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摧垮

    随着流寇三个头领将自己手下最精锐的老本劲兵投入战场，原本在战场之中纵横驰骋的孙守法所部明军开始吃力起来。因为这些老本劲兵同样是身穿厚铁甲甚至于两层铁甲的重骑兵。
    随着这些年的与官军战斗，流寇认识到没有精良的装备根本打不过明军，所以凡是有条件的流寇都不惜代价装备铁甲。
    他们在破城的时候注意将城中的铁匠、缝纫匠、大夫等集中起来，对于这些手艺人流寇不但不让他们参与作战，给予他们的待遇也远超一般饥民。
    这就让流寇军中的打造铠甲、兵器的水平并不低加上他们缴获的明军的装备，使得流寇在这几年的装备水平越来越高，这也是内地明军逐渐打不过他们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早在万历援朝时期装备水平远远比内地明军水平要高的日军，在碰到铁甲骑兵为主的辽东军之后也是束手无策，有人甚至哀叹“明军仗其四蹄，践踏我阵！”
    现在流寇的老本劲兵在装备上与当年的辽东铁骑的区别就是战马没有马甲，不使用三眼铳，其他已经丝毫不差。
    看到流寇阵中出现了众多甲胄明亮的重骑兵，在远处观战的左光先知道这是流寇精锐出动了，于是他开始率领所部明军骑兵缓慢加速。
    左光先准备从流寇阵势的侧翼杀进去，反正流寇饥民与步兵早就已经混乱不堪，正是骑兵突入解决战斗的时候。
    “明军威武！”
    左光先呼喊了一声口号随后带头向着远处的流寇骑兵冲锋而去，他手中拿着的是李信赠与他的火铳。在他身后则是同样举起燧发火铳的明军骑兵。
    在左光先发动冲锋的时候，流寇的骑兵也在老本劲兵的驱使之下开始冲锋，因为他们身后的老本劲兵不但杀敌人，对自己人也毫不手软。
    双方的骑兵冲锋不但将地面踩踏的隆隆作响，而且烟尘也弥漫到空中，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出现火铳、火炮但是骑兵还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在马克沁出现之前没人能轻视骑兵的作用。
    虽然双方都是骑兵但是战术明显不同，明军左光先部骑兵依照李信平日里的训练排成紧密纵队，他们的正面要狭窄的多而后续共计排成四排。
    流寇的骑兵正面要宽广的多，他们排成不过两排，是一个巨大的横队。再多的话就无法维持阵型的稳定，这样就造成了明军单独打击流寇骑阵一翼的情形。
    这也是这个时代瑞典骑兵经常使用的侧击战术，也就是用自己加厚的纵队打击敌人的横队，然后利用冲击力将敌人整个阵型打散。
    这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纵队强调军队的协调性、纪律性，讲究的是集体作战而横队更看重的是骑兵个人武艺的精良、马术的精湛。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流寇的骑兵也早就注意到了这支明军的异常，尤其是看到明军骑兵紧密的队形更是让他们有些莫名的心寒。
    就在双方接近到八十步距离的时候明军手中的火铳首先开火了，随着震耳欲聋的火铳轰鸣声与腾起的烟雾，有不少流寇骑兵落马。
    其实滑膛枪的精度本来就不高，在奔驰的战马之上射击那精度更是惨不忍睹，但是明军阵型紧密之后齐射却可以无视精度。
    在一轮射击击落为数不少的流寇骑兵之后，明军立刻拔出了雪亮的马刀，就像利刃一般切入了流寇阵中。流寇本来就被明军火铳打击乱了阵型，胯下的战马也不受指挥的乱跑。
    现在看到明军像树林一般的马刀丛林更是让他们心惊肉跳，但是平日里严格的军法让他们不敢后退，他们知道若是后退面临的不但有明军的追杀，还有自己人的杀戮，就连妻儿都不能保存。
    “杀官兵！”
    “轰！”
    随着双方的怒吼，两股骑兵的洪流迎面对撞，无数折断的枪杆和刀刃的断片飞舞，折断声和人马碰撞连绵不绝，枪刃与铠甲摩擦的声音让入牙根发酸，避让不及的马匹互相撞得骨头碎裂，一些马匹被撞得飞起，一些则带着骑手倒地，在地上拼命翻滚。
    第一波对撞之后没等流寇回过神来，第二排的明军骑兵也跟着切入，他们手中的锋利的马刀借助战马的冲击力轻易切开了流寇骑兵的铠甲。
    随后便是第三波、第四波明军骑兵的突入，而流寇骑兵每个人都要应对三四把马刀的攻击，就算他武艺高超避过了第一波却避不过第二波以及后来的第三、第四波。
    明军骑兵利用密集的阵型获取了巨大的优势，这一轮对冲流寇的骑兵与老本劲兵有上百人被砍落马下，随后被踩踏而死。
    这一轮打击如同疾风暴雨一般，流寇的阵型早就被打的七零八落，留下遍地的尸体与残骸，而明军虽然也损失不小但是显然比流寇要小得多。
    而让流寇更加恐惧的是，明军对冲之后居然可以在远处慢慢减速，随后又开始整队准备下一轮的冲击。
    而就在左光先率领骑兵打散流寇骑兵阵型的时候，孙守法率领的骑兵也将流寇的饥民、步兵彻底击溃。这些流寇的饥民与步兵虽然凶悍，但是也无法与当年经过战国磨炼的日军相比。
    他们面对凶悍的明军骑兵践踏军阵，能够支撑这么久已经是超常发挥了，现在他们没有得到骑兵的有效支援自然再也坚持不下去。
    在远处观战的罗汝才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重甲骑兵被明军打散，他的心头都在滴血，要知道那是他多年的心血。
    虽然现在身边还有不少老本劲兵，他却不敢再投入战场了，要知道这是他纵横天下的本钱，有了这些老本劲兵才能让他继续流窜下去。
    “鸣金收兵！咱们走，不跟这些驴球日的狗官兵拼命了！”
    罗汝才现在根本不想再与登州明军纠缠下去，反正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干嘛非得与李信纠缠。随着他的阵中响起撤退的金锣之声，大量的流寇开始逃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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