    声音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很好,那就比试开始吧。”静瑶见状满意地点头,又重新窝回了冷墨殇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着匆匆忙忙才搭建起来的比试擂台,嘴边笑意盈盈,张开唇咽下冷墨殇递过来的糕点,惬意地眯着眼在冷墨殇怀中拱了拱。
    冷墨殇好笑的戳了戳静瑶有些肉的脸颊,戳起来的感觉很好。
    他戳的满脸笑意,她被戳的满脸不满,一把将他的手拽下,“我还要。”
    冷墨殇眼瞳幽深似海,唇角噙着抹宠溺的笑意,“是,我的小懒猫。”
    静瑶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看向了擂台之上,那里已经有人站在了上面,一名是校尉,而另一名只是下卫,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毫不逊色于对面的校尉,黑色的大眼骨溜溜的一转,静瑶就知道此人定较为精明,而对面的校尉虐显死板一点,只是这种情况不知是何人胜出。
    没有任何结果前,她是不会妄下定论的。
    “开始。”随着炎的话音落下,擂台上的两人的身形同一时间动了。
    花瑾轩打着哈欠看着这场比试,笙歌蹲在一旁,小手时不时的摸过花瑾轩的案几上顺走一些糕点,霜和濯站在后面,看到笙歌的动作,皆都嘴角一抽。
    花瑾轩自然是看到了笙歌的小动作,但他也不在意,想吃就吃呗,反正他对这些甜得倒牙的东西不感兴趣,倒是小妹很喜欢。
    冥雅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白玉腴酒,白玉腴酒的酒劲十分大,可他像是喝水一样,一杯接一杯,不知醉为何物。
    静瑶眼角扫过,只能微叹一口气,酒伤身,但是情,却更伤身,不仅伤身,还伤心。
    冷墨殇自然也注意到了冥雅歌的走神的状态,但他没有多言,醉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就在他们冥思的这一瞬间,校场上的两人也分出了胜负,是下卫赢了校尉,校尉以一招之差输给了下卫,但是他输的又何止是斗气上的呢,他的脑子根本就没在动,虽然刚刚静瑶说了那一番话,但是他自古呆板惯了,让他边应战边想办法,他实在是做不到。
    下卫抹去了额头上打斗出来的细汗,看着校尉,上前伸出了手,咧着嘴憨厚的笑了。
    校尉看到那只凭空出现的黝黑的手,微微愣了一下,这才慢吞吞将自己的手搭上了下卫的手。
    下卫一个使劲就将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校尉抱拳一笑,下去了,他输得起。
    静瑶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炎,将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
    胜而不骄,娇而不傲,对待自己的对手秉承着礼让,刚才那最后的一下,她瞟了一下,要不是他即使收手的话,那个校尉估计不死也残了。
    这样人是很好培养成精兵的。
    静瑶眼放精光的盯着擂台之上的那个下卫,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冷墨殇抿唇摇头失笑,他真的搞不懂瑶儿对这些士兵们为什么兴趣会那么大?
    静瑶完全不知道冷墨殇在想些什么,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会愣住吧,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是为什么她看那些文臣不顺眼,看这些小兵和武将们就那么顺眼可爱呢,当让这里面不包括贪生怕死而出卖自己国家的人。
    流舞立在静瑶他们不远的地方,而她这个视角又刚刚好将静瑶的表情尽收眼底,仰天抚额长叹,主子的脾性还是没有改过来,即使她经过了三千年的苦痛煎熬,但是却磨不平她对士兵和武将的热爱,她只是觉得士兵和武将性子直爽,不会藏着掖着,耍小心眼,趁你不备的时候背后捅你一刀。
    炎看到静瑶双眼放光的样子,心里面涌现出一股难言的苦涩,主子永远都是这样,对士兵和武将是万分的喜爱,而对上那些狐狸一般的文臣们,她就恨不得一刀解决干净,免得碍眼。
    “回王妃,他叫李虎,现年二十五岁,家住陈南乡下河的一个小镇里,小镇名叫永宁镇,家有一老父,一个未及笄的妹妹,除此之外,别无他人。”炎说的很详细,静瑶不会怀疑,如果时间够充分的话,炎会不会连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翻出来。
    “嗯,知道了,让他先下台休息,然后将他纳入第一小队,我倒要看看,我看错他没有。”静瑶的指尖闪着粉白色的光,轻轻的划过了冷墨殇的胸前,“殇,如果可以的话,就将他作为暗卫或者是精兵培养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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