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选择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句诗可以说是将战争的残酷描写得淋漓尽致。的确，上了战场，谁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活下来？
    忐忑与恐惧笼罩着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她，在进入这行之前，她知道当战地记者很危险，同时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当死亡的阴云真的靠近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地害怕了。
    这是一种本能，无关胆子大小，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弱女子不是么？她也只是外表强大的女生而已。
    “这也是我自己挑的路了吧？永别了，袁勉……”她在心里暗暗说着，只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有妇之夫？尽管他们曾经有过清纯的暧昧，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看着眼前这狭窄的巷子，以及那摇摇欲坠的泥墙和挡住他们前面的十几个政府军士兵，林静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一次很可能活不下去了。
    “杨大哥，你说，咱们能活着出去吗？”林静轻声问着在旁边同样是一脸紧张的老杨。
    老杨看着林静的眼睛，很是认真地轻声说道：“小林，你别紧张，你还年轻，放心吧。你杨大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你送出去的。”
    林静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
    良久，林静终于抬起了头，说道：“杨大哥，您是我们记者小组的小组长，而且又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知道如果抛下我，你们俩肯定都能走的。要走，你们就快走吧！别因为我，害了你们的命！”
    说完，林静就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她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证明着她林静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不会走的，我们出来的时候就说过，一起出来，一起回去，谁也不能抛下队友！”老杨的话很是严厉，完全是下命令的方式，而不是那种商量的口吻。
    老杨的坚决让林静感动之余，却又感觉老杨有些迂腐——明明可以两个人活下去，干嘛非得三个人一起送死呢？
    确实，在林静看来，这一次她已经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在这个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又无援军的情况下，还有能活下去的希望么？
    ……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两辆军用越野吉普快行进在这片沙漠中。
    这已经是他们登上这片6地的第15o分钟了。
    也在这片荒漠中跑了整整将近两个小时了，还是没有现城镇的踪影，照理由来说，如果记者团队是在沙漠里面跑着跑丢了的话，断然不会是联系不上，车上的gps定位可不是闹着玩的。
    “停车。”袁勉果断下达了指令。
    一阵急刹后，两辆车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袁勉跳下了车，拿出卫星电话，再次拨通了编队的号码：“呼叫编队指挥部，呼叫编队指挥部，这里是利剑a组，这里是利剑a组，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喂，这里是编队指挥部，这里是编队指挥部，我是指挥员姜国凭，我是指挥员姜国凭。”仍是那个低沉的声音从声筒里传出。
    是的，自从利剑a组出执行任务开始，姜国凭长就一直很关注这支深入6地的特战小组的踪迹。
    毕竟是九个活生生的人啊，虽然说这个任务是高克决定的，但是不是他姜国凭下的命令让高克想办法的么？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利剑a组一个多小时前的那通电话后，姜国凭就决定了：如果三个小时后，他们仍没有现记者小组踪迹的话，他就下令让他们撤退！
    如果有可能，他们也希望能够在利剑a组需要射导弹支援，可是没有办法，无论是临沂舰还是潍坊舰，他们装备的都是红旗-16中程防空导弹，而不是短程的弹道导弹。
    没办法，毕竟导弹护卫舰就是导弹护卫舰，在对海、对地方面是远远不如导弹驱逐舰的。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既然你们不能射导弹支援，难道你们就不能直接出动直升机派兵支援吗？
    若是有人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姜国凭长肯定要破口大骂的，骂啥？还不是骂这人蠢呗，因为派遣直升机进行支援，这根本就不是一件现实的事儿——
    一架他国的海军直升机进入正在战争的国家里面，别说支援了，没在半路上被胡塞武装分子的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怼下来就不错了，更别说去支援了。.
    “我是利剑a1袁勉，请长报告一下我们的位置以及前往目标失联地点的方向及距离。重复一遍，我是利剑a1袁勉，请长报告一下我们的位置以及前往目标失联地点的方向及距离。完毕。”袁勉对着卫星电话一脸严肃地说道。
    “明白，请稍等。”说完放下电话，姜长就对在一旁的雷达参谋杨欣参谋说道：“杨参谋，请你立即报告利剑a组的位置以及前往目标失联的地点方向和地点！”
    “明白。”杨欣应声道，随后用她那修长洁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输入了一长串代码。
    没过十秒，一幅雷达地图就出现在了指挥室的大屏幕上，杨欣解答道：“红点代表的是利剑a组现在所在的位置，而蓝点代表的是记者小组失联的地点，根据我们之前确定的目标失联地点是拉赫季省北部叶北际拉小镇附近，参照目标失联地点可得知，我们的利剑a组在叶北际拉镇西南十五公里，所以利剑a组距离目标失联的目标地点及方向为东北方向十五公里。”
    对于杨欣的能力，姜长是毫不怀疑的，他拿起电话说道：“你们距离目标失联地点还有十五公里，在东北方向。重复一遍，你们距离目标失联地点还有十五公里，在东北方向。收到请回答，完毕。”
    “利剑a组已收到，完毕。”说完，利剑a组的通讯就挂断了。
    通讯挂断后，姜国凭长就走到了指挥室侧边的玻璃前静静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除非有什么紧急事件，否则官兵们是不会去打搅他的。
    对于利剑a组这支从第十八批护航编队留下来的特战小组，他们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整天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他们真出了点什么意外，所有人都不会好受的。
    而作为指挥官的姜长所要承受的压力，官兵们都懂。
    “老姜，现在心理很不好受吧？放开点儿吧！相信他们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夏政委走到姜长的旁边说道。
    姜长头也没回，淡淡地说道：“老夏，你也是这个编队的军政长，相信我的心情你能明白。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九个鲜活的生命啊，虽说这个任务是我推给了高克的，但是我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啊。他们跟了我们第十九批护航编队，也有三个多将近四个月了吧？”
    “是啊，从交接了护航任务开始，这个特战小组就跟随我们第十九批护航编队执行任务了。如果不是情势实在紧急，还真不想派他们去执行任务啊。你的心情我懂，但是我们都是军人，有的事情，我们没选择。”夏平政委淡淡地说道。
    姜少将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夏政委的说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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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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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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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