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折翼之蝶

    建议听一下《钟无艳》，虽然可能你还没听完就读完了
    我们静静的坐在公交车上，就算就是邻座，可还是半句话都没有。
    我想这大概是我的错，要是这么论起来，一切的开始不都是因为我？
    中秋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和她商量了很多很多诸如对未来的企划。起初她并不愿意服从我对我们未来半年的安排，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有听从我的必要。
    但最后不知怎样，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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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记得那天鹿霉执意挽起我的胳膊，却被我沉默的甩开。
    还记得大雨初晴，云开雾散的那一刻。
    我沉默着拦下出租车，报出家的位置之后，也没有再言语。只是径自浏览外面飞驰而过城市的雾霭，而且避开司机师傅有意无意的谈话。
    他貌似还有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这样的话。
    所以我才讨厌坐出租车，那些司机太过于博学，总是把人的心事一点点都不剩的猜出来。对于他们来说是打发无聊的拉客时间，与我而言无异于煎熬。
    不管怎么样，我一路上没有管鹿霉在做什么就对了，而且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就到了家。
    爸妈自然还不在家，我把门打开就自顾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作业跟笔袋之后就不知所谓的开始发愣。
    “我还真不是人啊。”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顺势抡起手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嘴巴。
    再怎么自虐也没有用，更何况我也不是那种有勇气自虐的人。我心里当然清楚，已经发生的事，就算杀掉自己也没用。
    我何德何能把妹妹甩出怀抱就跑出来引壶觞以自酌呢？明明一切都是我不好，明明鹿霉不该遭到这样的待遇，明明一切都不该发生。
    明明我是哥哥，该保护妹妹。
    我自己把头抱紧，用力撕扯着痛苦的神经。
    和家里千丝万缕的联系到了半年后就会稀薄，我没有等到那时候，险些把这种危险的联系绵延下去。
    可如果熬过这半年，就能暂时脱离和她的频繁联系，然后慢慢赎罪就行。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然后。
    ——
    “老爸，下周我住宿，您跟老师说一声。”
    晚饭时间，老爸自己回来了。虽然鹿霉也在场，但我想把这个决定告诉她也是迟早的事。
    “怎么了？突然要住宿。”
    他头都不抬的看着桌子问。.
    没过多久，突然接过鹿霉险些掉下来的盘子。
    没错，盘子里的木须肉险些被目瞪口呆掉落下来。
    “啧，小霉，没事吧？”
    老爸难得稍有惊恐的看着女儿，接过盘子。
    “不没事。”
    果然，从厨房把饭菜往餐厅端的鹿霉听到我和老爸的谈话，心情波动到险些摔掉盘子。
    对不起
    从心里默默地向一旁再次走进厨房的鹿霉表示着歉意。
    我会让你得到幸福，但我希望不是这种。
    “如果住宿的话学校会给安排晚自习，有时候老师会留校陪学生复习所以我想是不是住宿比较好，还能省下路上的时间。”
    我郑重其事的说了。
    我知道老爸肯定会同意，因为我难得学习。这个借口我觉得简直完美的没有缺陷。
    然后吃饭，我们三人没有说什么话。鹿霉默默的扒了两口饭，突然把碗一推，低下了头。老爸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摸摸她的头，让她先回去了。
    俗话说父亲是女儿上辈子的恋人，所以我想不管鹿霉多么极力隐藏她的低落，老爸也能轻易看出来吧。
    然后只剩我和老爸收拾餐桌。收拾完之后，老爸说有话要跟我谈，把我叫到客厅。
    我跟老爸平时话很少，所以我稍微有点惊愕的坐在沙发上了。
    待我静静落座，他摘下眼镜。
    “这样住宿确实不错。到了高三确实应该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住宿如果能帮你稳定心态的话，当然是好的。”
    我唯唯诺诺的点着头，然而没想到他会说出别的话。
    “只是大凶你妹妹会孤单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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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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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