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去中心化

    紫色和白色，两辆崭新的车停在离开上海进入浙江省后的第一个高速休息区一个不太拥挤的角落里。
    秦妍开着驾驶座的门，双腿伸在车外侧坐着，正在吃吉栩买来的粽子。
    吉栩又去服务区的商店逛了一圈，这一次他是拿着冰奶茶和臭豆腐走回来的。
    即使身份巨变，这些东西仍是秦妍的最爱。她从吉栩手中接过臭豆腐时，似乎特别的激动。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分离，两人的相聚总算又多了起来。吉栩站在秦妍身前，帮她拿粽子和奶茶，同时也一直在看她。因为车很高，穿着白色半透明纱裙的秦妍，两条腿就搁在吉栩面前。
    好像，秦妍获得queenie的记忆后，她身上产生的变化是有波动的。
    以前的秦妍，要么大大咧咧地坐着，要么像个羞涩的小女生双腿并拢摆直坐着。但是她获得queenie的记忆后的有一段时间，秦妍一直是以明星、空姐的坐姿来坐。两条腿同向斜着，一上一下叠在一起。
    然而今天，不论在钱心怡家里，还是现在坐在车上，秦妍都变回了原来的坐姿。
    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是装不出来的。吉栩隐约地感觉这是一个好消息。秦妍慢慢地在摆脱queenie的影响，慢慢地变回原来的秦妍。
    吉栩，你盯着我的腿看了很久哦。”秦妍凑过脸来轻声提醒道。
    吉栩红着脸，赶紧转过头看向其他地方。他这个害羞的动作让秦妍笑了好久。
    笑完之后秦妍问道：你的车门锁好了没？”
    锁好了。”
    那你坐上来吹空调吧，坐到我旁边陪我说一会话。然后我们各自开回去。你回星岸大学，我回天目山。”秦妍指了指副驾驶的座位。
    吉栩将奶茶和粽子递给秦妍，看着她平稳地放在扶手箱上，才帮她关上了门。然后自己从另一边坐上了副驾驶座位。
    对于可以和吉栩两个人如此近的凑在一起，秦妍显然也是非常开心的。她叉起臭豆腐，拌了很多甜酱，然后喂给吉栩。
    这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也是吉栩希望未来和秦妍相处的方式。但是，他又觉得这好像和秦妍目前的身份不太相称。
    吉栩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作为星岸集团的总裁，总有些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吉栩看了看秦妍车内的后排，又看了看车外的一圈：你身边的人太少了。最多就是三四个保镖，都不带什么助理啊、秘书啊。”
    我应该到哪里都带着几十个人，组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么？”
    至少也要有一个秘书和几个保镖吧。”
    秦妍点点头：我有保镖啊，只是今天急着赶回来找钱心怡，我让他们留在天目山上陪冯妈妈了。”
    吉栩接着分析道：其实你已经好几次单独一个人出行。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你不想当这个总裁了。”
    秦妍笑着咬了咬嘴唇，将手中的臭豆腐放了下来。看上去她是想要好好地和吉栩聊一下这个话题。
    吉栩，很多高层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竟然被你发现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吉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就是说，我猜得没错？”
    是的。”
    那又是为什么呢？”
    秦妍轻抚着方向盘，略微写过身体，看着吉栩回答道：首先就是我们的病。你说，如果没有特效药的话，我能够以现在的形象在这个位置上指挥星岸多少年呢？”
    没有特效药的话……我们在二十四岁时就相当于别人五十岁了。也就是说，不论怎么化妆、遮掩，你只能以年轻、充满精力的样子掌管星岸四五年。”
    是啊，这已经是上限了。一个快速衰老的领导人，会让外界对星岸产生质疑的。”秦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所以，我和冯妈妈以及霍弘文商量过。霍弘文真的已经累了，换我来带领星岸集团冲两年。同时我也要考虑后续的接班人，或者干脆把星岸集团进行分散化管理，去中心化。”
    那你选择是找接班人还是去中心化？”
    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星岸之光我的那间会客室吗？”秦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记得。那天在你的会客室里有很多人。只有迎接冯沛回来的时候，我才见过差不多人数的阵容。”
    秦妍点点头：那天在会客室里出现的，都是真正的管理层。他们怀着各自的心思支持我取代霍弘文当上总裁。”
    怀着各自的心思？”
    叶嘉良把我看成是自己的科研成果，但他在一众人当中还算是尊重我的。除了他以外，认识queenie也知道我和queenie真正关系的只有钱楚瑜、钱楚瑶和纪捷。他们分别代表了科研部、制药集团和贸易集团的势力。扶持我上去替换掉霍弘文，他们才有机会更进一步地集中他们在各自集团当中的利益。”
    这么复杂……”吉栩看着秦妍，觉得这都是靠着她脑中queenie对星岸的了解才能得出的结论。仅仅是个高中毕业生的秦妍，是无法做出这些分析的。
    秦妍接着说道：剩下的其他高层，更是把我当成了完全不了解星岸的小女生。想着可以通过这次的人事变动，通过讨好我来找机会打破原来的格局。”
    秦妍……这些我不懂……”
    秦妍又笑了：所以你一定要过的比我轻松和自在，所以我也要快点变成和你一样的状态，最好能和你一起天天泡在星岸大学的校园里。”
    这算是反向的表白吗？吉栩开心地问道：那你是准备找一个接班人了？叶嘉良？纪捷？钱楚瑜？钱楚瑶……”
    秦妍摇了摇头：原本这一次的连环爆炸让星岸制药损失惨重，但是名海竟然送了那么多工厂过来。这样一来，钱楚瑶在星岸集团里的地位反而更高了。”
    她很有野心？”
    是的，野心勃勃。而且你也已经知道阶梯计划了，以我自己的身份来讲，我不想让钱楚瑶把手伸到星岸之环去，我想让科研部和星岸制药分家。”
    所以，秦妍的选择是去中心化，甚至是拆分星岸集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