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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掌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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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项籍想一出是一出,虞周可不敢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启封在什么地方此地位于大梁以南、外黄以西,跨过了鸿沟紧贴陈留,不客气的讲,那里是重兵重围的敌后,楚军一旦把脚迈进去,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因为鸿沟就是一条最好的屏障,到时候救援的军队开不过去,被困的楚军逃不出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下,恐怕也只有项籍一人可以凭借乌骓脱此困境,依他的心气儿还不得抹了脖子啊
    不过话分两头说,如果楚军真的能在启封插进一脚的话,这就相当于把三足鼎的一只足给生生掰掉了,到时候周围战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适合楚军这种短小精干的精兵扬长避短,怎么也够章邯喝一壶的!
    至于鸿沟正因为有这条天堑存在,秦军才会安心的抽调启封兵力,这样一来那里势必有些空虚,还因为有这条漕运,秦军才能从荥阳源源不断往前线运送粮草,所以拿下启封简直太重要了,既断后路又断粮草,完全相当于往章邯的心口递刀子,项籍的眼光倒是很准!
    风险大,机遇大,这种生死之间抢战机的事情有点像赌博,的确是这家伙能够做的出来并且为此乐此不疲的事情。
    问题是……虞周觉得楚军远还没有到那个份儿上,就算现在敌我悬殊又怎么样,有了先前那场大战遏制住秦人进军势头,他章邯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啊。
    听说陈涉旧部吕臣又在新阳领兵再起,再过些时日,秦军面临的必然是群狼环视猛虎在侧的局面,所以此时应该是章邯更加焦急才对。
    虞周放开心神之后,把这些得吧得吧一说,哪想到项籍不但更加坚定之前的想法,他的关注点还有点偏。
    “子期是说,启封此时很有可能兵力空虚那我干脆不带那么多人去了,八千子弟足矣!”
    虞周有些崩溃:“羽哥,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是咱们现在没有必要那么干,小打小闹存住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你就没想过万一损兵折将会怎么样吗”
    项籍居然学会诡辩了:“哪有那么多说道,只要是打仗,那就胜也五成败也五成,什么时候用兵、如何用兵有那么重要吗反正都是一半一半!”
    “你这是强词夺理,这话你要是敢去孙吴坟头一说,保证能把他们俩气的活过来。”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你怎么不学好啊……”
    “……”
    看着项籍有些诡异的眼神,虞周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突袭启封实在风险太大,稍有不慎章邯必定顺势掩杀而来,到那时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项籍还是刚才那句话,换了种说法却显得更加舍我其谁:“战事结果非战即败,既然胜者只有一个,凭什么不是项某!”
    话说到这个地步,虞周知道怎么劝也没有用了,反复思量之后,他勉强作出最后的努力:“两万人马继续分兵,你让我怎么看管住七千战俘,还要兼顾当下局面”
    “我已遣人挖了坑……”
    “走走走,走你的,这事儿我自己处理,把那些坑里种上树吧,省得将来水土流失……”
    虞周烦躁的抖动着袖子,项籍听完立刻展开脸,那表情,既像雄狮将要饱餐一顿时眯起眼睛内敛凶气,又像猛虎吃完了美食惬意十足。
    “师父说你心善不愿罔顾人命,我其实是不愿意用这一招的,谁让你总不同意呐。”
    虞周叹气:“这也就是自己人啊,换个人来,非得被你气死不可……”
    “他们不知项某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换个人来,我说都懒得浪费口水!”
    “也罢,这种狭路争锋的事情你最擅长,不过八千人马还是太少了,启封空虚只是我结合情报的猜测,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多带些人手有备无患。”
    “那你这里……”
    “此地营盘坚实易守难攻,即便秦人举兵前来也讨不到好果子吃的,而且你多带些人可以早点打下启封,你那边早些得手,我这边的压力也会早一些缓解掉。”
    到了这时候,项籍反而没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势,但他把谦让之辞说得自负无比:“不用,项某带着八千人只需五日便能拿下启封,五天之后你若偷袭外黄,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哈哈哈……”
    虞周对此不敢苟同,他的语气瞬间变得不容置疑:“那我让燕恒再领八百背嵬营襄助于你,有他们在,可以让攻城拔寨变得容易一些。”
    项籍笑了,带着一股子不正经的戏谑:“记得你叮嘱龙且的时候常说兵权与士卒概不外借,怎么今日如此大方
    要知道你我所学大相径庭,如果他们不习惯项某行事之风,大有可能损伤惨重!”
    其实虞周的原话是兵权和老婆概不外借,不过他老婆身份有点特殊,项籍再怎么样也说不出拿自家小妹调侃的话,只得顺嘴改了改。
    虞周正色:“我拿你当我自己,这才把他们托付给你,战场上的事情谁都难以预料,只要尽心就好。”
    “好!八百个人去,八百个人回,你就等着项某克敌制胜的喜讯传来吧!”
    虞周告完礼,起身就往外走去,走到营帐门口,他又回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哦对了,这是统兵虎符,接着!”
    两个人儿戏一般完成了交接,虞周更是随意的甩动着小小的虎形铜令,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我也去着手做些准备!”
    ……
    ……
    战事又将重启,虞周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虚张声势的营帐不撤、锅灶不减,还比如要在项籍出走之时发动一场佯攻掩盖真实目的。
    做的再多也不可能毫无破绽,蒙骗一时而已,而这一时就是胜与败的关键……
    听说如今驻扎在外黄的秦将乃是章邯之弟章平,虞周对此有些费神,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智商情况怎么样,一场需要被人看破的诱敌与埋伏,万一对方看不破怎么办
    说实话,独自统领一万多人还是很让人兴奋的,但是这股子劲头很快就被各种各样的琐事而淹没,俗话说不怕花小钱就怕算总账,这些个小事堆积起来,一种叫责做任感的东西沉甸甸压在肩头。
    项籍不打算跟范增提起这边的战情,虞周不能不说,顺带着,写满了兵制设想的陈情表一并封进了最新的军报当中,由武戚亲自送回去了,信上一根翎羽分外显眼。
    从时间上来看,等不到彭城回复项籍就要出发了,还是先斩后奏了啊……
    忙忙碌碌之间,两天很快过去,就在约定好的那一天清晨,楚军忽然浩浩荡荡出兵了,项籍的大纛在,各位军将的旗帜也在,只看烟尘就知道他们这一趟气势十足,秦军的斥候顿时野狗一般满地乱窜。
    看到这些不曾松懈的邻居,楚军仅剩的两千骑兵个个不肯服输,随着各种奇怪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种赶猎的悍戾感觉扑面而来。
    一支支利箭栽倒一个个游骑,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秦军似乎真的没有想到楚军会在此时倾巢而动,有心算无心的事实应到这些斥候头上,几乎将他们一网打尽。
    项籍穿着重新打磨过的铠甲端坐马上,被阳光一照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他今天兴致很高,时不时的挑着戟加入追逐戏耍一番,嬉笑之间丝毫不像个掌控数万人生死存亡的上将军,倒像一个初次从军兴奋过头的毛头小子。
    “虞司马,老夫敢问此次出兵可是要去应援我那不成器的女婿”
    虞周吧嗒一下嘴巴:“在下不敢欺瞒番君,并非如此。
    其实我军此行的目的乃是打乱秦军布局,我本想以此称之为围魏救赵粉饰一二,但是上将军有言在先,声称番君乃是心腹之人,若是问及此事一定要坦言相告。
    所以英将军那边只能由他自己再撑一段时日,不过番君还请宽心,据我所知济阳义军现已有所仰仗,英将军及其麾下并无颠覆之危。”
    吴芮面色不愉,皱眉问道:“楚军有自己的谋划老夫可以理解,此事若让吴某来做亦不能先人后己。
    只是司马提及小婿并无性命之忧,此话是否过于托大”
    虞周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吴芮,两人的动作都是在战马上完成,颠簸之中吴芮看得相当费劲。
    片刻之后,这位番君面红如枣又羞又怒,声调高了三分,声音却压低三分:“这……这怎么可能我待英布有如螟蛉义子,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种事……恕吴某难以轻信!”
    “在下营内就有几位逃出来的齐王亲卫,据他们所言,英将军当初下手可是干脆利落的很,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吴芮狠狠的抽了胯下坐骑一鞭,犹自回道:“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吴某万万不会眼瞎到这种地步!”
    虞周坦荡回视:“是与不是,番君尽可以去找那几个齐王近卫对质。
    或者等英将军回来了,您看看他的麾下又有什么变化就能略知真假,一两个人口说之言确实容易作假,上万齐军尽归番部,这铁一般的事实总容不下捏造吧”
    “那也不能说明齐王就是英驽儿害的!也有可能是田儋阵亡之后他在帮着收拢残部!”
    虞周笑了笑,没有继续接口,其实这话就连吴芮自己也说的很没自信,他知道英布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堵住上万张嘴,真正的事实到底什么样子,只需等他们回军之后一问便知。
    越往下想心情越烦躁,吴芮又是狠狠的抽了坐骑几鞭,随着马速越来越快,这位番君风驰电掣一般赶上了楚骑前队,看着就让人揪心。
    秦军的游骑斥候大多佩戴弓弩,楚军可不敢让吴芮出了意外,因此追逐起来更见几分凶狠。
    哪想到吴芮似乎铁了心要与秦人碰上一碰,同样奋力驱赶战马加入追逐,行不多时,只见前面一名秦骑被追的急了,慌张之下抬手就是一箭射来,说时迟那时快,箭矢向后疾奔,战马迎头而上,一来一去只显得那支箭更快几分,引得一片人提心吊胆。
    吴芮也是个有些本事的,他将身子趴伏的几乎与战马平行,待到箭来之时飞快的一挥手,谁也不知道他的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柄曲翘状的圆首弯刀,精准的将箭格开之后,人与马再快几分。
    军中人最敬身手了得的勇士,此刻见到吴芮小露一手,许多人呼喊着为其助威壮行,也许是吴芮胯下良驹略胜几分,也许是这等声势扰乱了前面秦骑心神,几个呼吸之间,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两马八蹄更是交相呼应成了一骑,看的许多人屏气凝神。
    那名秦兵显然也是想开了,随手掰断弩机之后,他回过头就要作殊死一搏。
    哪想到眼中尚未映出敌人面容,一抹寒光率先侵入整个世界,凉,热,疼,带着最后的三种感觉,游骑兵最终一头栽下坐骑,只余下背上一轻的战马越跑越远,却又陷入迷茫踱步寻了回来……
    “好!”
    “番君身手了得,采!”
    伴随着欢呼声,吴芮一边努力喘匀气息一边驱马退回楚军本队,这一动一静之间似乎已让他泄去不少火气,眼看着虞周好奇的打量自己兵刃,他随手一抛解释道:“吴钩,如今用于军阵的少了,你在英驽儿麾下并未见到也是正常。”
    “想不到番君不仅人物风流无双,论及身手更是胜过千百军将,虞某佩服万分。”
    吴芮哈哈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沮丧:“你刚才所说有些道理,吴某之前一厢情愿了。
    就像吴钩这件兵器老夫愿意学,老夫的麾下也愿意施展,但在英驽儿麾下却不见一人有兴趣,可见他还是与我隔了一层的,唉!一切还是等着回军以后再说吧……”
    虞周也不愿总往别人心上递刀子,于是主动转换话题:“不说这个了,在下还是与番君说说我军此行的计划吧……”
    吴芮摇了摇头:“上将军信赖老夫是一回事,老夫不能不知进退,楚军的谋划就不要告诉老夫了,既然那个逆子并无性命之危,你还是跟我说说齐王遇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虞周扯动嘴角:“我只听说秦人在济阳做了一番布置,英将军与齐王入城之时便有大火降临,恰逢秦军掩杀而至,英将军这才选择了壮士断腕之举,齐王因此罹难,具体怎样,等他回来之后才好有所论断。”
    “老夫先行谢过虞司马嘴下留情,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番君但说无妨。”
    吴芮一指缠着自家女儿的项箕,好容易转晴一些的面容又有爆发的征兆,额头青筋乱窜:“上将军领兵出征,这小子去也不去老夫看到他就心烦!”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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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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