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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纯属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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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秦达生将信藏好后心里顿时感觉踏实了许多。
    秦达亮对此事本来是一无所知的,可是后来有两次这兄弟俩聚到一起喝酒时,不知怎么的就聊到季兰了。
    秦达生立马不屑一顾地说道:“季兰算什么,别看她人前神气活现,指手画脚的,只要我点出一件事,她在我面前,哼,说让她跪着,她就不敢站着,说让她躺下,嘿嘿,……”秦达生说着,脸上不禁泛起一股□□的笑容。
    秦达亮虽说也已几杯老酒下肚,但头脑还是清醒的,对于秦达生的话,他当时第一感觉就是秦达生喝多了。现实生活中有人就是这样,三杯酒下肚就舌尖上跑马,牛皮吹得跟冬天草原上的白毛风一样不着边际。秦达生一向喜欢吹牛,秦达亮是知道他弟弟这副德性的,所以,秦达亮对秦达生的话并未当真。
    可是过了一些时日之后,这兄弟两又凑到了一起,又是兄弟对酌。这回,秦达生又提到季兰,并且说话神情很是认真地对秦达亮掰呼道:他要瞅个机会,利用手中掌握的‘把柄’要挟季兰帮他完成一个大心愿。.
    这回,秦达亮显然觉察到秦达生不像是吹牛,倒似真的捏住了季兰的什么把柄,心中虽十分好奇,可嘴上却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到底发现了季兰什么秘密啊?跟老哥说说看!”
    可谁知秦达生却眯着眼睛‘嘿嘿’一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是件秘密武器,不到关键时刻不宜拿出来用。”
    其实,秦达生是很想把这个秘密当时就告诉秦达亮的,可谁让秦达生在秦达亮面前长期不得志,且动辄就被大哥教训一顿,所以他故意卖了个关子。难得有这么点引以为傲的东西,哪能轻易示人呢?所以,秦达亮就暂时被蒙在鼓里了。而秦达生这一蒙可就一直蒙到棺材里,再也没机会亲口说出来了。
    秦达亮一年回不了老家------三里岗(老名:赵家围子)两三趟,这一来是因为工作较忙,二来更重要的是他对这块他从小长大的故土并没多深的感情。原因很简单,秦达亮家打从他爷爷辈才定居于此,也就是说秦家并非是三里岗的原住民,而是解放前逃荒逃到这定居下来的。一个姓秦的外来户在一个赵氏族群占主导地位的环境里经常受些欺压是可以想见的。
    可俗话说得好: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大概是因为秦家在当地受欺受压太久的缘故,到了秦达亮和秦达生这辈,他们一改前辈一向懦弱忍让的习惯,变得尤为能斗善打。
    这对龙虎兄弟从十来岁起,楞是在这赵氏子弟结帮成伙的地盘上‘斗’出了自己的狠劲,‘打’出了自己的威风。曾几何时,只要一提三里岗的秦氏兄弟,这四乡八里的后生们无不畏惧三分。
    这个世界也许永远都是这样,那就是欺弱怕硬。既然秦氏兄弟这么厉害,那就让他们到外面的世界去逞强斗狠吧!
    于是乎,三里岗就像‘送瘟神’一样,先是将老大秦达亮送进城里当了工人,后来部队到地方上招兵,村里又立马将秦家老二送进了军营。秦达生当兵两年,退伍后也进城当了工人。
    就这样,秦氏兄弟短短几年便从乡下的‘农民泥腿子’摇身一变成了‘工人老大哥’,响当当的城里人耶!这在当地农村可是人们羡慕得不得了的福分啊!
    ‘□□’爆发后,秦氏兄弟骨子里不安分的因子再次不可抑制地得到激发。他们双双积极投入到这场‘史无前例’的革命洪流中,并且他们双双都从这场大革命中获得了意想不到的‘红利’。
    尤其是秦达亮,靠造反一路扶摇直上,最后居然荣升到市革委副主任位置上,而秦达生则是孔武有余,谋略不足,故一直没捞到一官半职,他为此好长一段时间郁闷寡欢,心绪难平。
    所以,他与大哥对酌时才有了那句:他要瞅准个机会,利用季兰帮他完成一个大心愿。这个心愿,说白了,就是将省知青办主任的职位谋划到手。正是冲着这个目标,他才想方设法地将老张主任给气走了。就在他自以为离这个职位已近在咫尺之时,谁曾想凭空又冒出个毛大年来,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实在是于心不甘啊!不行,他不能就此放弃,这后来便有了前文所述的秦达生与毛大年的种种斗法。
    秦达生为自己的愚蠢和疯狂付出了最为沉重的代价。
    秦达生死亡的消息没几天便传回到他的家乡三里岗。三里岗的乡亲们不仅知道秦达生死了,而且知道他是被公安击毙的,且罪名是破坏上山下乡的现行□□分子,这个罪名在当时是非常吓人的。
    三里岗的男女老幼们对此便纷纷议论开了,当时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传得最多最广的便是村里辈分最高的老七大爷曾经说过的那句:这小子太爱耍横了,没准哪天会挨枪子的。你瞧,应验了不是?
    秦达亮在秦达生亡故之后是顶着巨大压力,回老家料理老二后事的。父母双亲年岁已大,在丧子之痛的巨大打击下已几乎承受不住了。这时候,秦达亮不管压力多大,该自己担当的责任总不能推卸的,只不过他是以最快的速度,最简洁的方式将老二的后事匆匆了结完事,随后便迅速离开了老家。
    秦达亮之所以倍感压力估计是和他头顶上的那顶乌纱帽有关。达生刚出事那会,他心里固然也很难受,但他更担心自己受到牵连。有那么一阵子,秦达亮整天胆战心惊的,生怕背个‘划不清界限’的罪名,进而致使自己仕途进展就此戛然而止。直到大半年过去了,秦达亮发现自己并未受达生凶案多大影响,这才心里慢慢踏实了些。
    时隔近一年后,秦达亮有一天在家自斟自饮时,突然想起秦达生曾经说过的有关掌握季兰把柄之类的话。秦达亮不禁陷入深思当中:秦达生到底掌握了季兰的什么重要把柄呢?听达生的口气,应该是某种文字材料之类的东东。如果真有这样一件东东,那达生又会把这件东东藏在哪里呢?
    那东西肯定不会藏在秦达生住过的那间小屋,因为秦达亮在秦达生死后曾到他住过的那间小屋认真仔细查找过,没发现这类物品。
    秦达亮这时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突然,秦达亮脑袋里灵光一闪,莫非秦达生将秘密藏到父母住的老宅里了?
    秦达亮回想起小时候他和秦达生经常玩的一种游戏就是‘寻宝游戏’,也即,一个藏,另一个负责找。可是,谁都知道‘一人藏物,百人难寻’,所以,他们兄弟俩玩这种游戏时定下了若干规则,即:一是藏宝的范围须在自家屋院之内;二是不准将宝物埋到土中、灰中或草丛中;三是依据寻宝难度,寻宝人可以要求藏宝人给出最多三个寻宝线索提示。
    尤其是第二条规则,那是他们经过多次失败的尝试后总结出来的教训:埋在地下的东西最难找,之所以难找就在于藏宝人有时连自己都记不清究竟埋于何处。
    想到此,秦达亮当即决定再回一趟老家,当面问问父母,老二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他们保管过。
    当秦达亮再次回到老宅,发现父母双亲明显衰老了许多,看来二老心中的丧子之痛尚未完全抚平。
    秦达亮对二老耐心劝慰了几句之后,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老二前几年有没有把什么贵重物品交给你们保管啊?”
    秦达亮话一出口便觉不妥,遂立马解释道:“我说的贵重物品不是金银珠宝等值钱的东西,我是说老二有没有将类似信件、文件、笔记本之类的东西交给你们啊?”
    秦老爹听秦达亮这么一说,立马将脑袋一拍,说道:“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你等着,我去取。”说着,便从屋门后面提起一把锄头,跑到院里,不一会便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坛子走了进来,然后当着秦达亮的面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油乎乎的纸包,递给秦达亮说道:“这是达生几年前悄悄埋在院里老槐树下的,不知他的死跟这个有没有关系啊?”
    秦达亮打开油纸包一看,暗叹:“完了,完了!”因为油纸包里的纸张因受潮气侵蚀,而变得软沓沓的。最要命的是纸上的字迹很多也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了。
    秦达亮听父亲一旁插话,先是下意识地摇摇头,可随即又点头说道:“老二要是早两年就把这个交给我,也许他就不会死啊!可惜了,太可惜了!”
    秦达亮将那几张几近四分五裂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摊放在桌上,然后几乎是脸贴着那几张纸,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看了好半天,末了,总算把那几张纸上所写的意思连猜带蒙地大致看明白了。
    不过,他知道就凭这几张字迹模糊不清的烂信纸明着要挟季兰恐怕是不行的了,唯一能做的也就点到为止地吓唬一下季兰罢了!
    这便有了前文所提的秦达亮要挟季兰那一幕,而季兰也确实被秦达亮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蒙了。可是,季兰毕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最起码的定力还是有的。她稍微稳了稳心神,随后说道:“我不知你所说的信究竟是什么信,如果是写给中央□□小组的信该寄的都已寄出去了。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我给中央□□小组写的材料均属内部绝密文件,你如果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属于什么性质的问题,该不会还要我来提醒吧?”
    “季主任果然了得,眨眼间便反守为攻了,佩服,佩服,只是那份材料如果不是寄到中央□□小组那儿,而是传到德生同志手上不知季主任还会不会这么镇定自若呢?”秦达亮边说边斜着眼睛瞄着季兰,看她的反应。
    “那你就试试看吧!我无所谓!”季兰本能地感到此时此刻对于秦达亮的威胁绝不能示弱,因为她心里清楚这封信是好几年前写的了,要是想拿它做文章应该早就拿出来了,不该等到现在;再者,这封信上并没有她季兰的署名,这点她也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秦达亮没想到季兰竟然这么强硬,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有强撑着往下说了:“既然季主任一意孤行,半点情面都不讲,那我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再见!”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季兰的住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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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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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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