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雨欲来

    “好，好的，我明白了。”
    大会议室里，陈大牙正接一个电话，表情多了一抹凝重。
    各部门主管，都在看着他。
    “快，技术部把视频会议弄好，尚总、王总现在要参加我们的会议。”陈大牙挂掉电话，催促技术主管。
    技术主管赶紧起身，找人调试设备。
    其他部门主管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这几天项目上的动静，终于连百年共筑的高层都惊动了，尚文书、王曳两位老总，还要亲自参加会议！
    吴秋燕回到大会议室里后，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劲！
    她一眼看到了，投影幕布上，多了两个头像！
    一个是文质彬彬，稳重深沉的尚文书。
    另一个则是半躺在座椅上，脸上三分慵懒七分威严，留着背头的中年男人，正是百年共筑副总‐‐王曳！
    两位老总来参加会议！
    吴秋燕心中一震。
    李明桐没跟她提前打过招呼啊！
    “你们的会议，开到哪儿了。”王曳漫不经心地询问。
    他的声音略有沙哑，语速不急不缓，但那股子派头，比尚文书还足！
    一般来说，公司的一二把手同时参会，副总先开口，这分明是越界了。
    不过，王曳不在乎。
    尚文书，似乎也不在乎。
    “尚总、王总，马上该最后一个部门，推广部汇报。”陈大牙赶紧回应，“推广是我们现阶段最终要的工作，所以放在最后！”
    “既然是最重要的部门，那推广工作，你们一定是准备的很充分咯。”
    王曳慢悠悠说，用手指敲着他身前的办公桌。
    陈大牙没敢接话，下意识，看了对面的李明桐一眼。
    推广部是李明桐主抓，具体什么情况，陈大牙真不敢打保票。.
    “王总，我们项目各个部门的事务，陈经理都要亲自过问，我相信推广工作，在他的带领下，一定没有任何问题！”
    李明桐忽然开口，反常的把自己摘出去，把陈大牙高高捧起。
    陈大牙皱起眉头。
    李明桐今天，不对劲！
    王曳副总突然参会，这不是个局吧！
    他们该不会是，要牺牲推广部，对付我吧！
    陈大牙暗暗看向尚文书，可惜，众目睽睽，尚文书就是想给陈大牙暗示，也不可能！
    陈大牙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王总，推广工作其实一直是李副经理负责。”陈大牙心一横，他要拉上李明桐。
    “我就是个副经理，主事的，还是陈经理你，你就别谦虚了！”李明桐笑呵呵，又把球给踢回去了。
    陈大牙张了张嘴，还要说。
    “好了好了，陈大牙你是项目总负责，反正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找你！特莱斯广场，可是我们百年共筑核心项目，不容有失！”王曳目光冷峻。
    “能力行不行的再说，要没有这个担当，那你这个领导还干什么！”王曳似乎看尚文书一眼。
    陈大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今儿这事儿，真的要坏！
    他们，怕要借题发挥！
    “王总啊，发现问题不是好事儿吗！”尚文书终于开口了，“像陈大牙，他这几天就一直在寻找问题，解决问题，这样的领导，正是咱们需要的。”
    尚文书在力保陈大牙。
    “但出问题，第一领导难脱其责！”王曳丝毫不让。
    “行，我们先听听汇报再说吧。”尚文书没跟王曳再争执。
    他平静的目光深处，隐隐有一丝异彩。
    接下来的汇报，是推广部。
    白小升，就在推广部！
    如果王曳想借题发挥……
    尚文书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了！
    老王、小宋、叶子以及白小升，相继走进大会议室里。
    几个人刚进来，就发觉气氛不对。陈大牙、李明桐、吴秋燕，各部门主管都在盯着他们。不光如此，在投影仪的大屏幕上，还有两个头像。
    尚文书总经理、王曳副总经理！
    老王三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白小升虽然没见过王曳，却一下子猜出了他的身份。
    “两位领导百忙中跟我们开会，时间也紧迫，开始吧。”陈大牙心一横。
    是福是祸，与其这么煎熬，不如来个痛快点！
    “吴秋燕，你们部门汇报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吴秋燕的身上。
    此时的吴秋燕，再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在大小领导的注视下，她也很慎重。
    “白小升，你来说！”吴秋燕点名。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白小升。
    “新人？！”王曳呵呵一笑。
    他知道。白小升是尚文书带去的，对白小升的身份，也有些感兴趣。
    李明桐隐隐躁动，期待。
    今天，只需要一个借口，陈大牙就别想做项目经理！这个借口，哪怕是从这个新人身上找出来，也一样！
    尚文书目光深邃。
    陈大牙脸色紧张。
    李明桐、吴秋燕，乃至老王、小宋、叶子，所有人神色凝重。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汇报，众人能感觉得到，山雨欲来那种浓郁的压抑！
    或许，特莱斯广场，今天就要变天了！
    白小升身处风暴的核心，与其他人比，他相当镇定平静。
    事不关己，他没有压力，同样的，也没什么激情与表现的动力。
    “开始吧！”陈大牙心一横说道。
    “开始吧！”李明桐忍不住催促。
    焦急、焦虑、忐忑、期盼，各种各样的目光汇聚到一起，汇聚到他白小升的身上。
    “叮咚！”忽然一声提示音在白小升的脑海里响起。
    “参加集团下属子公司，重大项目，重要工作进程汇报，影响人事任免，初步判断获取分值在五到十五之间，视表现给予分数！”
    红莲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小升平静的双眸，终于渐渐明亮，不再沉寂，如同点亮的火光。
    原本事不关己，可现在不同了！
    涉及分数，那就是他白小升的前程，是他的未来，是他不懈努力的目标！
    五到十五分！
    现在的白小升，做完资料搜索、整理，他已经拥有三十七分之多。
    一旦拿到十五分，他晋级经理级的进程，将过半！
    白小升，一下子干劲满满。
    “那就开始！”
    这一声，是白小升在心底，对自己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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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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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