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排行榜

    颜潇儿话音刚落，四周静的仿佛这句话被硬生生冻住了。
    她展颜一笑，冰消雪融。
    “好么，周公公，你和娘娘说说好话嘛，我也一起去。”
    鸦雀重鸣，交谈声再起。
    “有孝心的好姑娘，颜公的女儿没有白养。”
    “打猎么，好事情，好事情，要不是那日我有公务在身，我也想去凑个热闹呢。”
    “随缘随缘，那倒不必强求，呵呵，呵呵。”
    “颜公，我们就先告辞了。”
    “对对，不耽误你们接受陛下和娘娘的圣意，告辞告辞。”
    似乎一阵风卷过，宾客们消散得无影无踪，要不是他们送的礼物还在，就像没来过似的。
    “颜太傅，既然你家女儿口出此言，我少不了要禀报给程娘娘的，还望见谅。”
    “那烦请公公……”，颜勉欲言又止，“请公公多说些好话罢。”他不经意地擒了擒周公公的袖口，已有几锭银子落入其中。
    同样的说法，和颜潇儿的意思简直是南辕北辙，也只有周公公这等左右逢源的高人才听得懂。
    随之又是一声低语：“以后更有重谢。”
    颜勉只是不爱交际，并不是不懂官场礼数的人，他知道被程皇后召唤之行凶多吉少，是否能逢凶化吉，不要拖累妻女，也要看皇后身边的人能否在适时之机递个话。
    只是他没有想到，周公公比他还怕死，一番拉扯之后，银锭又回到了颜勉的怀中。
    “颜太傅勿要使小人为难，我就是个传话的，宁可少言不可多语啊。哎，我言尽于此，小的告辞了。”
    周公公打完官腔，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竟不给颜勉留下任何机会。
    见众人都纷纷离去，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虞常青走到颜勉身边。
    “颜伯父，小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贤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了。”颜勉无奈挥手。
    “据我所知，这些日子，颜伯父和东宫那边走得有些太近了，事出皆有因，恐怕您不得不防。”
    “哎，我何尝不知。”他摇摇头，“可我从未有过投靠谁人之心，是田皇后多次派人，来请我教她侄女功课。你知道田皇后素来为人厚道，话说得很婉转又恳切，懿旨也是旨，我实在推托不了……”
    颜勉知道，在宫墙内外讨生活，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永远保持中立。
    殿堂上是明面的政事你来我往，下了朝的关系维护才是生死决断的关键。
    田皇后抛来了金枝，他不立刻顺着走过去下跪接着，已经足够有胆子了，还敢把金枝撅断不成。
    虞常青点到为止，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但颜勉却想到了什么，拉着虞常青的手，一脸恳切，“贤侄，伯父还有一事，三日后，原是已经定好为田家小姐授课半日，可现在太过突然……怕是找不到其他人代替。你是否愿意……”
    他吞吞吐吐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与其说是突然，倒不如说，谁也不敢蹚这趟浑水，程皇后从来不做无谓之事，甚至乐见冲突。这个时间分明就是要让颜勉做出选择。依虞家和颜家的关系而论，只有虞常青来接一接，最为说得过去。
    虞常青脸色略露为难之色，可颜潇儿在不远处瞧着，却觉得他似乎并不抗拒，反而有一丝得意之情。
    我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真是仪式站得太久晕了，怎么看常青哥哥和以往不同，总能看出些别的意味似的。
    那一边颜勉见虞常青没有立即答应，也是叹了一口气，“常青，你在青年才俊中，文韬武略都属佼佼者，由你代我上一次课，不会对田小姐不敬。但如果你不愿意去，那也无妨，伯父明日再找时间去向田皇后请罪就是。”
    “不必了，为了伯父，小侄愿去。如若伯父专程去请罪，好似田皇后会将给她侄女上课一事，看得和程皇后的懿旨一样重，反而给她落了不识大体的口实，更是不妥。”
    虞常青显得很是大义凛然万死不辞的样子。
    好夸张啊，颜潇儿忍不住心想。
    “太好了。”颜勉眼中闪出仿佛得救的光芒，顿了顿又说，“只是那田小姐资质……田小姐启蒙晚，要因人施教，我会把那日要授课的内容告诉贤侄，你注意不要讲得太深即可。”
    【资质平平】这四个字即便是事实，也不能从颜勉口中吐出。田皇后出身平民家，自幼没有上过什么学，她的侄女也是在她入宫之后，跟着享了福荫，10多岁才上过私塾学堂，故颜勉说她启蒙晚。
    颜勉也是奇怪，田家是普通农户，田皇后的弟弟田莽跟着姐姐飞升后，更爱好置办府邸田产，却并未听过有什么教育子女的向学之心。
    据给田家小姐启蒙的私塾老师说，也就让她一般会日常写个书信即可，并不要求她做什么才女。
    不知为何，田家小姐近日里忽然起了心，勤奋起来，听说文也要人教，武也找了禁军的头领教习着骑术。
    可巧的是这一时期，京城里暗地流传起了未嫁贵族女眷的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