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什么不好

    宁染的话一问出来，楚湛眼底的笑意就倏忽消失不见。
    他偏过头，不想让宁染看到他眼神中的阴冷，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可偏偏又带着一丝懒散，好似什么东西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那件事情是林雨悠做的。”
    “哪件事情？”宁染下意识的反问，之后很快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实在太蠢，怎么到了楚湛这儿就变得呆头呆脑了?
    她懊恼地吐了吐舌头。
    楚湛虽然偏着头，但是还是把宁染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原来阴冷的眼神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宁染轻咳一声试图把刚才的尴尬掩饰过去，“那个，林雨悠是哪位呀？”
    “你见过的。”
    “我见过的？”宁染有些诧异，立刻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和楚湛相携而来的那位女士，有些明白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宁染波澜不惊的样子，楚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用恶作剧一般的口吻轻轻回复道，“因为她喜欢我。”
    说完，楚湛不动声色的看着宁染，想要看清楚宁染的反应。
    听到楚湛这么说，宁染翻了个白眼儿。
    “得，您的情债还得我来还？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呀？”宁染无奈的摊手。
    说到后面，宁染突然想起来上次她和林雨悠见面时候的情景，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那个时候林雨悠紧紧地拉着楚湛的胳膊，依偎在楚湛身边，两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不知怎的，宁染思绪一转，又想到了苏钰。
    她……一股酸涩顿时涌上心头，就连宁染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意识到男人渐渐转移过来的视线，宁染立刻低下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
    这样的宁染，却让楚湛心头一动，眼里染上一丝趣味。
    “怎么，吃醋了？”
    楚湛的话刚一说出口，宁染就慌张的抬头。面红耳赤的辩解，“哪有！”
    下意识地辩驳出声后，宁染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未免太过，好似被人看出了什么端倪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快速的低下头去。
    楚湛再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为何，自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和宁染在一起，总会觉得她张牙舞爪的表情分外可爱，甚至生出逗弄这个女人的心思来。
    宁染被楚湛笑的不好意思，还没开口说话，楚湛的手机就响了。
    手机铃声一下子打破了刚才还有些暧昧的气氛。
    他不耐烦的拿出手机，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脸色更加阴沉了。
    宁染在旁边看的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楚湛的情绪变化得如此之快。
    楚湛接通电话，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梁默贼头贼脑的声音，“喂，阿湛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喝酒啊。”
    楚湛看了一眼在旁边明明好奇的不得了，偏偏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宁染，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去，没空。”
    梁默在电话那头噫了一声，“你还没时间？我听说你这几天做的事情很多啊。”
    说完，梁默还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做完之后反应过来楚湛没在自己跟前，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咳嗽一声恢复正常。
    如果梁默在他跟前，楚湛一定会狠狠地踢他一脚的。
    可隔着电话，梁默根本察觉不到楚湛的杀意，坚持不懈的作死，“怎么？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呀？”
    “那你想怎么样？”楚湛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这六个字。在外人听来根本没有异常，似乎只是兄弟之间的友好调侃。
    但是梁默和楚湛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听到楚湛如此风轻云淡的声音，梁默感觉到周围一阵寒冷。
    梁默冷的搓了搓胳膊，呵呵干笑了两声，“没事没事，你玩你玩，你不来我就挂了。”
    说完不等楚湛回答，就眼疾手快的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梁默松了一口气，他总感觉如果他再晚一秒挂电话，下次见面可能就是他的祭日了。
    看着楚湛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十分不好，宁染关切的询问，“怎么是有什么急事吗？”
    “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就先走吧。”宁染自以为十分体贴的询问道。
    听到宁染的话，本来脸色就乌沉沉的楚湛更加黑沉了。
    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怎么，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宁染哭笑不得，“不是怕你有急事吗？如果有急事赶紧去办呀，因为我耽搁了我可担待不起。”
    楚湛看了宁染一眼，确定宁染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楚湛哼了一声。
    临走时候，楚湛突然开口问道，“还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吗？”
    宁染疑惑地用眼神询问楚湛，她现在住在楚湛家里，楚湛家里缺不缺什么东西，他应该是最明白的。
    楚湛用拳头抵住下嘴唇。不再看宁染，“有缺的现在一起去买。”
    ……
    酒吧里。
    喧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男男女女尽情的摇晃着，像是在寻求一种释放。
    “小哥，再给我来一杯鸡尾酒，就刚才那种。度数越重越好。”
    童瑶脸色通红，眼神迷离，东倒西歪的爬在酒吧的吧台上，手里还握着一只空荡荡的高脚杯。
    被点名的酒保小哥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你还能喝吗？”
    看着自己精心调配好的鸡尾酒被这个女人当做白开水一样牛饮似的灌下去，酒保小哥的心也很痛。
    童瑶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我不管！我就要喝。”
    “我，我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不选我当女朋友啊？”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哪里比我好？不就胸比我大了一点吗？”
    “我都这么明示了，他，他，居然还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我，他真是瞎了眼！”
    听着童瑶半醉半醒地自言自语，酒保偏过头仔细看了一眼童谣。摇了摇头，调制出了一杯颜色猩红的鸡尾酒递到童谣眼前。
    童瑶霸气的接过鸡尾酒，仰头将小哥调制了好久的鸡尾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周围的人看得直咋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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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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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