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残酷的现实

    朝霞变成了晨曦，球场内，有明亮略带温度的光芒，也有大片的阴影。
    在阴影下，有空着的大片座位，这些座位，注定不会坐满，因为来到现场见证这场比赛的注定只有寥寥数十人。
    结束了热身，何不为看了一眼空阔的球场，暗暗给自己打气，并让队员们就地休息。
    他自己则进入了球场管理办公室，向一位阿拉伯后裔的西班牙人说道：“请给我二十个足球，这个上午，我们要适应球场。”
    这位西班牙人，三十来岁，黑发黑眼，肚腩很明显，有很厚很深的抬头纹，受雇于西班牙猎头公会，今天暂时接管了球场管理办公室。
    他对何不为说道：“来自china的小伙子，伯纳乌的球场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场，你们不用适应！”
    何不为笑道：“aadoelsr.（敬爱的先生），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大肚腩说道：“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习惯了在菜地踢球，来到全世界最好的球场，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何不为压住火气道：“我们配得上全世界最好的球场，请你把足球给我吧！”
    大肚腩哼气道：“只能给你们三个足球！”
    何不为摇头道：“三个太少了，我们有19名队员，根本不够用！多给三个足球吧！”
    大肚腩也摇头：“小伙子，你们只需要三个足球，我不会多给的！”
    何不为压抑暴走的冲动，因为他知道，猎头公约上规定：“作为东道主的猎头公会，视具体情况，可以提供客队三个或以上的足球！”
    大肚腩并没有违反公约！
    可一般来说，作为东道主的猎头公会，一般会满足客队的用球要求！
    经历过无数争斗的何不为，瞬间明白：“这是故意刁难！”
    咬咬牙，何不为伸手道：“把三个足球给我吧！”
    何不为低头，大肚腩轻蔑一笑，转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足球交到了何不为的手中。
    何不为带着足球回到了球场，大喊道：“兄弟们，足球来了，我们做有球练习！”
    队员们跑到了何不为的身边，全都傻眼了，曾实说道：“该来的总该来。”
    孙续涛说道：“三个足球…勉强能用。”
    郑华叫嚷道：“狗日的。”
    高木撸起袖子道：“我去揍那狗日的。”
    何不为赶忙阻止道：“想失去比赛资格吗？”
    高木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拿起一个足球，高高踢了起来！
    “该死，什么玩意儿？这足球硬的像一块石头！”高木跌坐地面，捂脚道。
    布兰卡.尤不相信，也拿起了一个足球，用门将的脚法，将足球开了出去。
    “verdat（该死）！这足球完全不能用！”布兰卡.尤抱着脚，愤怒的说道！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何不为叹气道：“我带来了气枪，给这三个足球放放气吧！”
    曾实冷然说道：“我的行李包中，有两个没有充气的足球！”
    何不为点点头，转身向卧室跑去。
    布兰卡.尤则向曾实表达自己的愤怒：“太可恶了！怎么能这样？”
    曾实早已经接受了被刁难的事实：“这种事，以后多着呢！只要没有违反猎头公约，没有违反商业足球比赛的规则，任何盘外招，都是正当的手段！当然，如果对方太过分，仲裁公会，会做出裁决的！”
    布兰卡.尤显然没有从职业联赛的思维中转变过来：“不提供训练用球，这难道还不过分？”
    孙续涛淡然一笑道：“这场比赛，将决定一亿美金的归属，不提供训练用球，一点都不过分！”
    布兰卡.尤哼气道：“可恶的金钱，让一切都改变了原本的味道！”
    郑华说道：“金钱不可恶，可恶的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打败他们吧！”
    高木接茬道：“我要用进球，打败他们！”
    ……………………
    除了布兰卡.尤，其他人都是沙场老将，短暂的愤怒过去后，所有人都开始埋头训练，因为他们知道，愤怒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何不为见布兰卡.尤沉浸在愤怒中不能自拔，亲自充当他的陪练，为他喂球。.
    扑漏了一粒速度很快的抽射，布兰卡.尤怒吼一声：“fickdich！”
    何不为笑道：“布兰卡，我们要做文明人！”
    布兰卡.尤把足球从球网中捡出来，抛给了何不为，愤愤然说道：“在食物中下药，我差点死在了洗手间！现在又不给我们训练用球，我怎么能不生气？这些做法，有违职业精神！有违职业道德！”
    何不为笑道：“你的想法没有错误，但那是职业足球！可这里是商业足球的赛场，你必须接受新的职业道德，否则，你只能回去打职业联赛！”
    布兰卡.尤咬破嘴唇，因为商业足球的残酷，超出了他的想象！
    何不为走到了布兰卡.尤的身边：“布兰卡，在食物中下药，不给训练用球，只是开胃菜而已，调整心态，面对更加残酷的赛场吧！”
    何不为话音刚落，球场开始了自动洒水，水滴扑簌簌的落下，瞬间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裳！
    曾实大吼一声，孙续涛大吼一声，郑华怒骂一声，高木比出了中指。
    何不为淡然一笑，布兰卡.尤则踢飞了一块草皮！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把足球踩在脚下，所有人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久经沙场的老将，有了一丝丝搏击风浪的快感，至于菜鸟，则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和衡量：“这样的比赛，值不值得我用青春去搏击？”
    这时，球场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迪斯科舞曲，所有人的交流，基本上只能通过喊话进行！
    三分钟过后，歌曲的风格为之一变，旋律动人的桑巴响起！
    可突然之间，由噪音合成的歌曲，取代了动人的旋律！
    球场变成了伐木场，到处都是火力全开的电锯！球场变成了战场，炮火隆隆，嘶声惨叫！球场变成了地震现场，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球场变成了油锅，活生生的小白鼠，犹如在你的耳边声嘶力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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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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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