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是不是三天没合眼了？

    当冰凉的手帕捂住口鼻时，她只来得及打翻花瓶，清脆的碎裂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等她再睁眼，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腐臭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进鼻腔，林诗苒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双手被铁链锁在潮湿的墙面。
    头顶突然亮起惨白的灯光，许清清踩着高跟鞋从阴影中走出，指尖缠绕着沾血的绷带。
    “姐姐，好久不见。”
    许清清蹲下身，用染着鲜红甲油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还记得发布会那天吗？所有人都指着我说‘毒妇’，而你什么都没做，却能坐享其成......”
    她突然狠狠扇了林诗苒一巴掌，“凭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周容川，明明该嫁进周家的人是我！”
    林诗苒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鲜血，却依然倔强地抬起头：“因为爱不是算计，清清，你输就输在把感情当成了筹码。”
    “住口！”许清清抓起一旁的铁棍砸在墙面，溅起的碎石擦过林诗苒的脸颊。
    “我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你这么走运，夺走我的一切？今天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与此同时，顾砚尘站在花店门口，手里捧着特意挑选的白桔梗，看着地上打翻的花瓶和散落的玫瑰花瓣，心猛地悬了起来。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保镖打来的电话。
    “顾总，监控显示林小姐被一辆黑色面包车带走了，车牌是......”
    “立刻查！”顾砚尘的声音冷得像冰。
    “调动所有监控，十分钟内必须给我找到她！”
    车载屏幕上不断切换着城市各个角落的画面，可茫茫人海中，那辆黑色面包车却像消失了一般。
    “顾总，追踪到车辆最后出现在城西旧工业区。”对讲机里传来消息。
    顾砚尘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工业区的路灯忽明忽暗，顾砚尘的迈巴赫在空荡的街道上疾驰。
    当他看到那辆黑色面包车时，几乎是撞开了车门冲出去。
    车里空无一人，只有林诗苒掉落的发绳静静地躺在座位上。
    “给我把这片区域翻个底朝天！”顾砚尘扯开领口的领带。
    保镖们迅速散开，脚步声在废弃的厂房间回荡。
    他走进一间仓库，踢开挡路的铁桶，突然注意到地面上新鲜的拖拽痕迹。
    顺着痕迹，他来到一扇生锈的铁门前。
    门后，隐约传来许清清尖锐的笑声：“林诗苒，你不是喜欢顾砚尘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找到这里......”
    顾砚尘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保镖做了个手势。
    铁门被轰然撞开的瞬间，他看到林诗苒被铁链锁在墙上，脸上带着伤痕，却依然倔强地与许清清对视。
    “放开她！”顾砚尘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林诗苒苍白的脸，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许清清却举起匕首，抵住林诗苒的喉咙：“顾砚尘，你来得正好......”
    “许清清，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顾砚尘的枪口稳稳对准许清清，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林诗苒看着顾砚尘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肩膀，突然感到一阵心疼。
    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话未说完，许清清已经将匕首划向她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顾砚尘扣动扳机，子弹打中了许清清的手臂，可许清清即便中了弹还是挣扎着想拉个垫背的。
    “把她带走！”顾砚尘立刻冲过去，推开许清清夺走她的刀，随后紧紧抱住林诗苒。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铁链，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沙哑：“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诗苒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你来了就好......”
    远处，警笛声传来，而顾砚尘只是紧紧抱着她，好像只要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直到医护人员将林诗苒抬上担架，他的手还固执地攥着她的指尖，不肯松开。
    医院。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顾砚尘每日更换的白桔梗香。
    林诗苒醒来时，正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显然是几天未曾打理。
    “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她想抬手碰他的脸，却被他先一步握住手腕。
    “以后别吓我了。”顾砚尘声音发闷，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恐惧，“那天看到你被带走，我才知道什么叫......”
    他停顿片刻，喉结滚动，“不说那些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伸手探了探林诗苒额前的碎发，指尖在接触到她皮肤时微微发颤。
    林诗苒牵动嘴角，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伤口疼，但看到你在就不疼了。”
    她想抬手去触碰他眼下的乌青，却被顾砚尘按住手腕。
    男人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放回被角，“别乱动，医生说伤口要静养。”
    病房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顾砚尘突然起身，从保温桶里盛出半碗粥，瓷勺在碗沿轻轻磕出声响：“我学了三天，这次应该没糊。”
    他舀起一勺吹了又吹，递到她唇边时，林诗苒瞥见他虎口处贴着的创可贴。
    “你受伤了？”她偏头躲开粥勺，目光紧盯着那道泛着红痕的伤口。
    顾砚尘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耳尖却不受控地泛红：“切苹果时不小心划到，先张嘴。”
    见林诗苒仍不配合，他叹了口气，“再不吃，我可要喂到自己嘴里了。”
    林诗苒被逗笑，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顾砚尘立刻慌了神，手忙脚乱去按呼叫铃，却被她拽住袖口：“骗你的，粥我喝。”
    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几分身体的寒意。
    她抬眼望着顾砚尘眼下的青黑，还有衬衫领口歪斜的纽扣，突然伸出没输液的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
    “你是不是三天没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