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边救人

    沈清芙思忖片刻，决定碰碰运气，去酒楼问问。
    行至半路，一阵啼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医馆门口，一名男子搂着个小女孩，嗓音哽咽："大夫，求您先看看我女儿吧！"
    馆内大夫冷冷回道："你女儿胳膊再不看就废了，先回去取钱。"
    男子急得面色发白，正欲跪下磕头。沈清芙心中一软，不由自主地上前。
    她仔细端详小女孩的胳膊，很快便察觉到问题所在。
    "大叔，让我试试。"她温声道。
    男子犹豫片刻，终究点头。
    沈清芙小心翼翼地托起女孩的胳膊，一手握住手腕，一手托住胳膊肘，拇指压住桡骨头处。
    她使了个巧劲，只听"咔嗒"一声轻响。
    "不疼了！"小女孩惊喜地叫道。
    男子感激涕零，连连道谢。沈清芙微笑摆手，趁着无人注意悄然离去。
    推开一家酒楼的门，沈清芙径直走向柜台。
    "掌柜的，这是深山里采的野生平菇，能否换个好价钱？"
    掌柜接过她递来的平菇，仔细端详。
    "不错，新鲜水嫩。这是野生的吧，二十五文一斤。"
    沈清芙暗自盘算，这价钱似乎还行。"如今大米多少一斤？"她试探性地问道。
    "十文钱一斤。"掌柜坦诚道。
    沈清芙点点头，又道：
    "这些平菇是我亲手摘的，看在这份辛苦上，能不能算三十文一斤？"
    掌柜笑着摇头："差五文钱呢，姑娘。"
    最终，他们以二十八文一斤的价格成交。掌柜命小二称重，除去背篓，平菇净重七斤八两。
    "那就算八斤吧，如此也好算些，一共两百二十四文钱。"沈清芙提议道。
    掌柜爽快应允，数了钱给她。见她没有钱袋，还特意给了根红绳。
    沈清芙道谢，将铜钱一个个穿起来，放入袖兜。
    离开酒楼，沈清芙去了对面的粮油店。
    她买了十二斤大米、五斤面粉，还有些调料，几乎将钱用光。
    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沈清芙艰难地朝约定地点挪去。
    这具娇弱的身子哪里背过如此重的东西，才走几步，她就气喘吁吁。
    远远地，她看到萧远峰挺拔的身影。他似乎已等候多时，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不耐。
    "久等了。"沈清芙低声说道。
    萧远峰瞥了眼她的背篓，眉头微皱。"要坐车么？"
    正在此时，来时遇到的赶车人冲他们喊道："小夫妻坐车吧，两人十文钱。"
    沈清芙正要开口，一个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
    "咱们夫妻来时就预付了铜钱，我相公多给你两个铜板，你这人怎么能将我们的位子让给旁人？"
    一个年轻妇人叉腰而立，怒目而视。
    赶车人笑道："你们迟迟不来，我就想先赶回一趟，下趟再带上你们。"
    年轻妇人转向沈清芙，伸出五根手指翻转几下：
    "十五文钱，你们给我们十五文钱，这两位子就让给你们。"
    沈清芙悄悄捏了捏袖兜内仅剩的铜钱，为难道："你们预定好的位子，我们不坐。"
    年轻妇人嗤笑一声："十五文钱拿不出？"
    萧远峰站到沈清芙身侧，淡声问："想坐么？"
    "不了。"沈清芙摇头，"走得来，自然也能走回去。"
    她提步欲走，忽觉背上一轻。侧头一看，只见萧远峰已拎起背篓的提手。
    "我来背。"他淡淡道。
    沈清芙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浅笑。两人并肩而行，慢慢消失在熙攘的街道尽头。
    山路崎岖，沈清芙小心翼翼地跟在萧远峰身后。
    她不时偷瞄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心中暗暗感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萧远峰背着沉重的背篓，步伐丝毫不乱。
    山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沈清芙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襟。
    萧远峰眼角余光扫到她的动作，眉头微蹙。这娇气的模样，着实令他不快。
    他加快脚步，很快走到了前头。沈清芙追上去，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背篓里的米面，他也要吃的，他背回去，也算应该的吧。
    终于，两人走到了萧家小院。沈清芙轻声唤道："娘，我们回来了。"
    柔娘闻声，欣喜地迎了出来。
    "辛苦你了，好儿媳。"
    她摸索着，想要拉住儿媳妇的手，却不想抓到了萧远峰的胳膊，顿时尴尬地缩回。
    沈清芙见状，忙上前扶住柔娘。
    萧远峰默默放下背篓，转身欲走。
    沈清芙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是夫君把米面背回来的，我不累。"
    萧远峰眉宇微敛，眼底闪过一抹诧色。
    柔娘惊讶道："远峰，你帮忙背东西了？"萧远峰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柔娘拉着儿媳妇坐下，关切地问道："怎能不累？此地到镇上要走很长的路。"
    沈清芙微微笑了，接过萧南星端来的水，小小抿了一口。
    "平菇将近八斤，按照八斤的重量算，一共卖了两百文钱。"
    又喝了口水，她道，"然后，我去粮油店买了米面，顺带买了盐与糖。店里有菜籽油与酱油，要买得自个带器皿去装，就没买成。"
    柔娘夸赞："我的儿媳妇真能干！"
    萧北辰打开米袋子，又打开面袋子，高兴道："咱们不会饿肚子了！"
    沈清芙"嗯"了一声："十二斤米，五斤面粉，应该够咱们吃几天。"
    她从袖兜内拿出最后几个铜板，不好意思地笑，"买了这些，就剩十文钱了。"
    柔娘温柔拍了拍沈清芙的手背："孩子，辛苦你了！"
    这时，萧远峰掏出一把铜钱放在了桌上。有两个铜板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开。
    "哥，你怎么也有铜板？"萧北辰眼疾手快地捡起。
    萧远峰淡淡道："写字赚的，娘收起来吧。"
    沈清芙这才发现他的手指上有黑色的墨痕。
    萧南星接过弟弟捡的两个铜板，与桌面上的摞到一起数。
    片刻后，她笑道："哥哥嫂嫂加起来，一共六十八文钱。"
    柔娘道："这钱全都由儿媳妇收着，咱们家以后你当家。"
    沈清芙不解："我当家？"
    她望向萧远峰，毕竟这里头有五十八文是他赚的，但此刻也不好问他。
    柔娘颔首："嗯，娘信你！"
    沈清芙心中忐忑，却也不好推辞。她小心翼翼地用红绳将铜板一个个穿起。
    柔娘提议道："快到午间了，咱们做面条吃。"
    萧北辰拎了背篓，萧南星搀扶着柔娘，母子三人去了灶间。
    萧远峰自个倒了杯水喝，想着刚才的对话，喝水的动作一顿。
    "叫你管，你就管着。"嗓音微凉。
    沈清芙心中一暖，却又不敢表现。正当此时，院外传来喧哗声。
    秦巧玉带着几个村民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