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赴约酒楼

    回到杨府后，花枳烟并没有过上舒坦的日子。
    她时常在想裘娇儿到底用双双的身份和杨槿说了什么和那个射箭的人。
    杨槿似是对花枳烟有怨，可花枳烟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明明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啊？
    还有那个射箭的人，行无影，去无踪，连脚步声都没有。而且他极有可能是靠墙角做掩护放的箭，只能说其箭术与轻功以练至如火纯青的地步。可这样一个高手怎么会和自己有交集？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杨府的妾而已。
    一连数日，花枳烟都没有再与杨槿有交往了。
    她想上去同他说说话，可看到他淡然冷漠的神色，却是移不开步子了。
    偶然在园子里的幽径里遇上，他也只是向她作揖行礼后，便直接从她身边绕了过去，连头也不曾为她回过。
    有一次她真的忍不住了，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少爷。”
    杨槿才回过头看着她，她碰上他的眼神，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
    “二夫人可还有什么事？”
    花枳烟无奈地摇摇头，说：“无事。”
    “嗯。”
    他一拂袖，毫无顾虑地走了，只留花枳烟一个人站在原地。
    “唉，少爷也太怪了。就算他幼时丧母，不懂礼教，也不能就此持宠而娇啊！”玄绮忍不住吐槽道。
    “他如今厌我也是应当的。”她喃喃道。
    有时候她就在站在远处，站在杨槿看不到她的地方，静静地看他看很久，很久。
    很奇怪叭，两个人明明之前很熟的，可是，可是后来，仅隔一夜之间，就可以陌生到像从未见过一般。
    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千山万水。
    忆起旧日携手同游，恍如隔了千秋万载。
    这段日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可能是只知自己过得浑浑噩噩的。
    杨老爷要立她为正妻，她也婉言拒绝了，这一切仿佛都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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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楚家小姐给您寄过来的信。”
    花枳烟接过信，才想起上次龙涎香的事情麻烦了楚洛姝，答应要陪她去喝酒的。
    “玄绮，备下车马，去周钺城的赤芜楼。”
    “是，二夫人。”
    花枳烟在镜前草草地打扮了一下，就启程了。
    等她进了赤芜楼，刚一抬头，就看到楚洛姝已经凭靠在横栏上朝自己招手，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见此，花枳烟也兴冲冲地朝楚洛姝招手，便稍稍提起自己的裙摆，迈着步子登上盘旋的梯台，一路小跑到楚洛姝的面前。
    身后的玄绮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这大气的酒楼所惊艳到，兴奋地向环顾四周，一脸的激动。
    楼下的人进进出出，到处是富家子弟斗酒划拳的身影，觥筹交错的脆响在空阔的酒楼里回荡，好生热闹。
    如火般炽热的朱色缦布一卷一卷地挂在楼台上，给酒楼增加了几分喜气……
    楚洛姝把手搭在花枳烟的肩上：“去顶楼，那里被我包了。下面吵死了。”
    “好。”花枳烟也把手搭在了楚洛姝的肩上，笑着道。
    两个人就这般亲密无间地上了楼，邓莹和玄绮也紧跟其后。
    四个人在顶楼喝了很久，聊了很久，直至三更。
    这种时候酒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有精力消遣的人也多睡在了娼管。
    连外街道打更人的声音在此时都格外清晰。
    “珰！”一声敲锣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楚洛姝举起桌前的酒壶，往杯中倒了一倒，只倒出个几滴酒来，不耐烦地把那酒壶甩到一边，嚷道：“小二，上酒！”
    一旁在收拾餐桌的小二闻声赶来，又上了几壶上好的佳酿。
    “来！枳烟，陪我喝。”
    花枳烟把杯子递过去给楚洛姝倒酒用。
    “洛姝，你知道裘娇儿吗？”
    楚洛姝倒酒的一抖，又道：“知道一点，怎么了？”
    “她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被箭射死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用箭射死？”
    “应该是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吧。”
    “哦，这样。”
    “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她说谢谢你。”
    楚洛姝又举杯将酒一饮而尽，道：“都是旧事了。斯人已故，便不提了。”
    “嗯，是这个理。”花枳烟也漫不经心地将杯中的酒饮尽。
    楚洛姝转头看到已经因醉酒而昏睡的邓莹和玄绮，感慨道：“枳烟，你酒量可真不一般，换别人还真不能陪我喝尽兴。”
    “你也不同样千杯不醉？”
    “我是快不行了的，要不醉你自己不醉去。我现在已经看人都迷糊了许多。你看这楼下喝到现在的还有几个人？”
    花枳烟往底下一看，下面只有两个人了。
    一个人带着斗笠，背上背着一把利剑，着一身粗布麻衣，手上缠满了绷带。他长得并不魁梧，甚至有些消瘦，却看起来很气魄。
    另一人也穿得很普通，长得也很普通。他行事唯唯诺诺的，很是恭敬。不知道是不是花枳烟喝酒喝醉了，她竟然觉得，她竟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娘！
    这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像是一主一仆。
    带斗笠的男子始终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半分真容。
    花枳烟正看得起劲，却听得楚洛姝嚷道：“看好了没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