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好久不见，斯莱特亚圣。”
    “别看了，卡普在下面组织海军维持秩序。”艾森见他左顾右盼就知道他在找什么，当下不由得撇撇嘴。
    龙干笑了一声，将目光落在萨博身上，“你就是萨博吗？”
    萨博咳了几声，擦去了嘴边的污渍，点了点头，试了几下却发现很难站起来，“很抱歉第一次见面如此狼狈……呕……”
    “不，不如说见到这一幕我反而对你多了几分赞赏……”龙笑着摇摇头，看向艾森，“您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准确。”
    “你也别单是带人走，拿了好处就给我办点儿事。”
    龙一愣，自己只是说这小子不错，可没说要人啊！
    艾森可不管他，“帮我照顾下地狼和Baby-5。”
    “您要去做什么？”龙皱起眉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一件事，”艾森笑了笑，“我好像不适合搞政治。而且有些话我想趁现在问问。”
    龙的瞳孔一缩，几乎立刻明白艾森想要做什么，“但是我记得您说过只有人在高——”
    “嗯，我说过。”艾森点点头，示意修罗和天道站过来，“但是……我是天龙人啊。”
    艾森说着，面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我不需要去忍耐他们吧？”
    “喂，艾森，那样可不明智哦？”墨仪手里拿着纸卷，缓步从后面走了过来，看着那位天龙人踩着鲜血漫步而过，而人群却依旧欢呼雀跃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我也不阻拦你就是。”
    艾森笑笑，“那就回见。你姑且就再和龙共事一阵吧。”
    看着艾森带着天道和修罗离去路飞有些疑惑地看向墨仪，“你们不一起走吗？”
    “嗯？嗯……确实是要分批走了呢，小鬼这次可是彻底生气了，”墨仪用纸卷敲了敲头，看了龙一眼，“你这家伙来的也太巧了。”
    “我也要忙的。”龙耸耸肩。
    但是他必须要承认，他是存了些试探的心理的，只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像一下次刺激大发了？
    而一边的Baby-5却是眼泪汪汪，拉着墨仪的袖子开口，“主人不要我们了吗？”
    “不是哟，只是小鬼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带上你们的话会很危险。”墨仪笑了笑，把泪眼朦胧的小姑娘抱起来，“怎么？我都没觉得被抛弃呢，你都和他待了两年了还害怕吗？”
    “可，可是……”Baby-5抽了抽鼻子，“主人会有危险吗？”
    “可能会受伤，但是有那两个家伙在应该死不掉。”墨仪推了推眼镜，“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是【不死之身】，除非有一天他撑不住反噬，不然……呵，想死都是奢望。”
    “不死之身？”龙靠了过来，“这种事……”
    “打住，”墨仪笑着抬起手，“这种事可不能和你说，我只能告诉你，小鬼除非被我们的念冲击到意识崩溃，不然没人能真的杀了他。”
    龙拧着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艾森真的不会出事吗？”萨博被艾斯和路飞扶了起来，依旧显得有些气虚，“他不会是要去挑衅天龙人吧？”
    “挑衅？”墨仪先是楞了一下，旋即嗤笑一声，“那可不是挑衅。不过比起那个，小鬼，你也差不多需要锻炼一下了，这种共情能力好是好，但是不加以控制的话你很容易崩溃的。”
    “要怎么控制？”
    “嗯……直白点说你这也是一种天赋……等我一会儿整理一下吧，你到时候照着学就好，对于萨博我还是放心的。”
    “那我和路飞能学吗？”艾斯也跟着开口。
    “可以哦，不过可能会辛苦一点。嗯——我还是先和你们简单说说吧，我指的天赋其实就是霸气，所谓的霸气分为三种……”
    龙沉默的跟在墨仪身后，神情多少有些古怪，只觉得这位亦师亦友的非人类此时就和幼儿园老师一样。
    然而之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这家伙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或者说，不止小孩子，这家伙性格烂到没几个人想理会他。
    怎么才一年不到就转性子了？
    这边的气氛被墨仪渐渐引向轻松愉悦，但是另一边艾森的行为却是引起了一番骚动——
    “那又是谁家的孩子？”
    “不知道，没见过。”
    “都已经看到人死了，后面那两个当仆人的也不拦着？”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死了也是活该……”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查尔马可圣非但没生气，反而乐呵呵甚至可以说带着些讨好的和艾森打了招呼，“好久不见，斯莱特亚圣，我一直以为您是身体抱恙才不在玛丽乔亚走动，没想到是来这里躲闲，这可真是太巧了。”
    艾森却没理会他的示好，只是似笑非笑的开口，“谁允许你俯视我的？”
    查尔马可圣脸色一黑，“斯莱特亚圣，我示好只是表示我对你的敬重，但这不代表你可以羞辱我的人格，我们都是天——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斯莱特亚圣你个疯子！”
    而艾森身后，红发的青年正随意的甩去刀上的血迹，“你有何资格与我主对等。”
    艾森没有在意修罗的行为，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查尔马可，你真的认为自己算得上是天龙人？”
    “斯莱特亚圣！你之前就在圣地纵奴行凶，现在依旧死性不改，我这次一定要联合其他至高之人弹劾你！”查尔马可狼狈的趴在地上，双膝下血流如注，一双不大的眼睛此时满是怨毒，“还质疑我这至高的身份！你才是不配做为天龙人存在下去！”
    “是吗？”艾森摇摇头，蹲下看着查尔马可圣，“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是一肚子火，偏偏你这不长眼的还要上赶着撞枪口，你信不信，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也没人阻止？
    甚至他们还会巴不得我杀了你，好把我抓去研究？”
    查尔马可陡然瞪大了眼睛，“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样吧，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让你的手下来救你。”艾森说的不急不缓，“当然，你可要快些回答，不然你要是流血多了死了，可就怪不上我了。”
    “你说！”查尔马可恨得牙都要咬碎，但是他知道，自己面前这家伙虽然披着孩子的皮，但实际上就是个疯子！在玛丽乔亚就敢杀死天龙人，现在更是公然袭击自己，但是最可气的是，这家伙说，那些CP0会很乐意看见自己死在他手里这件事自己居然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
    他死了就死了，但是面前这个疯子甚至还会被请回玛丽乔亚活的好好的！
    “我这次本来是想远离你们这些杂碎好好整理心情的，但是我呢，遇见了很多不长眼的下等人，”艾森站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甚至敢当着我的面，袭击我和我的人，我本来是想杀了他们的，但是我是天龙人，不能那么残暴，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查尔马可面色苍白而扭曲，“如果只是这种白痴的事情根本没必要问！冒犯天龙人的杂种都该死！”
    “这样啊，谢谢。”艾森抬手摸了摸后颈，“至少有你这句话，我不会感觉太难受了。修罗。”
    “你不——”
    血色的花朵再次绽放，查尔马可圣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天空中飘散的血滴落下，场面依旧寂静，但恐惧的情绪却在人与人之间不断蔓延。
    “走吧，启程，回玛丽乔亚。”艾森没去管地上的尸体，也没去管突兀出现的面具怪人，只是自顾自的带着修罗和天道走向码头。
    查尔马可圣带来的庞大队伍看着艾森走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分开，让了一条路出来，待艾森走过之后才面面相觑，一批人去收敛尸首，一批人默默地跟在艾森身后。
    两位CP0对视一眼，几个闪烁也来到了艾森身后，紧紧跟在修罗和天道的后面，身体紧绷，颇有些押送的意思。
    “你们说，查尔马可该杀吗？”艾森在码头处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高大威武的船只。
    两位CP0一愣，没接话，但旋即就看见修罗不满的回头，“我主在问询你等。”
    两位CP0顿时无语，这要怎么回答？
    说杀吧，回去后肯定麻烦不小。
    说不杀吧……别提面前这位心情如何，单是他们自己心里这道坎都过不去，太违心了。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都选择继续沉默。
    艾森却好像是听见了回答一样，面上微微带上些笑意，灰色的眸子里的阴霾也散去了些，抬手抚摸着后颈，声音轻缓，“你们说，天龙人，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是天龙人呢？”
    “单单凭借着这后颈植入的芯片吗？”艾森没等两人回答，便自己给出了回复，“我之前对这些同……不，我之前对这些杂碎究竟是抱有什么期待呢？期待他们良心发现改邪归正？我还真是可笑是不是？”
    艾森抬起头，只是右手却依旧在自己的后颈抚动，“比起对他们抱有期待，倒不如直接把他们杀光来的更好，对吗？”
    两位CP0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话你能说但别总带上我们啊！
    就算认同你也不能开口啊！
    我们还要这个饭碗的好吧？！
    “你们说，我等堂堂天龙人，是什么时候堕落至此的呢？”
    话到最后，艾森的神情已是近乎狰狞，轻抚的手指陡然染上铁色，猩红的颜色下一刻便在指尖晕染开来，染红了洁白的衣领。
    艾森看着手中的小小方块，猛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多可笑啊！我等天龙人居然还有靠着这小小的芯片来证明身份！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泪水却突然溢出了眼眶，但艾森的声音却冷了下来，并且依旧沉稳，“这样的话，这狗屁的天龙人不当也罢！啊，不对，这世上应当只剩吾辈一位天龙人了，其他的，不过是被世界政.府豢养的蠢笨猪猡罢了！”
    咔吧。
    随着他的话语，手中的小块碎成两半。
    而此时的天道与修罗却是已经抽出刀剑逼退了两位意图制住艾森的两位CP0。
    “玛丽乔亚？世界政府？呵呵呵——等着吧。”艾森站在木质码头的边沿，张开双臂，笑得癫狂，“我会亲手将这个被你们扭曲的世界夺回来，这个腐朽的旧世界终将迎来变.革！吾等天龙人之名将再次震撼世界！！”
    艾森转过身，看着周围包抄过来的海军和面色铁青的卡普，再次笑了，“抱歉啊，卡普中将，我或许不是你们期望的那个王。我啊，没有王的那种忍耐，也没有足够的算计，我这次若是不死的话，或许要好生让你们头痛了啊。”
    “臭小子你抽什么风！快过来！”
    艾森却没有理会卡普的焦急，只是笑着向后仰倒，“再会了，各位。”
    而随着艾森坠入海中，修罗与天道也各自化作血液散落在地。
    徒留一片腥红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