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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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云在接下来的几天也接连去面试了好几家公司，但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失败了。他这才知道，有时候名牌大学的牌子也会给自己造成困扰，有好几家公司就是因为他的学校而拒绝了他，理由竟都是小庙容不下大佛。
    一连串的不顺让林云更加怀疑自己，整天心里想的都是自己是废物，垃圾。以前看新闻说什么清华大学的毕业生去卖猪肉这些，林云向来不屑一顾，认为只是那些人在炒作而已，知道自己最近的遭遇让他相信，决定将来成就高低的并不是谁考的学校好，而是看实际能力。自己的近况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嘛。
    “林云，你千万不能放弃，我们继续努力，努力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的。”小菲看着喝得醉醺醺的林云，脸上梨花带雨，让人看得心疼。
    是的，林云在各种打击下竟然开始借酒浇愁了，以前他是不喝酒的，因为他认为靠喝酒来解决问题是最懦弱的行为，可是今天他自己做了懦夫。
    “一直说努力努力，可是这么多天的努力，结果在哪里，啊……”可能是第一次喝醉，林云的脸很红，双手一直捂着肚子，腹中百转千回，让林云很难受，终于是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其实林云现在的境况并不让人意外，在学校的时候因为算得上是天之骄子，老师同学们都包容着他，他说学校组织的模拟招聘会没意思，不想去，老师们也没有去逼他，毕竟他的成绩放在那里。
    在中国，好学生在老师那里总会有特权，这样的模式从小如此。两个学生打架，被惩罚的往往是成绩差的一方，因为在老师们的印象中，他们就是那样的人，喜欢无事生非，给老师找麻烦。出了事情之后一般都不会认真查证，听着一面之词做出判断。这样的结果就是让那些成绩差强人意的同学越来越叛逆，成绩好的变得承受不住压力。
    往日的新闻中，有多少学生因为压力大而自杀，因为受到一点点委屈而轻生，这些在其他人身上也许并不算什么事，甚至都不用记在心上，精神意志的薄弱使得他们像纸一样脆弱，一捅就破，难以修复。
    而像林云这样的就是典型的心理防线薄弱，承受能力低，容易受外界影响的人。他从小到大，虽然因为家庭贫穷有点自卑，但是成绩上的满足让他找回了自信，因为在那个阶段只看分数，成绩好就有面子，在老师面前就有话语权，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林云，要不你跟我回长治吧，我让我爸给我们找份工作，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小菲实在不忍心看着林云继续这么颓废下去，想了很久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但是这就像点燃炸药桶的那一丝火星，林云炸裂了，大声吼道：“我知道，我没用，我是个废物，你觉得我找不到工作了，你在可怜我是嘛？我不需要可怜，不需要怜悯，你想回你回啊，你走好了。”现在的林云就像是一头怒狮，稍微不顺就会扑过去，但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无异于两败俱伤。
    小菲也被林云吓到了，在一起四年多时间，林云一直对自己很好，话都不舍得说的重，但是今天他竟然让自己走，他显然是失去理智了，自己要是真的走了那两个人一定都会后悔的。
    “林云，别这样，我不走了，我再也不提了，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好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工作嘛，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小菲抬了抬林云的头，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
    “我能找到工作，一定可以，恩~可以……”林云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小菲看着睡着的林云，看着他那俊秀的脸，想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心里满是幸福，但是眼中却噙着泪，她知道林云内心很苦，不仅仅是因为找不到工作。
    现在的通讯那么发达，同学之间彼此的情况大都能了解，前几天在班级群里就有人一直在聊，说着谁去哪家500强企业了，谁进了国企了，谁接替长辈的位置了，谁又创业成功了等等，林云看到这些内心一定很挣扎，如果让同学老师知道自己还是个无业游民，找个工作四处碰壁，那他就真的没脸了。
    就这样，小菲看着林云的脸慢慢进入了梦乡。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就不懈地叫了起来，大有你不按我我就吵死你的架势。林云反手一搭就关了闹钟，用手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头枕在小菲的手臂上，小菲半个身子都在被子外面。
    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林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但是肯定没有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我怎么可以这么对小菲呢。”林云心里越想越难受，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却不成想把小菲给吵醒了。
    小菲正睁着大眼睛看着林云，两人四目相对，良久，小菲噗嗤一笑，宛如桃花盛开，笑着说：“你醒啦，怎么样了，还难受嘛？”
    林云看着小菲的笑容，心里暖洋洋的，有她陪着自己，就算穷困潦倒又如何，都只是暂时的，林云尽可能想让自己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是由于昨晚的醉酒喉咙像是堵住一样，声音有点嘶哑：“恩，没事了，你再睡一会，我去买早餐”，说完在小菲的额头亲了一下就起身出门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林云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蒸气让人看不清袋子里到底是什么，不过气味闻起来不错。林云家楼下就是早餐铺，周围交通也发达，对于林云这样的大学生来说应该是很不错的了。
    林云一看小菲把头蒙进被子里了，不禁笑了出来，拉开被子，捏了捏小菲的鼻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傻瓜，起床吃早饭啦，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幸福小混沌。”
    “好了，知道了，马上起，你先去洗漱吧。”小菲看起来很不情愿，毕竟昨晚手臂是麻的，睡起来也不舒服，人也好像有点着凉，开着空调盖被子这种事估计不少人都干过吧。
    林云洗漱好之后发现小菲还在睡，也不忍心去打扰她了，就先吃了早饭，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九点了就穿着整齐准备出门。
    “小菲，我先出去了，今天我一定能够找到工作的，等着我。”听着门砰的一声，林云已经出门了，小菲看了看门口，虽然心里对结果不是很在意，但是好在林云又恢复自信了，起码没有前几天那种颓废之气了。
    而林云呢，直接去了人才市场，比起网上投简历直接多了，运气好现场面试就能过了。之前一直觉得跑人才市场掉份，但是今天林云像是开窍了一样，管他什么形式，能找到工作就行，这就跟我们伟大的邓总设计师说的那样，不管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林云把简历打了很多出来，走过一个摊位，只要是自己觉得可以做的，不论大小都投了简历，一圈下来，林云五十多份简历就只有寥寥几份了。
    林云一看时间也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肚子也咕咕咕叫了起来。
    “先去吃饭吧，下午再等等看。”
    说巧也巧，正吃饭呢，林云的手机响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林云很喜欢邓丽君，他一度觉得邓丽君的离世是一个时代的终结，所以基本上用到音乐的地方都是她的经典歌曲。
    “喂，你好，请问哪里？”林云一看是陌生号码觉得有可能是打电话叫自己去面试的，稍等了一会才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华盛贸易集团的招聘专员，你今天有在我们招聘摊位投过简历是嘛，我们想请您过来现场面试，请问你还在这边吗？”对面的声音一听就是一个久经战阵的职业女性。
    “对，我是有投过简历，但是今天我还有两个面试诶，你们这里能随时面试的吧，如果时间定死的话我怕赶不及啊。”林云这招也是刚刚百度的，就是不能让对方立马知道自己等着工作，而是要让人觉得自己在挑工作，以前林云觉得这些都是虚的，但是今天一用觉得还是蛮不错的。
    “恩，我们这边随时都可以，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只要在闭馆之前都没问题。”
    林云吃了饭之后又在人才市场周围转了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走进去，看了看发过来的摊位号，林云一眼就看到了，华盛贸易集团，整个市场最大的摊位，但是里面只有三个人，摊位前两名工作人员，然后靠里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你好，我是过来面试的，我叫林云。”林云慢慢的说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点。
    “好的，请到里面面试。”两名工作人员给了林云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就不在管他了。
    林云走到里面，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中年男子，年纪约摸五十左右，应该不到五十，国字脸，一头爽利的短发。这时，男子转过头来与林云对视起来，他的双眼炯炯有神，似乎想要看穿人一样。
    两人对视了大约二十秒左右，中年男子突然说道：“恭喜你，你通过面试了，欢迎加入华盛。”男子伸出右手要和林云握手，林云鬼使神差的跟他握了手，但林云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这是哪门子面试，怎么我就过了？”林云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哈哈……”中年男子看着林云的样子却是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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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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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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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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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