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捉弄

    但其实柳花花知道，他最是外冷内热，情意深重，不然当初不会抛下一切，去帮当今圣上坐稳皇位，陪他在京城厮杀数年。
    柳花花跪直，乖乖地叫人：“大哥。”
    “嗯。”柳离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走过去问：“饿不饿？”
    柳花花摇头，半只鸡还没消化完呢。
    柳离忽然问：“花花，你为何要撒谎？”
    柳花花扬起小脸，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柳离接着问：“那坛酒不是你打碎的吧，你为什么要替你表姐顶罪？”
    原来大哥已经知道了？
    柳花花捏着小手，还想狡辩：“不是表姐砸的，就是我砸的。”
    柳离眉头轻蹙：“花花，你说实话，是不是她威胁你让你这么做的？”
    柳花花心想，大哥这是认定了一切表姐做的，她的顶罪也成了表姐的罪名。
    自己本是好心，结果反倒让大哥把表姐想的如此不堪。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挤出两滴泪，可怜巴巴地对柳离道：“要是花花也没有爹娘和哥哥们在身边，也借住在别人家里，还弄坏了别人家的东西，一定好难过好害怕……”
    柳离闻言也明白了。
    他本想问过花花的话之后，再去责罚沈荷花，可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走，和大哥一起去吃饭。”柳离牵住柳花花的手，要带她去前厅。
    柳花花止住哭声，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不生气啦？”
    大哥点了一下她红红的小鼻子：“你这么懂事，大哥生什么气？”
    柳花花傻笑起来，迅速拿起小垫子和那本童话故事，被大哥牵着一路向前厅走。
    恍惚中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上一世父母在她幼年时因意外去世，从此她辗转留宿在各个亲戚之间。
    大伯家住几天，二姑家住几天，舅舅家住几天，姑姑家住几天……
    这些亲戚都有自己的孩子，谁也不会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她每天学习之余要为这些亲戚家做家务，希望可以证明自己有用，可以少受点白眼。
    每天都绷着神经，生怕做错一点，惹亲戚不高兴。
    她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
    这一世，她幸运地拥有难能可贵的亲情，全家所有人都宠爱她，她对人生充满善意和感恩。
    所以，也希望别人过得好。
    ……
    打破酒坛子的事不了了之后，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
    柳花花提前收到了许多压岁钱，可她并不想出去花，因为年关实在太冷了。
    她日日躲在房中，抱着汤婆子，贴着暖宝宝，裹紧小被子，看着那本书。
    这日午后，她正看到海的女儿，王康康拿着本《论语》过来了，说要请教她课业。
    柳花花从被子里钻出来：“请教我干嘛呀，你爹比我懂。”
    “因为上次考试你是第一名。”王康康解释。他才不会说，他就是想来和将来的夫人一起读书。
    他娘说，柳花花是小姑娘，岁数又太小，这么早和她说亲事，她听不懂，所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好吧。”柳花花从软榻上下来，去书桌边坐下，和他一起讨论课业去了。
    说着说着，柳花花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王康康偏过头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她的脑袋搭在桌子上，脸上挤出一块小团子，煞是可爱。
    王康康也把脑袋搭在桌子上，静静看了她好久好久，越看心中越是欢喜。
    他没忍住，凑过去，“啪叽”——偷亲她的脸。
    柳花花猛地一个激灵，醒了。
    一会儿，忽然又有人过来了。
    察觉到刚才王康康做了什么事，柳花花心里暗笑。
    臭弟弟，居然敢偷袭她？
    今天不教训他，她柳花花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想到这儿，柳花花忽然往地上一趴，捂着肚子，拧着眉头回头看他：“康康，我肚子好疼。”
    王康康见柳花花满脸痛苦，紧张坏了，连忙过去扶她：“花花，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柳花花摇摇头，扶着他站起来：“康康，我一定是有了你的骨肉。”
    王康康愣住，慢慢睁大眼睛，下巴都快惊掉了，半响没说出一个字。
    柳花花有气无力地说：“康康，你刚才偷偷亲我，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
    “熟……熟饭？”王康康难以置信，“这么简单就煮成了吗？”
    柳花花点头，认真地说：“是啊，亲亲就会生小孩的，你娘没告诉过你吗？”
    王康康还是懵逼状态，傻愣愣地摇头。
    柳花花嘴巴一撇，捂着肚子，装哭：“这可怎么办啊？”
    王康康心急如焚，抓着脑袋想其中的利害。
    他虽然不懂煮熟饭的具体过程，但是他读圣贤书的，知道女子尚未成婚就有了身孕，是一件丢人的事，要挨骂。
    不！他不能让花花承担骂名！
    错事是他做的，身为男子汉，他要承担起责任！
    他双手握起拳头，认真地对柳花花说：“生下来，我养！”
    柳花花憋笑憋的好痛苦，怕被他看出来，背过身，摇头：“不行，我现在太小了，生小孩会把肚子撑破的。”
    啊？生也不行吗？
    王康康急得快哭了，正不知道怎么办时，柳花花忽然又开口：“康康，你去医馆替我买避子药吧。”
    “避……避子药？”王康康不解。
    柳花花点头：“是啊，吃了之后，就可以不用生小孩了。”
    “我马上去买！”王康康急得立马往外跑，仿佛再不买马上就要生了一样。
    柳花花在他走后，拍着桌子笑了好半天。
    这个年纪的小弟弟好好骗啊，再过几年，就骗不到了。
    笑累了，柳花花又躺回小榻上，继续睡觉。
    ……
    王康康跑到医馆，案台后面坐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小药童。
    王康康着急地问：“大夫呢？”
    “我师父去村子里出诊去啦。”小药童抬头看他一眼，问道，“你要看什么病？跟我说就行。”
    王康康顾不上什么难为情了：“我要买避子药！”
    小药童还没学到这种药，他拿出一本医书，道：“你等等，我给你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