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同一个夜晚

    地球21世纪：2030年3月24日
    末日历：冬至，雪花季
    午夜时分，天都市时间，2点30分。
    此时的秀川路大街已经成为丧尸的乐园，漆黑的夜晚中不时传来的凌乱的响声，可能是饿红眼的人类出来寻找果腹的食物，不小心造成的；也可以是夜风刮动起碎小物件引发的……
    这些暗夜中的响动，吸引着庞大的丧尸群去追逐、奔跑，期间，狂热觅食的丧尸群中，还会穿插数只变异兽。
    而坐落在街角处的一栋民居内，正悄声上演一幕农夫与蛇的故事……
    “吱呀吱呀……”简陋的木床上发出阵阵剧烈的晃动。
    一个全身赤衤果的女人双手被绑在木床床头，嘴巴一条内裤塞的鼓囊囊的，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紧紧的抱着那双光滑大腿，用力做着活塞运动。
    刘盲借着床边微弱的一点烛光，一边冲刺一边仔细欣赏身下女人的脸蛋。
    从被老头刚接进门看到女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出现短暂的失神——太像了，这个女人太像自己暗恋的那位太太，那个在灾变前，每隔几日都要来他店里称几块排骨的家庭主妇。
    那个被他玩弄了半个月之久的美熟妇人，就跟现在被压在他身下的女人一样，不仅是相貌，甚至连身体的触感都那么相似。
    每次看到那个妇人，刘盲都有种将之霸占的冲动，她的一颦一动，甚至一抹不经意的微笑，都能让五大三粗的汉子心跳加速，那个简直就是刘盲的梦中最完美的女人。
    轻声细语的说话、洁白无暇的皮肤，甚至连她走路的背影都能让刘盲欣赏很久……
    直到有一天，这个端庄妇人带着自己的老公一同来店里，刘盲看到那个猥琐的四眼家伙竟然用手去捏她的屁股！他怎么敢这么做！他怎么能这么做！
    因此，当几天后警方来找他询问这对夫妇的情况时，他一边憨笑着将那个四眼男的手臂绞成的碎末打包，一边把自己见到他们的最后时间如实告知。
    现在的刘盲，不禁感谢上苍——灾变前自己没能战胜住恐惧，最终杀掉了她，灾变后的现在，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这个女人，就像现在这样……
    因为刘盲的粗暴，被蹂躏的女人面色不时闪过一丝痛楚，但她并没有试图去挣扎、或者反抗，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狰狞与欣喜交织的面孔，看着那他身后被钉死在墙上的老人……
    视线从这里转到房间外、转到秀川路上，一直转到大街的另一头。
    漆黑的街道几乎看不到任何事物，即使四处飘散的点点磷火能在空中绽放出一丝光源，也是有限的狠。
    而街角的这一头却不间断的传出一声声闷响，也因此吸引周边猎食的丧尸不断围拢过来。
    丧尸群中不停砍杀的人类，赫然是消失已久的特种部队队长——项军！
    此时的项军在丧尸群里来回游走，借助他们交错空出的缝隙，不停的猎杀着，他好像并不在意同这些布满感染源的丧尸进行近身肉搏，那把被紧握在手中的锋利砍刀，也早已被黑褐色的血水沾满。
    骨骼被斩切的断裂声、丧尸扑咬的嘶吼、还有项军频繁使用关节技所产生的爆响……
    激烈的搏杀中，一只变异猫兽瞅准了项军转身的那一刻，瞬间从丧尸的肩头发力，十只尖长的爪子齐齐探出前爪肉垫，迅猛的扑向这名人类的背后。
    仿佛身后长了只眼睛，项军一刀将刚扑到身前的的两只丧尸拦腰斩断，借着刀势，空中转了一圈后将刀身紧贴在后背的肩胛骨上，空出的另一只手臂，竖掌成刀自斜上方狠狠向围咬上来的一只丧尸脖颈处劈下。
    “呯！”变异猫兽抓住刀背发出一声金戈相接的脆响。
    “咯吧！”项军一个掌刀劈碎丧尸脖子后，原地一个空转，把死抓在他背上的猫兽甩了下来。
    “呼……呼……”半张脸已焦糊一片的项军，用力往肺叶灌输空气，他脚下已躺着不下二十只丧尸残躯！
    “啊！”
    项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响声会引来多少怪物，恰恰相反，他对眼前已经不多的丧尸群大为不满！
    他还要杀！要将这些非人的东西全部杀干净！
    杀杀杀！
    只见他吐气开声，一道元气自眉心穿至腑脏，直达四肢，握刀的右手瞬间颤抖起来，一层淡黄色的光晕竟将刀身全部包裹起来。
    “夜战八方！”远远的一处角落里，传出一声惊叫，“老大！傻子一旦用上这招不就很快没力气了吗？他嚎那一嗓子是在找死啊！”
    “闭嘴！”黑暗中传来急促的低吼，“我看你现在才是找死！要是把僵尸引来了，我就把你扔出去！”
    不理这二人的说话，只见场中的项军如战神附体，一把卷口砍刀裹挟着淡黄光晕被他快速向周身劈刺，同一时间，竟能看到数十道刀光自项军手中发出，一个眨眼间，残留的数十只丧尸全被刀光斩碎！支离破碎的碎！
    角落的二人一时间不再说话，他们倒不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事实上这两天他们已看到太多。
    他们不出声的原因是——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丧尸群的脚步声！
    傻子这次真的要死了啊！——老大心中哀叹一声。
    站在原地的项军横刀立马，如洗的刀面上已经光泽一新，那层薄薄的黄色光晕反而更加厚实。
    一股数十只组成的丧尸群，聚成一团乱糟糟的队伍向项军处奔跑过来，借着附在刀身的光晕，为首的那只丧尸相貌依稀可辨，狰狞的面孔、没有瞳孔的苍白双目、咧到耳根的残破大嘴、那双尖细如米粒般大小的锯齿……
    一切的一切都散发出一种狂热——对血液的狂热！
    面容平静的项军，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这些非人存在，被烧毁的另一半的脸庞，竟咧出一个狰狞的微笑，一道带着仇恨的微笑！
    项军右手持刀、背刀于身后，两腿微微分开，在第一只丧尸距离他仅有半米的距离时，他猛地挥砍右臂，一道如实质般的元气从他腹腔窜出，窜入刀身，一瞬间抽空刀身的光晕，迎着身前的这一堆丧尸群，于空中形成一把巨大的刀影，匹练般劈下，刀影所过，入眼的丧尸连同脚下的地面均成齑粉……
    同一时间，铁匠铺，后院。
    萧泉坐在后院花园池边的荒草地上，看着面前两座坟包，不时从口出吐出一丝烟气，左手夹着的香烟已烧至烟蒂，燃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忽明忽亮的火光，照耀着他那张平静的面孔，带着些许的缅怀……
    “刘志宽之墓！”
    “廖晓敏之墓！”
    萧泉伸手抚摸着这两块墓碑，不知想到些什么，轻笑了一声，随即湮灭在风中。
    一个扮演大管家角色的家伙，窝囊了一生，在生命的最后总算迸发出男人的野性，倒也死得其所。
    而小敏……这个一直被自己当做邻家妹妹的小姑娘啊！你今年还没有满16岁吧？还没看够这个世界，怎么就早早的离开了呢？
    杨三石说过、铁山也说过，复活药剂虽然很难得到，但是毕竟是存在的、有机会的。
    可是躺在墓地里的两位朋友，你们能够等得到我拿到药剂的那天吗？
    若是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二十年！
    那时即使我得到了复活药剂，而已化成枯骨的你们，复活后又是怎样的面貌呢？
    还是说，杨三石口中的主神会将全新的你们给到我？
    这样的话，那时的你们还是我记忆中的你们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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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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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