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刑部大牢二十九

    秦泰虽然对自己的这个对手了解不多，但是已经猜测出一些端倪。这些端倪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绝对是关键所在。第一，对方出于某个原因，不敢大张旗鼓的对付秦泰和展小小。第二，对方明明知道老莫和密道的秘密，但是并没有对老莫下手。对方不是有所顾忌，就是不愿意和老莫有冲突。这个人一定是老莫认识的人，但是老莫不清楚对方的真正身份而已。第三，对方没有明目张胆的兼并手下，只是在暗中控制刑部大牢。可见他们有更大的目的，而且至今没有完成。或许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秦泰和展小小。第四，对方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当秦泰故意挑战他的时候，他显示出无比的愤怒和杀意。秦泰怀疑自己的杀身之祸，一半来自于他们夫妻得知了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另一半是因为他们挑战了对方的权威。为了他的威信，为了他的地位，他决定杀了秦泰和展小小。但是由于时间比较紧，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秦泰和展小小不但没有被彻底消灭，而且暴露了他们的真正实力。
    从对手的手法、布置、行动方式、办事风格等方面，秦泰好像察觉出一些具体问题。第一，对方在刑部大牢盘根错节，遍布了无数的眼线，时时刻刻盯着秦泰和展小小。所以秦泰和展小小的一举一动，几乎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监视。第二，对方分工明确，可以做到短时间分别完成各自的任务。然而他们相互合作机会可能不够，在衔接上有一些问题，导致没有彻底狙杀秦泰和展小小。第三，他们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身份多样，不但可以煽动犯人，也可以左右刑部大牢内部的局面，更可以让大多数的犯人令从他们的指挥。所以他们的人有的是犯人，有的是杂役，有的是狱卒，有的牢头，更有一些没有身份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让各种人听从他们的指挥，才能一时间合围秦泰和展小小。第四，对方布局严密，是一个懂得兵法布置的人。极有可能是军人或者军人的后代，不然不会这么精通用兵之道。第五，这个组织比较松散，约束力并不强，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秦泰觉得这些人可能是军人的后代，但是因为长期没有训练和配合，所以大家之间缺乏默契。第六，对方相当的会分析对手的心态，会针对敌人的特点，分别使用各种对应的手段。他们发觉秦泰和展小小不但有爱心而且从不乱杀无辜，所以利用犯人围堵他们夫妻。第七，对方为了完成任务，不惜牺牲别人的性命，手段不但毒辣而且决绝，不是一般军人所能够做出来的。
    想找到这里秦泰突然又开窍了，军人后裔、善于伪装和隐藏、分工明确、多种类并存、精通军事指挥和合众连横、善于利用对方的心态、心狠手辣、善于暗杀和监视，这不是锦衣卫的特点吗？作为大明正式机构，刑部大牢当然会被锦衣卫监视。锦衣卫是监管百官和各级衙门的部门，任何一级衙门都有可能锦衣卫暗探存在。刑部大牢从一开始就有问题，经历了这么久后，当然会有锦衣卫暗中监视刑部大牢内部人员。这些锦衣卫暗探，不但不能曝光，而且是世代世袭的，就是说父子相传的继承下去。只要上级部门没有下达撤退命令，他们就不能离开各自的岗位。父亲老了或者死了，儿子就要接下去继续干，儿子老了死了，孙子接着干。这就是锦衣卫的特点，这就是锦衣卫的纪律，这也是锦衣卫的宿命。他们可能一生一世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只可能是牢头、狱卒，或者是杂役，甚至于要扮成囚犯。只要不到危机关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和外人说出自己的身份。有时候就算是夫妻，也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一旦违反规定的话，这个犯事锦衣卫不但要死，而且会死的很惨，这就是锦衣卫，这就是锦衣卫的“家法”，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
    想通了这一点，秦泰马上越来越轻松。因为他和锦衣卫打交道多次，深知锦衣卫的厉害之处和弱点在哪里。锦衣卫虽然厉害，但是绝对不是铁板一块的。锦衣卫内部不但派系林立，而且相互之间内斗不断，甚至于相互侵轧，斗得你死我活。再加上他们为了隐藏身份，所以不能和外界有太过频繁的接触，这么的组织和个人，在个人情感上都有问题。有的人冷血无情，有的人见死不救，有的人出尔反尔，有的人只知道服从命令。但是秦泰知道这些人依然是人，有自己的感情村扎起，一旦情感爆发的话，绝对会惊天动地。对付锦衣卫的最好办法，只有两种办法，第一挑拨他们内部情感，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死光了就没有事情了。第二条路就是以诚感人，让对方的人彻底归顺于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于背叛组织。不然的话光从外部攻击的话，很少有机会彻底打败锦衣卫。
    锦衣卫的职责有这么几种，第一是护卫，保卫着皇宫和皇室重要成员，特别是皇帝身边。第二，巡查缉捕，在京城内巡逻街道，抓捕可能危及朝廷和国家的组织或是人。第三，监督，在各部衙门和重要机构安插暗探或者明探，监督文武百官的一言一行。第四，剿灭**的武装，彻底保证国家和朝廷的安宁。第五，审问和关押有问题的官员，甚至于独立审核某一个大臣对君王的忠心。其中绝大多数的锦衣卫，都是不能公开身份的人。他们用各种身份，混在各个角落，监听者着大家的言行。没有皇帝和上级的特别批准，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公开自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公开场合穿上锦衣卫的专用工作服。
    秦泰和锦衣卫原来是敌对的，秦泰和展小小好几次有意无意地破坏了锦衣卫的计划，锦衣卫的人对他们夫妻很有意见。直到当年嘉靖皇帝身板的亲信太监黄锦当上锦衣卫的直接上司之后，黄锦警告大家，不得招秦泰和展小小闹事，不然的话黄锦就要动用家法对付手下人。黄锦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黄锦个人很崇拜秦泰和展小小。黄锦为了锦衣卫，为了他的主子嘉靖皇帝，所以对秦泰很是亲近。
    后来虽然黄锦失势，秦泰也回了老家等待处理，锦衣卫内部一些人依然和秦泰保持的一定的关系。这些人不会主动联系秦泰，也不会故意偏帮秦泰。但是每当秦泰需要锦衣卫帮助的时候，他们都会或多或少地暗中帮助秦泰一把。这么做表面上不怎么样，其实对秦泰的帮助很大的。在开|封的时候这样子，上一次秦泰搞联名上奏的时候，锦衣卫也暗中帮助了秦泰。要不是锦衣卫故意按下了密报的话，秦泰和海瑞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完成联名请愿任务，朝廷也不会这么晚才知道下面这么大的动作。虽然其中也有锦衣卫不忍心老百姓受苦的心态，但是主要原因还是为了帮助秦泰。黄锦虽然当锦衣卫主管上司不久，但是得到黄锦恩惠的锦衣卫不少。黄锦不但不揽权而且经常大发慈悲，改判了不少有过错的锦衣卫。黄锦能免罪的全部免罪，不能免罪的减轻罪罚，大家都真心感激黄锦。锦衣卫服从过太多的大太监，但是真心愿意听从的只有这么一个黄锦。黄锦真心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他像一个父亲一样教训和保护着大家。所以全体锦衣卫得知黄锦下台之后，差一点集体哗变。黄锦不准他们乱来，只要求他们服从上级的号令，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唯一的个人请求就是希望大家尽力看管好秦泰，不要让秦泰和朝廷走到对立面。
    其实黄锦才是一个聪明人，他看出了秦泰的与众不同，更看出了秦泰的“危害性”。由于秦泰太得民心了，秦泰的一举一动直接影响着朝廷和老百姓之间的关系。秦泰要是真的死了的话，老百姓会更加不相信朝廷和皇帝。老百姓要是真的闹事的话，也只有秦泰这个人才能控制局面。秦泰可以让愤怒的老百姓平息心情，海瑞可能也有这种本事，只不过海瑞的威力比秦泰小多了。一旦朝廷或者皇帝有难的时候，希望老百姓或者民间势力帮助的时候，也只有秦泰能够说得动大家。所以嘉靖皇帝曾经多次想杀了秦泰，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下得了决心。黄锦知道锦衣卫是皇帝家的狗，不但朝廷官员看不起锦衣卫，就连老百姓也仇视锦衣卫。只有改变锦衣卫的形象，让锦衣卫和秦泰这种人有一定的关系，锦衣卫才能生存下去。到时候锦衣卫可以保护秦泰，秦泰也可以反过来保护锦衣卫。保住了锦衣卫，就等于保住了皇宫和皇家成员，特别是当时的皇帝。所以黄锦拉拢和施恩于秦泰，希望秦泰不要真的和皇帝、内阁或者是朝廷为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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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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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