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往昔再现

    这个地下世界绝对不止朱莱描述的那么简单，还有许多奇怪的地方，让林一等人十分在意。
    就比如村子里的村民，当地下世界迎来天黑的时候，他们便会离开家，分散待在村子的某个地方，一待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苔藓逐渐发光的时候，他们才会回去。
    这些村民每晚出来做什么？
    为什么一晚上不睡，第二天却依旧生龙活虎？
    朱莱告诉林一他们，说村民的举动是献祭前的某种仪式，只有献祭即将来临的时候，村民才会这样。
    朱莱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成可以肯定他没有说谎。
    可当他们问到具体是什么仪式的时候，朱莱答不上来。
    朱莱说，因为他和村民不同，是外来者当中侥幸活下来的人，所以，村民很多事情都防着他，尽可能的不让他知道具体的内容。
    朱莱所知道的这些，都是他这些年暗中调查得到的结果。
    说实话，林一他们其实并不放心朱莱，可他们想要离开这里，不得不帮朱莱破坏献祭，这也有利于他们离开。
    于是，林一他们故作犹豫，又小声假装商量了一会儿后，这才答应帮朱莱。
    献祭的日子是后天，当墙壁上的苔藓亮起的时候，就是献祭开始的时候。
    献祭前的一晚，林一他们必须放走被关起来的人，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在这个地下世界再待两夜。
    “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我这里。”朱莱说道。
    “村子里的人几乎不会来我这里，即便来，也很少会进来，所以，你们待在这里绝对安全。”
    这一点，即便不用朱莱说，林一也打算这么做。
    为了防止朱莱耍花招，时刻看着他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不知不觉，这个地下世界再次迎来天黑。
    为了保存体力，也为了之后的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林一依旧和周凯轮流值守。
    他们必须休息，毕竟前一天已经熬了一晚上。
    轮到周凯值守的时候，林一靠在墙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闭上眼，过去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曾以为城里的触螂就已经是异类的全部，可曾想，那不过是冰山一角，直到他们离开城市，才明白一切才真正开始。
    那些储存能量的晶体，不同类型的异类，还有花和她身边的异类，以及不同的组织。
    想到这里的时候，林一忽然想到了之前战斗过的陌生男人。
    恍惚中，林一忽然觉得整个人飘飘然，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仿佛整个人飞了起来。
    “把他们扔下去。”
    耳边传来声响，伴随着哀求和哭喊。
    猛地睁开眼，出现在林一眼前的是熟悉的场景——地下宫殿偏殿中心的巨大浴池。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一愣了一下，疑惑之时，有人将林一一把提了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一才发现此时的自己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
    小小的手掌胡乱的挥动着，一边哭，一边求饶。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抬头望去，村民们正将一个又一个的人扔进浴池里，那些被扔下去的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浮起来。
    “扑通”一声，林一被扔了下去。
    他想游上去，可是，水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好像是在他前面被扔下来的人，想要拉着他一起沉入水底。
    林一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温暖的水从五官里灌了进去。
    “把他们扔下去。”耳边再次响起相同的声音。
    林一睁开眼，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浴池前。
    依旧是相同的人，依旧是相同的话，依旧被扔了下去。
    林一想要反抗，可忽然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此时的他，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正以这个小孩的视角看着这一切不断发生。
    一次又一次。
    被扔下水，死掉，然后重新开始。
    林一愣住了，眼前的这一刻，和当初自己被异类不断杀死的场景如此相似。
    可是，这不是自己才拥有的能力吗？
    每一次重生，小孩都尝试着反抗。
    他撕咬，他挣扎，他哀求，可幼小的他，根本不是这些村民的对手。
    林一看到了这具身体的手，那双小小的手，最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一次又一次的死掉，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一次又一次的反抗，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窒息。
    直到——
    “这个小东西看起来怎么病殃殃的？”身旁的人说出了不同的话。
    “奇怪，我抓下来的时候明明开始好好的，怎么忽然变成这幅模样了？”
    林一知道，这是命运被改变后的副作用。
    或许这一次，小孩被扔下去之后，就真的死了吧。
    “不管了，扔下去吧。”
    林一感觉到自己被提了起来，朝浴池走去的时候，小孩说话了。
    他的语气极其虚弱，张开嘴，有气无力地说道：“妈妈......救救我......”
    “扑通”一声，又一次沉入水里。
    可这一次，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托住了小男孩。
    林一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正在浮起，一双手抱住他。
    “孩子，别怕，娘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
    林一睁开眼睛，那张熟悉的面孔正看着自己。
    这个救了小孩的人，正是地下宫殿里的女人，村民口中的“懿娘娘”。
    可是，如果林一没有听错的话，她刚才说的是“娘”。
    皇贵妃会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自称“娘”吗？难道不是“母妃”或者“额娘”一类的自称吗？
    想了想，这个地下世界的人活了上百年，接触过外面，自然也学到了其他的知识，换了一个称呼而已，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妈妈......是妈妈吗？”小孩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希望。
    “是的，妈妈在这里，别怕。”女人轻抚小孩的脸颊，替他擦去脸上挂着的水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这里，林一大概已经猜到这个小孩是谁了。
    可是，当小孩缓缓张开嘴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林一却大吃一惊。
    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孩会说出这个名字——
    “我叫......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