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准备

    "表哥，你走吧。"萧语柔淡淡道。
    穆秋煜犹豫片刻，终是转身离去。萧语柔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轻叹一声，缓步走向凉亭。
    岑陌察觉到她的靠近，却并未抬头。
    "殿下。"萧语柔轻声唤道。
    岑陌依旧专注于棋局，仿若未闻。萧语柔也不在意，自顾自坐下。
    "殿下可愿与我对弈？"她问。
    岑陌终于抬头，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萧语柔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
    岑陌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对弈间，白子和黑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语柔时而蹙眉思索，时而眼含狡黠。岑陌则始终面无表情，仿佛一尊雕像。
    "殿下，"萧语柔忽然开口，"你可会参加蓝雪宴？"
    岑陌执棋的手一顿。
    萧语柔佯装未察，继续落子。
    "我听说，那可是京中盛事。"她轻声说。
    岑陌不置可否，只是专注于棋局。
    萧语柔轻叹一声，"可惜我怕是没机会去了。"
    岑陌终于开口："为何？"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我怕是配不上那等场合。"
    岑陌沉默片刻："你若想去，自会有人带你去。"
    萧语柔一怔，随即展颜一笑："多谢殿下。"
    两人又下了几子，萧语柔起身："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岑陌点头，目送她离去。萧语柔走出几步，忽然回过头。
    "殿下，"她轻声道，"谢谢你。"
    岑陌微怔，还未回应，她已转身离去。他低头看向棋盘，发现这场对弈自己已然输了。
    萧语柔回到自己的院落，陆妈妈急忙迎上前："小姐，您没事吧？"
    萧语柔摇摇头："我没事。"
    陆妈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小姐，老夫人方才来过，说是要为您安排蓝雪宴的事宜。"
    "我知道了，多谢嬷嬷。"
    陆妈妈犹豫片刻，说道："小姐，老夫人的身子……"
    萧语柔抬手制止了她的话："我明白。"
    夜幕降临，萧语柔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月色。
    "外祖母……"萧语柔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柔。老夫人确实是真心疼爱她的。可是……
    萧语柔摇摇头，将杂念驱散。
    穆秋煜站在静园门外，寒风刺骨，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目光始终落在院门上，心中思绪纷乱。
    "我家小姐歇下了。"陆妈妈面露难色。
    穆秋煜沉声道："只看一眼，确认她无恙就走。"
    陆妈妈迟疑片刻，终是应下："那您在此稍候。"
    屋内，萧语柔靠在床头，把玩着一枚羊脂玉。玉质温润，隐约可见"婉柔"二字。
    她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唇角微勾。
    "去将梨花叫来。"她吩咐道。
    陆妈妈欲言又止："小姐，梨花近来……不太安分。"
    萧语柔挑眉："怎么？"
    "她整日往前院跑，据说是去三皇子那献殷勤。"陆妈妈低声道，"院里都在传，说三皇子看上了她。"
    萧语柔眸光一冷，指尖轻叩床榻。片刻后，她唤来紫萱："你拿着这块玉，今晚去趟醉月阁，寻个叫海棠的姑娘。"
    紫萱领命而去。萧语柔靠回床头，眼底闪过几分算计。
    院外，穆秋煜已在寒风中伫立了一个多时辰。他手脚发麻，却仍不愿离去。直到吹凉风吹出了高烧，才被人抬走。
    萧语柔得知此事，眼尾微扬："钝刀子慢慢割，才最疼。"
    次日清晨，穆氏听闻此事，眉头紧蹙。
    "这位七小姐，手段不简单啊。"穆妈妈冷笑道。
    穆氏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怕夜长梦多。"
    "蓝雪宴将至，听说连皇子皇孙都会出席。"穆妈妈提醒道。
    穆氏眼中精光一闪："婉柔这些年出落得越发美丽，若能得三皇子青睐……"
    穆妈妈会意："奴婢这就去安排。"
    桂婉柔院中，燕鸣正为小姐梳妆。
    "小姐别担心，那土包子怎及得上您半分？"燕鸣安慰道。
    桂婉柔抿唇一笑："我自是不怕她，只是……"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
    "表哥！"桂婉柔欣喜起身，却见穆秋煜面色苍白。
    "你怎么了？可是昨日着凉？"她关切问道。
    穆秋煜摇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静园方向。
    桂婉柔心中一沉，强颜欢笑："表哥快坐，我给你倒杯热茶。"
    穆秋煜勉强一笑，却无心品茶。
    他犹豫片刻，终是开口："七妹妹她……可还好？"
    桂婉柔手一抖，茶水洒了一桌。她低声回答："我……我不知道……"话还没说完，她的眼中便泛起泪光。
    穆秋煜见状，心中愧疚，连忙安慰："是我考虑不周，莫要伤心。"
    桂婉柔擦去眼泪，柔声道："我没事，只是担心表哥的身体。"
    穆秋煜心中一暖，却仍觉得缺了些什么。他望向窗外，思绪飘远。
    静园内，萧语柔正翻看着一本账册。
    紫萱悄声禀报："小姐，那海棠姑娘说，三日后会来府上拜访。"
    萧语柔轻笑一声，眼中带着狡黠："好戏，这就要开场了。"
    她合上账册，起身走到窗前。院中花木葱茏，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小姐，该用膳了。"陆妈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语柔回过神来，笑道："好，我这就去。"
    用膳时，萧语柔听下人议论穆秋煜生病的事。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饭后，她唤来陆妈妈："去库房挑些上等人参，送去给表哥。"
    陆妈妈有些不解："小姐，您昨日……"
    "我自有打算，"萧语柔打断她，"去吧。"
    陆妈妈应声而去。
    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海棠树。
    海棠树下，一对蝴蝶翩翩起舞。萧语柔看着它们，忽然想起前世的种种。那时的她，何尝不是像这蝴蝶一样，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暮色降临，萧语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紫萱悄声进来，禀报道："小姐，海棠姑娘传话来，说她已经准备好了。"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好，让她按计划行事。"
    紫萱应声退下。
    萧语柔望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穆秋煜，桂婉柔，你们以为这一世还能如愿以偿吗？"
    萧语柔抱着一摞医书从藏书阁出来，耳边忽传求饶声："三皇子，宝儿还小，她不是故意冲撞您的，求求您饶她一命吧。"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老妪抱着个小女孩跪地哭喊。那孩子蜷缩在怀中，露出的手臂皮肉腐烂，渗着黑绿脓水。
    桂婉柔立在一旁，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刘妈，你何必为难三皇子，宝儿已然如此，怕是活不成了。你放心，我自会让人备一口好棺材。"
    岑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