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你怎么来了？”
    卫声不动声色将剑穗收起，淡然问她。
    “公子和陆行知今日都说了些什么？”
    何挽突然凑近卫声，紧张地问。
    卫声闷笑一声，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小小的酒瓶子。
    他举起在手边，示意何挽。
    “大哥酿的酒？”
    何挽接过，畅快饮下，抬起一双亮晶晶眼睛在夜空下看向卫声。
    卫宁，卫声，还有她何挽，是最早在卫凛身边的侍卫。
    哦，不，何挽不算正经侍卫。正经侍卫应当是卫声卫宁这样有认可有名分的人，而何挽不过是卫凛一时无聊捡起来的玩具，玩着顺手顺道将养成了无名无分的死侍。
    “嗯，卫宁不日到奉高，来接公子。”
    卫声停顿片刻回她。
    “来接公子？有你我在，大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挽在卫声说话间又喝了一口，她说话时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神情迷茫。
    “阿挽，公子决定将你留在这里。”
    卫声的声音随着夜风飘荡，迟迟不散，等吹到何挽耳中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手中酒的意思。
    卫声什么时候会喝酒？感情是故意给她备下的啊！
    卫声是猜准她今晚一定会来找他，所以提前给她备好了酒。
    “可是公子的眼睛怎么办？”
    过了半响何挽才犹豫着问，常怜玉拿出石斛夜光丸的条件是将常弗咎救醒之后。
    “阿挽，公子要和惜君郡主订婚了。”
    夜晚的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一两声不肯老去的蝉鸣戚戚，池塘里的蛙声哀哀，风吹树叶带来的簌簌声，清晰可闻。仿佛连月亮穿过云层的声息也能听见。
    何挽吧唧一下嘴，又将瓶口对准了自己。
    菊宇，杜梨，金樱子混合一起的清香流进何挽的口中，在清风里消散。
    “这样啊……”
    何挽喝下最后一口酒，站起身背对着卫声，忽然将酒瓶往后一甩，卫声一把抓住。
    “那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尾音未落，何挽已经施展轻功稳稳地落在地面，头也不回，进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何挽轻手轻脚的进屋，卫凛还在熟睡中。
    床上的卫凛只着白色单衣，眉间轻微蹙起，不知做了什么梦。
    何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卫凛眉间上轻轻抚摸，像对待一件宝物，可刚触到床上人的温度，何挽吓得撤回了手。
    不是她的东西不能乱碰，不能生贪念，恶念。
    她抿紧唇角在床边枯坐了一夜。
    惜君郡主以才貌双绝出名，更遑论她还有一位皇帝舅舅。
    第二日何挽主动提出了要给常弗咎做养蛊人，条件是不论救不救得了常弗咎，石斛夜光丸都归卫凛。
    众人对此喜闻乐见，哪些妄称名门正派仙风道骨的大侠们此刻莫不是奔走相贺，常弗咎有救了，他们离开山庄也指日可待。
    没人想起他们正派的规矩，用蛊用毒之人皆是异类。
    众人将卫凛拥在中堂之间，宏声赞他深明大义。
    陆行知与何挽坐在角落里，手边是陆行知的药箱。
    “值得吗？”
    陆行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