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达生挑衅

    毛大年来新单位上班也有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毛大年除了一面组织人手将最近一段时间积压的重点要务加以优先处理之外，另一方面就是要求大家认真学习岗位职责条例。
    墙上贴着的岗位职责条例已经是经过大家反复认真讨论，并在民主基础上修改后制定的新版条例。
    那天讨论完条例修改稿之后，毛大年首先强调：“既然大家都一致认可了这套新版条例，那我们今后就要按规矩来了！”
    接着毛大年又说：“为了让条例的执行落到实处，我提议大家可以推举一位考勤员，亦可以毛遂自荐。考勤员的工作主要是协助我把好考勤关。我认为严格的考勤制度是我们履行好各自岗位职责的前提。”
    毛大年这话一说完，大家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间仿佛不知该推举谁才好，又似乎谁都不愿意站出来做这种既要多出力，又会得罪人的事。最后，还是冯倩倩主动站起来说道：“如果大家信得过我，那就把这任务交给我吧！”
    见大家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冯倩倩又说道：“尽管这工作看上去似乎有点吃力不讨好，可事情总得有人干，对吧？”
    毛大年以赞许的目光看了冯倩倩一眼，随即说道：“谢谢你，小冯同志。不过，这里我要稍微更正一下，这份工作吃力是肯定的，但未必不讨好。我认为凡是为大家做出额外奉献的，大家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时间一长，大家自会有公道评价的。好了，大家对冯倩倩担任考勤员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啊？”
    王刚和端木猷都表示没意见。
    沉寂了片刻，陈梦婷却突然问道：“那以后我们要是因病或因事请假，是不是跟倩倩说一声就行了？”
    毛大年立马回应道：“陈梦婷同志，这些天一直在学习岗位职责条例，你难道没弄明白请假制度与考勤制度的区别吗？如果还没弄明白，我建议你下班后把条例从头到尾再认真仔细地多看几遍吧！”
    陈梦婷撇了撇嘴，大概是觉得毛大年有点小题大做了。
    秦达生，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在屋子拐角，这时再次开口发声了：“毛主任，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听口气像是要找事。
    “问。”毛大年坚决果断地吐出这个字，尽管已看出这秦达生有点来者不善地意味。
    “那好，请恕达生无礼了。怎么外面一直风传毛主任是走关系才当上我们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啊？当然，毛主任如果觉得这问题当着大伙的面不好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面对秦达生□□裸的挑衅，毛大年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不过这时他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此时，倘若对秦达生仅以怒火相向，那只能是中了他的圈套，显得自己心虚，甚至等于间接承认真有其事。
    就在屋内几个同事震惊万分，又目瞪口呆当中，毛大年出人意料地哈哈一笑，说道：“问得好，问得好啊！你若不问，我毛大年也许还一直蒙在鼓里。你今天既然当众问出来了，那我也不妨当众辟个谣，‘那风传之事纯属谣言，而且，我还要明确告诉你和大家：我毛大年这一生还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事托过任何人情，找过任何关系。’”
    秦达生本来只是想难堪和试探一下毛大年，看看毛大年的反应，顺带着在陈梦婷面前表现一把，甚至还有为她出出气的意思。
    现见毛大年表现得如此镇定，并对自己的试探给予了斩钉截铁的否认，秦达生便立马见风转舵，自说自话地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相信这种风传，这种话能随便乱传吗？”
    毛大年迅速抓住秦达生这末了一句，立马严肃说道：“秦达生同志，刚才你自己也说了‘这种话能随便乱传吗？’既然你也知道不可随便乱传，你却依然当众说了。那么今天，我不管你刚才问这话的动机如何，我都要将你刚才所问的那句话正式提交上级组织部门，并书面要求组织部严肃追查此风传之根源。因为，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我个人名誉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事关组织部的声誉问题。秦达生同志，希望你到时能认真配合组织调查，务必说清你是从哪听来的？否则，你可就是谣言的第一制造者哦！”
    秦达生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显出一阵慌乱，但一时间也找不出任何恰当的反驳之语。
    毛大年轻蔑地看了秦达生一眼，心想：“有的话说出来容易，可想要收回去就不容易了！”
    秦达生此时脸上阴晴不定，他万没想到毛大年的反击会如此迅猛。看来，他对毛大年的实力太低估，太小看了。可是，他却没有认输的意识，他认为自己身后还有一个牛逼大哥做靠山，你毛大年未必能把我怎样。
    基于此，秦达生软中带硬地回道：“毛主任，我也就随便一问而已，你何必过于较真呢？凡事不要做过了头，否则，你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果子吃！”
    毛大年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说这种威胁的话。既然你不识时务，那我毛大年也只好奉陪到底了。说到底，这家伙不就是倚仗着有个在市革委当领导的大哥吗？仅凭此就可以目空一切，为所欲为了？我才不信这个邪呢！
    本来，如果秦达生服个输，把话尽量说客气一点，说软一点，那毛大年也会就坡下驴的。人在世上混，向来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啊！这个道理，毛大年岂能不懂？
    可是，这秦达生大概是平时嚣张跋扈惯了，让他说软话也许比□□还难。明明是自己把部门领导毛大年彻底得罪了，可连句软话都不肯说，那就不死不休，来一场必须决出胜负的战斗吧！
    当然，毛大年这时心里尤其感谢小刘当初提供的内部信息，否则，今天还真不好下这个决断呢！
    毛大年这时接过秦达生话头，索性把话说明了：“你在威胁我吗？那我就更要看看我到底会尝到什么样的苦果了。”
    毛大年当即指示冯倩倩将今天会议做个详细记录，并同时郑重要求大家今后对于没根没据的事绝不要随意乱传，否则，结果必定是害人又害己。至于秦达生的问题，待请示上级领导之后再做处理。
    毛大年说完以上话之后，便宣布散会。
    大家在离开会场时，都对秦达生投去鄙视的目光，甚至包括陈梦婷都对秦达生遗憾地摇了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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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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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