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习惯两个人沉默

    萱的婚礼，是在世纪公园举办的，热闹非凡。
    主持人宣读着动人美好的誓词，萱和向阳两两相望，热泪涟涟。
    苏以诺感动的靠在陆云寒怀里，为他们开心。
    陆云寒微微垂眸，轻轻摸了摸苏以诺的头发，：“傻瓜，你哭什么？”
    “我高兴啊。”苏以诺轻轻揉着自己的眼睛，如是。
    “妈妈别哭。”莫莫很懂事的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今天的莫莫穿着干净的西服，一张白净的脸分外帅气。
    “谢谢儿子。”苏以诺接过儿子递来的纸巾，幸福的笑了。
    因为来宾比较多，所以陆云寒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苏以诺和莫莫，生怕孕晚期的苏以诺被人刮到。
    苏以诺看着陆云寒那副紧张的样子不禁打趣道：“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的，你没看那些人都绕着我走吗？我不去碰瓷人家就算好的了。”
    苏以诺和陆云寒同时出现，一般人等哪敢靠前啊，更别去碰苏以诺了，哪个不知道，陆大爷宝贝老婆宝贝的跟什么是的。
    “那咱们去那边坐坐。”陆云寒指了个方向，那里是贵宾休息区，也可以是专为苏以诺设制的地方。
    “好。”苏以诺孕中期的时候脚就有点肿了，站久了也确实累，所以就跟着陆云寒去了休息区。
    莫莫是个孩子，在一个地方待不住，所以就去前排凑热闹了，厉兵怕他丢，所以就跟在后面。
    场地中心，婚礼已经举行差不多了，正举行的是抛手捧花的环节。
    喜欢热闹的未婚男女都站到了新娘的后面……
    向阳回头看了一眼，走到顾非和兰面前问：“伴郎，伴娘……你们结婚吗？”
    这么一问，瞬间引来了一片笑声。因为这话很能引起歧义，不过向阳就是这样的人。
    “没……”顾非脸色一红，和兰一起站到了萱身后。
    向阳对萱挤眉弄眼，意思是要她把花扔给顾非和兰的中间，萱会意，所以就按着他的目光所指将手捧花抛了出去。
    可萱毕竟不是面对着人群抛花，所以花抛出去之后有了偏差，引得身后人的争抢。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纷乱中，兰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兰！”顾非伸手接住了她的腰，轻轻摇了两下后捏着她的人中大吼了声：“叫救护车。”
    “兰！”萱也顾不上什么婚礼了，推开人群就要往里冲。
    “老婆你干嘛？”向阳拦住了情绪激动的萱：“你还带着孩子呢，你去休息室，我跟着他们去。”
    完向阳就紧跟着顾非跑了出去。
    急救车上，顾非看着脸色苍白的兰心情复杂。
    他从没有想过，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姑娘会突然间倒下，更不敢想，有一天会看不到她。
    “兰，别睡……”他握着兰的手，呢喃出声。
    抢救室外，护士高声问：“你俩谁是病人家属？病人需要动手术，需要签字……”
    “我！”顾非二话不就走了过去。
    “什么亲属？”护士问了句。
    顾非动了动唇，了句：“哥哥……”
    “哥哥？病人没结婚？没有父母，丈夫？”
    顾非表情凝重的：“没有……”
    医生严肃的：“好，那我先跟你一下病人的情况。脑肿瘤，情况不是很好，手术是有风险的，可能引发大脑损伤，失忆，失语，甚至失禁，植物人……”
    手术有风险，但不手术就没活路……顾非没有选择，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室的灯亮着，向阳看着一脸阴沉的顾非，问：“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手术失败……兰会不会……”
    “没事，我会照顾她。”顾非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哦……”
    良久，顾非才：“对不起，害的你婚礼没有举办好。你还是回去陪萱吧，这里有我。”
    向阳摆了摆手：“算了吧，我要这个时候回去，我老婆非揍死我不可。”
    顾非笑笑，可那笑容看起来却格外苦涩，几乎没什么笑模样。
    向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很乱？如果，兰这次没事，你会娶她吗？”
    会娶她吗？
    顾非一愣，没有回答。
    在他眼里，兰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样，谈不上有那种男欢女爱的感觉。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可是除了在手术室外等待之外，也帮不上忙。
    顾非跟个石头似杵在哪里，看着手术室的灯。
    许久之后，手术灯灭了，医生出来，对顾非：“病人情况复杂，能不能转醒要看这几天的恢复情况了，准备一下住院吧。”
    昏迷中的兰被推进了重症病房，望着脸色苍白的兰，顾非眼窝子里湿濡了。
    “都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她。”顾非站在病床前如是。
    他生病的时候，兰对他不离不弃，现在也该是他照顾她的时候了。
    其他人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帮着找一个专业点的高护之外，只能在心里为兰祈祷。
    苏以诺被陆云寒拖回了家，赵兵在帮顾非打了下手之后也离开了……
    最后，病房里就只有固执的顾非和沉睡不醒的兰了。
    主治医生跟顾非了点兰的情况之后，就告诉了他一个令他非常震惊的事儿……
    早在半年前，兰就知道自己脑袋里有个肿瘤，但她放弃了手术，只是以药物维持……
    她为什么要放弃手术？那个时候如果动手术比现在成功率高很多的。
    难道是……她不想活了？
    是什么原因，让她觉得活着无趣呢？
    晚上，顾非也没有回咖啡店，而是趴在兰的病床前看着她，他不想错过她醒来的时刻，因为他不相信，那么善良的女人会一睡不醒。
    他看着她恬静的脸，声音暗哑：“兰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难道，她是因为出不起手术费吗？傻瓜！
    难道她生病了，他会不管吗？为什么要把身体拖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这样可怜兮兮的躺在病床上……
    她虽然在他身边，但这么多年来，她都是默默的跟在他身边，从不多言多语的。
    他也好像早就习惯了她的气场和处事方式……所以现在她倒下了，他的心忽然就慌了。
    因为，捕捉不到她总是悄悄低头或抬头的样子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他对苏以诺的一往情深，其实是对兰的残忍。
    他也不想的，他也想让兰找个好男人的，可是兰就跟不想结婚一样，从不提结婚。
    她不提，他也不，就这么过了好多年，她单身，他亦然，知己有余，恋人不满。
    他看着她安静的脸，含着泪问：“兰，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省心呢？”如果她站在人群中，根本就很难有人在意到她。
    她是那么的不显眼，仿佛是习惯了被长时间冷漠一样。
    那一整夜兰都没有醒来，次日，赵兵来的时候，顾非已经熬的眼色通红了，但他却还是执意不肯离开。
    “非哥，你去兰家拿两件衣服吧 。”赵兵这么，是想转移顾非的注意力，不想他时时刻刻都看着昏迷不醒的兰。
    他们心里都清楚，兰极有可能不会醒来了……据手术割掉了一块肉，神经功能能不能恢复，真的是未知数。
    “好。”
    顾非强撑着离开了医院。
    打开兰简单的房间时，顾非愣了一下。
    她的房间很简单，连装饰物都少的可怜。
    她桌子上摆着几十本佛经，和两根水笔……
    他走过去，发现佛经的首页写着他的名字，字体巧，如同她人一样，不算多好看，但很工整，一看就是用心写的。
    “佑顾非身体健康。”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于是又翻了另外一本，那一本上同样写着他的名字。
    “佑顾非，平安喜乐……”
    那么厚的一摞子手抄经书，上面都是他的名字，都是在为他祈福……可这个女人，却从没亲口对对自己过，她有多喜欢自己。
    顾非眼圈一红，忍了许久的泪水，忽然了出来，流过了刚硬的脸廓。
    打开她的衣橱，属于她的衣服也是简单而少的，大都还是穿旧了的休闲装。
    顾非挑捡了几件之后，忽然就不想拿了……因为他想给她买新的，好的。
    不想她穿那些几年前流行的旧衣服了……哪怕，她已经没有意识了，但他也希望她穿得漂亮点，舒服点。
    临走时，顾非看到她的枕头边上放着一个翻旧的本子。
    上面的图案是凯蒂猫，且只有巴掌大。
    他本不是那种偷看人家隐私的人，但现在他却很想知道，那个平时不爱话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他做了一件不太光明正大的事儿，就是把她的本子偷偷放进了口袋里。
    离开了兰家之后，顾非去了大型商场，他第一次那么细心的为一个女人挑选生活物品。
    他想给她最好的东西，所以当他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
    当他提着大大的袋子回到医院时，赵兵一脸错愕，在翻过那些东西后，他疑惑道：“非哥……你买拖鞋是？”
    兰还不知道会不会醒来呢，那他买拖鞋有什么用啊……而且还买了四双，是薄厚不一的款式。
    顾非垂眸看了眼仍在昏迷中的兰，回道：“给她醒来穿的。”
    赵兵也不敢别的，默默的拎起那些东西，走到洗衣室去清洗。
    赵兵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只有顾非和兰了。
    顾非坐在她病床头边上，轻轻翻开了那个翻旧的本子。
    本想着了解一下她想法的顾非居然又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