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胜利与失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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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呲-！
    噗呲-！
    在费力克斯面带惊骇的眼神中，两道血箭从他的身上飚出。
    因为无法维持动物化的状态，他被迫变回了人形。
    而此刻，那两道狰狞的伤口在这个状态下更加明显了起来：从锁骨开始，一直到腹部，两道巨大的贯穿伤口呈十字状出现在他的身上。
    鲜血不要命地喷洒出来，将周围的地面都浸染出一片恐怖的血色。
    夺命十字斩，塔卡的必杀技，在穿刺目标，用弹簧刀在敌人身上刻出十字，造成致命伤害。这个技能有极大几率造成致命性的贯穿伤害，但同样对技巧有着非常高的要求。
    对于罗尔来说，这个招式其实是在刀尖上玩火！
    因为这一招对于速度、灵活性、刀术的技巧要求非常高！尤其是在穿刺目标的时候，如何避开敌人的攻击，这不仅仅需要高超的技术，还需要惊人的眼力！
    而比起这样可以说是‘无用’的技巧来讲，这个世界的人更看重的是速度、力量、破坏力这样直观的东西。
    可以说，刚才的这一击，是罗尔拼死的一招！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成功在于他正面命中的敌人，甚至还非常幸运地触发了‘贯穿’这样的效果——没办法，那两把弹簧刀的斩击能力甚至还不如一些普通的武士刀呢。
    当然，也失败了。
    因为费力克斯还没有倒下。
    所以，现在还不可以轻易地作出‘罗尔胜利了’这样的结论。
    费力克斯这样实力的人，体质已经可以说是变态级别的了，血斧那样的大块头在他的手下不过只支撑了几分钟，这其实固然有属性相克的原因，也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很强！
    再加上动物系能力者在体质上有着天然的优势，可以说，之前的一些小伤都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至少，流血的状态是自动就止住的了——要知道，无论是罗尔的攻击，还是的加持，都有着能够使得目标陷入流血状态的能力！
    所以，现在的罗尔，危险了！
    “怎么……怎么会？！”费力克斯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
    为什么手臂都断了还能发动攻击？
    为什么罗尔的攻击那么凌厉、致命？
    不过，他真正不愿意相信的不是敌人的强大。
    而是自己的无能！
    罗尔很强大？
    这不过是一个玩笑。
    在海贼的战斗中，他甚至比不上之前的那个铁疙瘩——至少人家在杀伤力方面可是十足的！
    没看到刚才骑士和罗尔联手都被他压制了么？
    但是。
    战斗的结果并不是由着双方的实力来唯一地决定，地形、环境、战斗策略、乃至是各自的心态，都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战斗——尤其是在这种可以说是低级别的战斗中，失去战意的一方往往会死得很惨。
    而有趣的是，战斗力更加强大的费力克斯，是率先失去了战意的！
    或许是他不愿意拿着自己‘高贵’的价值五千五百万悬赏金的人头和罗尔这样的‘喽啰’对拼，又或者是他纯粹只是怕死。
    此刻，费力克斯的心情是复杂的，羞恼的。
    呕-！
    费力克斯跪在地上，嘴里不由得吐出一口血。
    他伸手将血擦干，眼中闪着如狼一般的幽光。.iu.br>
    不！
    他不能承认自己的失败！
    只要杀了，只要杀了那个小鬼，自己就还是那个强大的、被北海人民称为‘怪物’的‘黑山羊’费力克斯！
    他抬起头，勉强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眼中闪烁着杀意。
    “呵呵。”一道轻笑却从前方响起。
    费力克斯身体一抖，在他面带惊恐的眼神中，罗尔缓慢而坚定地站了起来。
    而出于某种对方不可知的特性，那两把闪烁着红色孤光的刀，依然被他“握”在手中。
    鲜血从头上流下，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次攻击的结果。
    眸中同样闪现着血色。
    罗尔站了起来。
    腰杆笔直。
    正视着前方。
    右手抬起，刀尖指向费力克斯，嘴角露出一丝轻佻，带着不可名的意味开口。
    “怎么，再来啊？你刚才不是很厉害么？来！再来一招！”
    这一刻，罗尔的口气中充满着挑衅、不屑、嚣张等种种作死反派的特色，而且配合着他这一身狼狈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虚张声势。
    但是，有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你——”费力克斯想发火，想暴走杀人，但是。
    在对上了罗尔那一双真的杀红了眼睛之后，他浑身的杀意忽然如夏日里的白雪一般消散了。
    走！
    他猛地跳跃起来，化作黑色的山羊，消失在丛林之中。
    ……
    原地，罗尔一怔。
    怎么走了？
    说好的你死我活呢？
    怎么二话不说就走了？
    就算要走作为一个‘反派’你好歹留一句经典的‘我还会回来的’如此的话语啊！
    这一刻，是很让罗尔感到懵逼的。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因为啊。
    他真的是没有再用出之前那一招的力气了。
    身上被攻击了数十次，到处都是如同弹孔一般的血洞，只是幸而没有命中要害——作为一名刺客，罗尔对于闪避还是很有心得的。
    所以，刚才的那番话，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上来了——这其实是最大的可能，罗尔还是会拼死一搏。
    其实在之前，当用出了夺命十字斩并且倒地的那一刻，罗尔的心中是有些后悔的。
    作为一个有着正常天性的自私的人类，即使是做出了那样的抉择，在面对真正的死亡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有着一些懊悔的。
    是不是，是不是之前只要自己退缩了，就能够轻轻松松地活下去呢？
    说到底，所谓的‘选择之后就不会后悔’这样的行为都是一些所谓的伟人才能达到的境界吧——不，谁又真正清楚隐藏在那伟岸的身躯下的内心究竟是怎么一种运作状态呢？
    但是，最终，罗尔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无论对于这场强行继续的战斗，他的心理过程究竟是如何的，到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所谓英雄，所谓伟大，不过是在最合适的时机做出了在事后看来最英武、最合适的选择罢了。
    而失败者，用遗憾二字概括大致还是可以的。
    弥漫着血色气息的刀从罗尔手臂上消失——是的，这把刀其实是绑在罗尔的手臂上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在断臂的情况下依然发动那样的攻击的原因之一了。
    噗通-！
    罗尔直挺挺地翻倒在地。
    他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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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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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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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