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偷龙转凤十二

    秦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冯保越来越觉得里面有问题。冯保不愧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能过掌管东厂，可见有一定的侦探头脑。冯保也发现了一些问题：第一，张公公是被人诓骗离开太子的。只有张公公不在太子身边了，才能引太子离开重重包围的太。所以这一步非常重要，而且要把握好时间和进度。第二，敢对太子动手的人，在宫中没有几个。最大可能是孟冲这个老家伙，所以孟冲要给自己找一个不在场的证据，所以才有了孟冲和冯保吵架的机会。第三，太有树，虽然不是很高大，也不需要到外面这么远来爬树。这么做是因为太有太多的人注意太子的安全，所以要带着太子来这么远的地方爬树。第四，太的守卫并不宽松，绝对不会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太子离开太。要是真的没有看见的话，怎么会有太的侍卫抱着太子会太？第五，太医院的太医们知道太子的地位和重要性，就算没有李贵妃的命令也应该全力以赴救治太子。怎么会是李贵妃下令也没有用，一定要隆庆皇帝下令他们才来？从而失去了最佳的救治时间和时机。这个正骨的太医是傻了？还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或者是故意这么做的。这些问题出现一两个或许是情有可原，可是太多的话，一定是有问题。冯保也觉得人为的痕迹太明显，这是一个针对太子朱翊钧的政治阴谋。
    冯保知道有问题后，觉得秦泰真的有必要去亲自询问太子朱翊钧。一些事情只有太子朱翊钧最清楚真相，就连一直跟在太子朱翊钧身边的张公公也不一定能够说得清楚。虽然问张公公比较轻松，但是没有问朱翊钧直接和完整。冯保除了起到带路的作用外，主要作用就是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这些新来的太监和宫女中虽然有不少陈皇后和李贵妃的眼线，但是也一定有孟冲或者隆庆皇帝的人。秦泰来太问太子的事情，最好暂时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的好。
    冯保把秦泰和展小小带到太后门外不远的亭子里，说他去调开太的守卫和太监宫女。到时候张公公会带着秦泰和展小小去见太子的，不见到冯保或者张公公，秦泰和展小小不能跟任何人离开。冯保也担心有人假冒他们引走秦泰夫妻，并把秦泰夫妻秘密处决了。这种事情宫中经常发生，就连冯保也做过这种事情。
    冯保从太的正面进入太，说要检查太的安全问题。太子身边只留下张公公，其他的人连上守卫到前面听候冯保的训话。这种事情在宫中经常有，特别是太子摔断腿后，李贵妃和冯保经常来训斥大家。大家不当一回事地集中起来，听候冯保冯公公的训斥。不过这一次训斥不但时间比较长，而且冯保的话很罗嗦。大家开始怀疑冯保冯公公是不是开始变老了，怎么会这么罗里吧嗦起来了。
    秦泰和展小小在张公公的引导下，来到了太子朱翊钧的寝宫。因为朱翊钧前几天摔断腿，所以大家都不敢和他太亲近。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后，太子出了什么事情，将来隆庆皇帝或者李贵妃针对自己。所以新来的太监和宫女除了严禁太子朱翊钧随便外出之外，不太愿意和太子朱翊钧在一起。再加上张居正很生气，要求太子朱翊钧每天描字一千字。所以太子朱翊钧一整天都要在自己的书房学写字。昨天因为要找张居正等人商量事情，有出宫去了一趟，所以没有完成昨天的写字任务。今天太子朱翊钧不但要补齐昨天的任务，还要完成今天的任务，忙得朱翊钧差点忘记吃饭。
    秦泰走进太后，发现太子趴在书桌上写字。这样写字不但不好写不好看，而且对写字的人身体发育有影响。只可惜张居正没有时间管太子。张公公等人不懂其中的道理，没有及时阻止太子的行为。秦泰摇了摇头，看来太子真的需要一个全天候的老师管教他。
    张公公担心有人监视大家，所以等在门口为秦泰和太子当守卫。展小小也在书房外面把守，同时也随便观看一下难得一见的太子寝宫。秦泰一个人走进去面见太子朱翊钧，从而第一次近距离单独和太子朱翊钧见面。
    对于秦泰的到来，太子朱翊钧吓了一大跳。不过马上记得秦泰是谁后，他爬下书桌给秦泰行礼。其实朱翊钧很聪明，他知道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利益关系。张居正之所以愿意帮他，是因为他将来会是皇帝，张居正的未来掌控在他手里。冯保也是一样，就连气呼呼的谭论也是这样。只有这个叫秦泰的人，本来要离开京城回老家去的。为了他这个太子，秦泰不但放弃了回家的机会，而且不管老婆孩子来帮助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不代表朱翊钧不懂事。秦泰这么帮助他，并不可能得到什么实际好处。皇家不但不会明着奖赏秦泰，而且有可能在事后把秦泰一家人杀了灭口。秦泰明知道会这样还是帮自己，除了张居正和谭论是秦泰的朋友之外，也代表秦泰对他这个太子很忠心。所以朱翊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自觉自愿地给秦泰行礼。朱翊钧心里还有一个愿望，将来事情过去了之后，能不能请秦泰当自己的老师。朱翊钧真的希望身边有这么一个好老师教导自己。
    秦泰知道太子朱翊钧有点激动怕生，所以叫展小小换张公公进来。当着张公公的面，秦泰问太子朱翊钧一些细节问题，只可惜朱翊钧不是不知道就是记不起来了。秦泰也知道太子朱翊钧需要时间回忆和整理，所以先问张公公一些问题。秦泰要张公公的事情有三个：第一，张公公的同乡是谁？他在什么地方当差？第二，所谓的张公公的同名同乡是谁？现在他在不在宫里？第三，那个来找人的人是谁？张公公认不认识这个人？
    张公公知道秦泰不会问一些没用的问题，所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泰。张公公进宫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这个年纪已经不小了。在一些乡下十三岁的男孩子可以成家当小丈夫了。张公公家乡受了灾，他一个人流浪到了京城，被人卖进了皇|宫。要是问他自己愿意不愿意的话，他绝对不会答应的。进宫后他到处被人欺负，他也知道自己一生毁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打听家人的信息，希望和家人见上一面。所以张公公多年来在宫里找老乡，凡是和他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他都千方百计地请他们打听家人线索。张公公一次又一次地抱着希望见来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但是张公公没有放弃，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他都要争取。自从张公公当上朱翊钧的贴身太监后，一些太监主动和张公公搞好关系。张公公也知道失望多，但是还是抱着希望去见来人。
    张公公的这个太监老乡是杂役太监，他在太子出事的前一天赶来告诉张公公。说有一个老乡来京城打听自己的亲人，这个老乡说亲人姓张，年纪在三十左右，这个张公公很相似。说约好明天在京城某地见面，张公公就答应了。当天张公公就去司礼监请假外出，因为张公公的身份关系，司礼监的值班太监没有为难张公公。张公公按照规矩上交了十两银子的出关费，得到了司礼监签发的出宫证明。第二天一早张公公就拿着证明离开了太，排队出了宫门。等到大中午才看见来人，一看之下才知道对方找的人不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和自己同名的同乡而已。
    张公公失望地回到皇|宫，还没有进宫就听说太子出事了。张公公连滚带爬地回到太，看见了躺在上的太子，心里真的好后悔。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就算真能见到亲人，他也不会离开太子一步。这些天张公公几乎天天跑太医院，询问太子的伤势和病情。虽然大家都说太子残废了，但是张公公不相信，希望有办法治好太子的腿。
    在张公公的引导下，太子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回想起当天的事情。因为张公公不在太，所以大家都开始偷懒起来。宫女们在一起一边绣花一边聊天，嘻嘻哈哈地说着一些小道消息。太监们有的在一边靠墙睡觉，有的在一起说过去，还有更多的和侍卫们一起赌钱。因为赌钱的缘故，侍卫们不但脱岗而且都在一起聚赌，声音响成一片。这时候无聊的朱翊钧听见一丝丝竹声，不像风铃也不像琴声。朱翊钧一来无聊没事情做，第二是孩子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随着声音走出了没有人把守的太后门。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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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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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