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鳞纹潮声·双生劫

    黎明前的归墟海滩泛着青灰色，秦昭月蹲在礁石后梳理长发，指缝间滑落的幽蓝发丝在晨露中折射出细碎鳞光——自骨塔一战后，这样的变化每日都在加剧。腕间残月纹与陆明洲掌心新月纹相触时，总能在海水中映出双生圣女的虚影，仿佛千年前分裂的魂魄正试图通过他们的血脉重新融合。
    “昭月，西南角有鲛人尾鳍破水的动静。”陆明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伏在珊瑚礁顶，青钢剑刃映着远处三艘破水而来的鲛族快船。船身以血珊瑚为骨，船帆绘着扭曲的双生圣女像——正是鲛人族纯血派“白绡殿”的标志。
    秦昭月指尖抚过断裂玉笛，碎片上的鲛文突然发烫：“是银鲨祭司敖岐，当年白绡残党的首领。他们果然把我当成‘神裔污染’的象征了。”话音未落，三道水刃已从她鬓角擦过，斩落的幽蓝发丝竟在海水中凝结成细小的鳞片状冰晶。
    “半人半鲛的杂种也敢觊觎圣女之位？”敖岐踏浪而来，鱼尾拍击水面激起丈高浪墙，手中三叉戟顶端嵌着完整的鲛族圣鳞，“三十年前明月奴自毁魂魄转世，就是为了不让血脉玷污神裔，你倒好，竟带着逆鳞的宿主招摇过市！”
    陆明洲青钢剑率先出鞘，逆魂结界在两人周身展开：“他们冲我来的，你用《碧海潮生诀》牵制，我去毁了他们的血珊瑚船！”话未说完，敖岐的三叉戟已携着“鲨齿潮”劈来，海水化作千万利齿撕咬结界，陆明洲肩头顿时绽开血口，黑雾顺着伤口溢出，在海水中凝成微型骨塔虚影。
    秦昭月心头剧痛，玉笛碎片与银链相扣，施展出改良版“潮涌千重”。第一重音波掀翻最前方的快船，破碎的血珊瑚竟在海水中复活，化作珊瑚蛇缠住敖岐的鱼尾；第二重“水月镜花”凝结出十二道水幕幻影，每道水幕中都映着秦昭月发间幽蓝发丝与潮生珠的光影——这是利用鲛族对圣物的本能敬畏制造的幻阵。
    “雕虫小技！”敖岐三叉戟击碎珊瑚蛇，圣鳞光芒大作，竟强行扯碎水幕幻影，“当年明月奴转世时，特意剥离了鲛族血脉中最纯粹的‘守护之力’，你以为这点残次品魂力，能挡住白绡殿的‘神裔净化术’？”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鲛族祭司们同时结印，海水突然变得粘稠如血，无数细小的银鳞从血水中析出，组成“净化”二字的鲛文。秦昭月只觉浑身如坠冰窟，发间幽蓝发丝竟在银鳞逼近时片片凋零，露出eneath的人类黑发——那是纯血派试图用圣鳞之力，强行剥离她体内的鲛族血脉。
    “昭月！”陆明洲不顾逆鳞反噬，青钢剑斩碎当面银鳞，却在接触圣鳞的瞬间，掌心新月纹与剑刃上的玄渊阁符文同时亮起。秦昭月惊觉，他剑身上不知何时多了道与偃离令牌相同的鲛文刻痕——正是初代阁主当年为逆魂双生体留下的保护印记。
    “原来玄渊阁的逆魂术，早就和鲛族圣物产生了共鸣。”她福至心灵，将潮生珠按在陆明洲剑刃上，两种力量交融的刹那，海水里所有银鳞突然调转方向，反过来刺向敖岐等人，“你们口口声声说净化，却不知道，真正的神裔之力，从来不是排斥与杀戮！”
    敖岐的三叉戟勉强挡住反噬的银鳞，却见秦昭月发间幽蓝发丝在潮生珠光芒中重新生长，每根发丝末端都凝结着细小的潮生珠虚影。她玉笛一横，施展出《碧海潮生诀》中失传的“潮音镇魂”，音波所过之处，血珊瑚船的船帆自动撕裂，露出底下暗潮堂的机械齿轮——原来纯血派早已与暗潮堂勾结，用机械装置增强圣鳞之力。
    “你以为揭穿勾结就能赢？”敖岐突然扯下胸前圣鳞，按在船身齿轮上，机械运转声混着鲛族咒语响起，“没有纯粹的鲛族血脉，你连潮生珠真正的力量都无法掌控——”话未说完，他惊恐地发现，秦昭月眼中竟浮现出与壁画上双生圣女相同的双色瞳孔，左眸幽蓝如潮生珠，右眸漆黑如逆鳞。
    “双生魂共主...原来如此。”秦昭月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她的沧桑，玉笛碎片与黑袍男子的完整玉笛残片在怀中同时发烫，“明月奴剥离的守护之力，与我作为人类的灵魂融合，而她自己，则带走了毁灭之力转世...但真正的双生魂，从来都是共生共存。”
    随着她的低喝，潮生珠与陆明洲体内的逆鳞残识产生共鸣，两人相触的掌心突然浮现出完整的阴阳鱼图案。归墟海底深处，骨塔顶端的逆鳞虚影与潮生珠虚影终于重合，万千鲛皇头骨同时发出尖啸，而在海面之上，敖岐的血珊瑚船正缓缓被某种巨大的阴影拖入海底——正是之前浮现的机械偃甲龙虚影，此刻正用青铜触须绞碎所有与纯血派相关的船只。
    “撤退！”敖岐见势不妙，鱼尾拍击水面激起遮天蔽日的血雾，“秦昭月，血珊瑚祭坛的净化仪式已经启动，你的鲛族血脉迟早会被抽干——”话未说完，他的身影已消失在血色浪潮中，而秦昭月注意到，他撤退的方向，正是暗潮堂机械船驶来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