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画册追思

    “雪儿……”
    我歪在韩焱工作室的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荣柏喊了我一声，我吓了一跳，放佛梦中惊醒，他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我奇怪道：“我没怎么啊？我怎么啦？”
    “你很奇怪，你精神恍惚了，你知道吗？”
    我感觉我没有啊？我觉得自己很好的样子。
    我瞧着他，：“我没有啊，是你太关心我，所以觉得我精神恍惚了，我很好啦，不用这么担心。”
    “你今天吃东西了吗？”
    我想想：“我吃了啊！”
    “去厕所了吗？”
    我：“我又不是个孩子，我还能够大便失禁啊？”
    我瞧着窗外：“哦，天黑啊！那我该去睡觉了。”
    我起身想要回房去，我好奇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想知道韩焱还给我留下了什么？
    我没有能力守住他留下来的东西，但是，我总是有能力守住他给他留下的这个盒子吧？
    这样想想，我就觉得舒服多了。
    荣柏拉住我：“别走，坐在这里，跟我话……坐下。”
    他把我按在椅子上坐下，耐心地跟我：“孟子琪的事情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这样，你也放心，她玩不过我的，她一介女流，又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在商场上做过事，她拿什么跟我斗啊？唐氏我会保护得妥妥的，一点事情都不会有。”
    “哦……”我无力地应了一声。
    “你不是个孩子了，不会因为丢掉了一个朋友就感觉到孤独的，你有自己的世界，你有孩子要照顾，你有产业要打理，你还有我，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很明白。
    “真的明白啊！”
    荣柏：“那你笑一笑。”
    那我就笑一笑了，他捏捏我的脸：“还是别笑了，笑得这么难堪？你是不是在怪我啊？姚琪琪是我把你们闹掰的，孟子琪也是我把你们闹掰的？
    原来我不仅仅嫉妒跟你玩得好的男人，我还嫉妒跟你玩得好的女人啊？这样也好，这样你就只能在我的身边了。”
    荣柏双手蜷着我，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推开他的手：“舅舅，我要回房去了。”
    他就只能松开我了：“那你吃点东西再回房去。”
    “不了，天都黑了。”
    “天黑了跟吃东西有什么关系呢？”
    我闷闷地朝外走去：“没有啊！我不大饿的。”
    “雪儿……”
    他再喊我，我也没有回应他了，唐欣荣从客厅里一路跑过来喊道：“妈妈，妈妈……”
    我停住脚步问道：“做什么啊？”
    “你陪我玩伙儿。”
    我了一句“天黑了”也就没有多大理会他了。
    “今天一天都这样吗？”
    荣柏也不知道在问谁？
    “是啊，就早上跟那边的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下午从医院看过李秘书回来，差不多就没怎么话，就这个样子了。”
    我也懒得听他们些什么了？
    进了门我把房门给反锁了，但是换了这种圆弧转动的锁后，屋内就算反锁的话，用钥匙是可以打开的。
    不如从前的锁，假设屋内反锁，就只能从屋内打开，外面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的。
    这间房，我跟韩焱一起住的日子少，这原本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准备的婚房，我们的新婚之夜就是在这间房里。
    但是我们结婚之后没多久，就搬出去住了，从此他也不跟我住在一起，我们偶尔回来住在这里，也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反正床那么大的。
    我拿着那个盒子，心翼翼地打开了，我有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我害怕，因为我实在是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婚戒已经送了，婚纱也已经送了，这是什么？需要在婚礼上给我？还要求我在新婚之夜里看？
    我回忆起我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晚宴，我只是走了个过场，象征性地被闹了闹，加上韩焱还不是很配合，很快就被送到房里去了。
    这段时间韩焱会有个陪酒的过程，我有个等待的过程。
    按着规矩就是这样的，他是不是怕我这段时间等着无聊，所以还特意要给我个东西，让我看的。
    婚礼是个仪式，仪式过后的事情才真正的主题。
    那年，我才二十二岁，那年，我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我惶恐不安，不知道新婚之夜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对男女之事还很是好奇，也有一点期待。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低头，睁开眼睛，发现里面是一本画册。
    一本让我感觉到很熟悉的画册，厚厚的一本，从我能够完整地画出一幅服装成品的时候开始，我就在这本画册上直接起草了，当然我画的不仅仅是服装，更想画的是人。
    韩焱，韩焱，全部都是韩焱。
    他是我内心里最好的男模特。
    可是这画册不是被我给扔掉了吗？
    不仅仅是扔掉了，而且我还一页页的撕碎了？
    翻开封面，里面是由好多碎片沾成的一张纸，是经过高级修补过后的碎纸，基本上算是完全还原的。
    我明明撕碎了，明明扔到垃圾桶里？为什么会这样？
    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当初撕碎这本画册的心情，那就好比我把自己千辛万苦一砖一瓦盖好的房子又同样一砖一瓦的拆掉。
    我还记得我当时是边撕边流泪的，我觉得自己爱错了人，我觉得韩焱变了，再不是我当初迷恋的那个温润少年了。
    他把荣柏送进了监狱，他要跟我离婚，他还要我去堕胎？
    “韩焱、韩焱，你好讨厌，好讨厌，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你？为什么？”
    我随意翻了一页，这都是我画过设计稿之后，写的心得，画的模特是他，写的话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与从前不一样的地方，除却从完整整洁的画纸变成了碎片拼凑而成，还有我写的字旁边有了回复。
    【你也不太讨喜，无缘无故地跑到了我的脑海里。】
    “今天天气很晴朗，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韩焱，你回头、回头看看我，你要是回头看我，你会心疼我的，你不知道我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泪花。”
    【我回头已经看不到你了，我心疼我自己。】
    “韩焱，你回家，你是我老公，回家是你的义务，听见没有？你有没有打喷嚏，不是咒你感冒，是我在想你啊？”
    【已经不是了，所以也没有打喷嚏，那个家，你还会回去吗？我这个人，你还会想念吗？】
    “嗷嗷嗷，好无聊，别人结婚我也结婚，别人结婚生孩，我结婚只能生气啊、生气啊……戳戳戳，戳花你的脸。”
    【谢天谢地，你最终还是生了个孩子，不然，别人会以为我有问题，别人的老婆十月怀胎生孩，我的老婆只会涨肚生气啊。】
    “情人节啊，情人节啊，算了，情人节是给情人们过的节，我都结婚了，不过也罢……还好有舅舅送玫瑰花，可是舅舅送的有什么用？我要情人送啊，韩焱，你懂点事儿吧！你是有老婆的人啊。”
    【荣柏是个禽兽，荣柏是个禽兽，荣柏是禽兽，重要的事情三遍……夏雪，不要跟他一起疯，我送你一片玫瑰花海，把欠你的玫瑰花全部补回来。】
    “啊，天干物燥，寂寞难耐啊，韩焱，你怎么耐得住的？我不信你会去外面找女人……”
    【我耐住了。】
    “我的妈妈啊，来例假就是坐月子啊，血流成河，腰酸背疼……敢不敢把我搞怀孕？敢不敢给我省点卫生巾钱？”
    【敢不敢一年生一个？你敢我就敢。】
    “我不准任何人欺负你，我见不得你伤心难过，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你，你还有我。”
    【就算全世界都背弃我，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感到寂寞。】
    “只有与你并肩站着接受镜头的拍照，强颜欢笑着周旋在宾客之间，我才感受到韩太太的尊荣。”
    【待你转身走远，我才发现，我竟然在孤军奋战？我前后左右看看找找，没有你，就是空无一物。】
    “等你回头，还不如混吃等死，偶尔想到你是男人，可能欲望更难忍受，要不跟你离婚吧？算了，你禁欲也不是为了我。”
    【谁不是？你欠我一千零一夜，不，所有的夜晚，都是你欠我。】
    “万水千山总是情，你回头看我一眼行不行？你这个睁眼瞎。”
    【桃花潭水深千尺，装不下我对你的追思啊？夏雪，你是不是死了？】
    “想给你下点药，迷晕、扑倒、然后，把你为所欲为。”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除了我，还有谁看过？罚站，手举起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写了什么？又想了什么？我很严厉，真的，没骗你……话你怎么没敢给我下药呢？有贼心没贼胆，我能骂你活该吗？算了，我还是骂我自己吧。】
    “好累，不想画了，不如早点睡，我们梦里见？”
    【我也很累，为什么撕得这么碎？梦里见！】
    “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找舅舅聊聊天吧！算啦，不知躺在哪个女人身边？”
    【夜里，他会聊天？你爱我，便只准想我……罚站，没有道理……】
    “韩焱，韩焱，韩焱，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独属于我的，你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对你永不死心，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恋，反正，我也习惯了，我觉得你的白眼、冰块脸、蹙眉，都挺帅的，不，是非常帅。客串一下，给你穿个裙子，哈哈哈哈……”
    【你的初恋已被虐死，请收尸……你怎么变心就变心，我真的以为你会爱我一辈子……罚站，为什么，你懂的。】
    三年婚姻生活，三年分居，我真的都习惯在画室里，咬着铅笔头，活在自己的想象里，这样才能够感觉他是属于我的。
    我一页一页的翻着，皱巴巴的纸张好像让那张帅气的脸上添满了皱纹。
    我想，韩焱你自己也没有想到，你没有机会长皱纹，长白发吧？
    最后一页，是“一米阳光”的设计稿，那个模特是我。
    上面写着：
    夏雪，我的新娘子……
    我待你，天上地下，无一比较，四海九州，独一无二。
    他的字娟秀美丽，一丝不苟，连笔都是美丽的。
    画上，迎面而来的是他西装革履，一手抱着鲜花，一手牵着与他穿亲子装的唐欣荣。
    画上，我们都笑着。
    在中间空白的位置，他写着：我超级无比爱我的儿子唐欣荣，我爱你比爱唐欣荣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