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艳子是我所接触的为数不多的女性中最为豪放一个，具体表现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话也没多说几句话让我给弄上床了，虽然那时候有点喝高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她的样子看上去虽然不是特别好看，但还算是比较顺眼，而最让我欣赏的是她那魔鬼一般的身材，用秦的话来说，就是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
    聚会还没有结束我就把艳子带回了出租屋，艳子说，看来你还挺怀旧的，都两年了你还住在这里。我想了想好像也是，这屋里装满了回忆，是关于我和容的回忆，满满的。屋里的摆设和容没有离开之前一个模样，不同的是，以前这地方是我和她两个人的地方，而现在不是了。
    朦胧中我听到手机响，看了一下凌晨四点钟，是秦。纳闷了一下这厮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打电话来骚扰我。
    秦，什么事？
    黄宏，你在干什么。手机那头秦的语气显得有点沉重。
    这时候还能干什么，在温柔乡嘛。我有气无力地答道。
    我刚得到一个坏消息，想告诉你，但不知道适不适合现在告诉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有事快说，老子还要睡觉呢。
    郑容容结婚了。
    听到这里我顿时完全清醒了。对着手机吼道，江学秦，你妈的你别忽悠我，再说一次，发生了什么事，大声点！
    郑容容结婚了，上个星期的事情！被我这么一吼，秦的语气也明显提高了八度，但估计是考虑到我的感受，才沉着气没有发火。
    但这时候我已经管不了我惹谁了，凭我现在的心情谁敢来惹我我可以杀了他，于是继续大声吼道，再说清楚点。
    郑容容结婚了，你接受现实吧！上个星期的事情了，认识的人她谁也没有通知，我也是刚才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靠着床沿缓缓地往往地上坐下去。
    艳子也被我吵醒了，估计她没听到秦在那边说的话，但听了我说话的语气还有看了我的表情，没跟我说什么，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收拾了下东西，穿好衣服，走了。
    那时候是凌晨四点钟，她走了能去哪里？但这事情只在我的脑袋里掠过一下就消失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理她能去哪里，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再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去理其他人的事情。
    我好久才平静下来，好好思考秦跟我说的话。
    我想容可能是受了什么打击了，还是想借嫁人来报复我？
    我想起容跟我说过的话，想起她跟我说过如果和我分手的话就不会再找另一个男人的，我当时居然天真地把她所说的话当真了。
    我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不通，只觉得好累，身心疲惫的感觉，很不好受。
    我发呆了挺久，大概有十来分钟，我已经很久没有发呆过这么久的了，我看了看手机，发现还在通话中，心里感觉有点对不起秦。
    秦，还在吗？
    在。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所以火气大点。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了，我们是兄弟，别说那么客气的话，听起来别扭。
    这时我心里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感激。
    秦，你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都告诉我吧。
    我知道的也不多，你想知道些什么。
    那男的是什么人，是离了婚的还是死过老婆的？我一直记得容跟我说过的如果我们分手了就不再找其他人，否则会害人家没孩子。
    不是，还没结过婚的，一个硕士，海归，人挺老实，三十多岁，听说是去年秋天的时候就认识了……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自言自语。
    就算她告诉你，你又能怎样？秦说。
    对啊，就算她告诉我，我又能怎样？
    我躺上床上，看着天花板。我突然想通了。
    难怪，这次这么痛快就分手了，原来是吊到了个金龟婿。还说什么一辈子不嫁，才分手三个月就嫁人了。可怜的是我还在为她担心，原来她一早就扑到了别人的怀里。我以为她一定会爱我爱到无法割舍，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找我，原来傻的那个是我，一直被人蒙在鼓里。我有点难以想像容是这样的人，但人心隔肚皮，又有谁真正了解谁呢？
    去年秋天就认识了，原来当她去年还躺在我身边的时候，她的心早已经不在，而我却一直甘当傻子。
    想到这些我突然感觉到释然了，我总不能被别人骗了还为她伤心，这种事情说出去会有损我智商的。
    我再次拨通秦的手机，说，出来吧，陪我聊聊。
    我喝酒比较少，陪非是陪客户，就算是和客户一起也我喝得点到即止，最近的一次喝醉的记忆就是两年前和艳子玩一夜情那晚。但那天我喝得烂醉，吐了几十次，我起不来了。最后是秦把我背回去的。
    我想，其实喝酒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背叛。
    我开始刻意性地将容遗忘。
    因为我觉得像她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去牵挂。
    我手上戴的那块手表，三百多块的，是她还在读书没工资的时候省吃俭用给我买的，我送给了公司的保安。
    我手上戴的戒指，是她大三的时候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去郊区代课换回来的，我送给了我表妹打了对耳环。
    她的相片，她的内衣，她看的书，我全都扔了。
    她的相片从小到大的我都有，当时她拿来给我，说要让我好好珍藏的，说什么要把她的一辈子都给我，当时我挺感动的，但现在我倒觉得有点可笑，说什么一辈子都给我了，说什么分手之前再也不和别人好了，说什么她无法接受躺在我身边的女人不是她，可自己却和我分手两个月就嫁人了。
    我感觉有点讽刺。
    不是说无法接受躺在我身边的女人不是她吗？
    我这就去找个陌生女人回来，不仅她不认识，连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第一次见面，在酒吧遇见的。身材一流，比起容那有点胖胖的身材好几百倍。几杯酒下肚后我就带那女的回了出租屋，在那里我们疯狂地**。
    做完后我躺在床上，想起容怕我出轨，她并不是说如果我出轨她就和我分手，而是说，要是你出轨的话我也出轨，你也不想我和别人睡觉吧，那就别出轨。
    我想起容怕我说分手，她不是说不想和我分手，而是说，好啊，分手可以，你先还我一个儿子。
    我想起容和我吵架过后，泪流满面，她不是不理我，而是扑过来要咬我，虽然每次都不舍得太用力咬。
    容就是这么偏激的一个人，我终于可以用不着老是想着她，可以无所顾忌她的感受，我想，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我想到容已经怀不上的事实，心里居然有点类似于变态的高兴，心想结婚你们就结去吧，还什么海归，娶个任性粘人不懂事的女人，还是个下不了蛋的主。
    我要找个女人，比容贤淑一百倍的女人，而且面孔比好漂亮，身材比她好，总有一天我会搂着那女人，从容前面走过。气死她。
    然后我要和我妻子生个儿子，在容面前叫他大毛，然后儿子从她面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叫爸爸。
    大毛是我和容给我们将来的儿子取的小名。
    突然我觉得有点讽刺的是，当你以为对方如何如何爱你胜过你爱她，分了手也对她念念不忘的时候，却发现其实一直放不下的那个是自己，对方早就已经放下。
    其实是自己被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