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步天，一步地

    林月娥被顾灵之突来的问题问了个措手不及，愣了一下才笑道：“这是自然，灵之若是能修炼了，母亲做主给你添置一匹月蚀马。跟你妹妹那匹一同送过去。”
    嘴里这么说着，可林月娥一点都不认为顾灵之能够测验出灵根资质。对于从娘家带出来的那种药，她相当有自信。
    “真的么？”顾灵之再次询问了一遍，得到林月娥肯定的答复后，又转向了顾荣。
    在顾灵之的目光下，顾荣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心虚。摆了摆手道：“就依你母亲的，你如果真测出了灵根，就也给你置办一匹月蚀马。”
    顾灵之闻言露出一个笑容，安静退到了一旁。
    容渊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向后招了招手。待自己的贴身侍卫远征俯下身来的时候，嘴角含笑地低声道：“要不要赌上一把？这顾家的废材大小姐，到底能不能测出灵根来？”
    远征闻言默默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觉得结果根本就不用看就能知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顾家大小姐是个废物？第一次没能测出灵根，就基本跟灵武者无缘了。
    “既然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容渊挑眉，手指敲了敲桌面笑道：“我就押顾灵之能测出灵根好了，赌注就是你前段时间得到的那颗青灵石，如何？”
    远程默默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觉得自家主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连手下的东西都惦记着。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话来拒绝的时候，容渊又自顾说道：“你没反对，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说完，容渊状似安慰地拍了拍远征的肩。“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如果你赢，上次地方上供的地灵珠就归你了。”.
    远征神情一动，地灵珠可是难得的炼制武器的好材料，比他的青灵石高级多了，主子会舍得拿出来？应该说，主子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么？
    瞬间，远征就开始为自己那还没捂热乎的青灵石默哀了，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将它融入到自己的佩剑里了。免得还被主子惦记。
    经过繁琐而冗长的仪式，族祭进入到最重要的环节，也就是测验资质。
    顾家不愧是夏国五大家族之一，族内族人众多。光是十岁以下初次测验灵根的孩子，就有几千。
    灵武者初时修炼还好，到了后期，每晋升一个等阶，想要再次提升，都会千难万难。整个天元大陆上的真神级灵武者，总共不超过一手之数。半神也不到双十之数，由此可知灵武者修炼到后面，晋升难度有多大。
    顾玲珑在只有十四岁的年龄就能成为五级灵徒，资质当然是没话说的，顾荣疼爱她也是不无道理的。
    冷眼看着顾玲珑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缓缓向着鉴定灵徒等级的石碑走去，顾灵之也移动脚步，向着另一边专门检测灵根的石碑走去。
    看到她的动作，顾荣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对她这丢人的举动有些不满。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拥有成为灵武者的灵根资质的话，在十岁的时候就能测出来。如果超过十二都没能测出灵根的话，也就基本跟灵武者无缘了。
    想到前几次每一次顾灵之验过灵根回来之后自己受到的同族反对之人的明朝暗讽，顾荣叫来一个手下，就想吩咐他将顾灵之带离这里，免得让他在三皇子面前丢人。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吩咐，就听对面那华贵优雅的男子开口了。
    “本皇子还从没见过在十二岁以后测出灵根的人，就不知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开开眼界了。”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顾荣：“顾族长，你说呢？”
    “能够引起三皇子的注意，是灵之的荣幸。不过臣女愚钝，恐怕要辜负三皇子的期望了。”
    容渊笑笑，慵懒而高傲：“结果还没出来，顾族长就对自己的女儿这么没有信心么？”
    顾荣尴尬地笑笑，知道是不能再让人把顾灵之给支走了，只能附和道：“承殿下的吉言，如果真是那样，将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
    向着测验资质的队伍走去的顾灵之自然是不清楚这个小插曲，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周遭传来或是戏谑，或是同情的眼神。在他们的心中，都不认为顾灵之能够测验出灵根资质。
    所谓测验灵根，就是将双手放在校场中间的石碑上，如果拥有灵根，拥有成为灵武者的资质，石碑就会根据检验到的灵根属性，亮起不同的光芒。
    顾灵之静静地看着前方石碑的方向。每当石碑亮起，被检验出来天赋的孩子都会兴奋地大叫。而场外看着他的父母亲友也会兴奋异常。
    而若是石碑没有反应，那接受检验的孩子则会大受打击，场外的亲人也会非常失望。
    一步天，一步地！
    这就是天元大陆人们眼中灵武者跟普通人的差距。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顾灵之前面等待检验资质的孩童越来越少。几乎每十个孩童之中，就会有一两个拥有灵根的人出现。对于这个结果，站在测验灵根的石碑旁的管事非常满意。
    这些拥有能够成为灵武者资质的孩子，都是顾家未来的支柱。在看到排在队伍中间的顾灵之时，眼底闪过不屑。
    不过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生下来的废物罢了，都测过多少次了还厚着脸皮来跟小孩子抢位置，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地位。
    检测灵根的效率很快，没多久就轮到了顾灵之。
    看着面前这上一世自己无论怎么祈求，怎么渴望都从来没有为自己亮起过的石碑。顾灵之眼中复杂而深沉。
    就当她深吸口气，准备将双手贴上面前的石碑上的时候，对面检测灵徒修为的石碑位置响起了接连的惊呼声。
    “天，玲珑小姐这是已经成为六级灵徒了么？她才十四岁吧？”
    “这种修炼速度，就算是在妖孽辈出的皇家学院中，也是上等资质了啊。”
    一连串的惊叹声从对面响起。顾灵之偏过头，就看到了顾玲珑骄傲轻蔑的眼神。
    她这妹妹，还真是不余遗力地以打击她为乐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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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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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