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捧在手心

    林少定位到万消的位置，已经是上午九点钟的事情了。在九院杜宛适的病房里，通过监控可以看到，万消在自言自语，手机正在充电。娘的，没完！林少狠狠地想到。
    “林总，有人来拜访。”助理推门后侧身，鸟居君笑容满面地走进来。
    “又来打扰林总，不要见怪呀！”鸟居君在林总办公桌前站定，弯腰伸手，姿态摆得很低。
    “哪里哪里。”林少将电脑的监控图像最小化，马上换成一副职业经理人的职业微笑，“哪阵风将鸟居君吹来了？难怪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宁。”
    “是为她吧。”鸟居君握完手，转身对着门口喊道，“秋香。”
    一名金发美女款款走了进来：深眼窝，一弯蓝色大眼；高鼻梁，两腮白里透红；嘴唇微启露贝齿，身姿摇曳晃风情。
    娘的，这么美，走路都是专业的猫步。林少的眼里，没有了鸟居，没有了办公室，没有了天地，似乎这位叫秋香的洋妞就是世界。
    秋香在桌前站定，林少觉得比自己还高一分，奶奶个熊的，自身有178呀。这身材火辣的，与蔡烨比又是另一种风韵。这就是所谓的蜂/腰/蜜/臀吗，林少低着头，像极了美食前的京哈。
    “林总！给你介绍一下。”鸟居君看在眼里，对这个反应特满意。他的时机拿捏得非常好，知道林少昨夜为美女大打出手，心里饥渴难耐。“她叫秋香，北欧人氏，是‘的卢’的专职培训师。刚来中国，请多关照。”
    “呃。”林少回过神来，“欢迎欢迎呀，你可以叫我林少。秋香，嗯，hz正是桂花开满天的季节，你比桂花还香呀！这个名字是刚取的？”
    “林总开玩笑了，她的护照上，就是这个中文名。”鸟居君接口道，“楼下停着一辆金色的卢，是我公司聘用你这个顾问的专车。秋香是的卢的专职司机兼培训师，24小时听候你的调遣，也可以‘手把手’教你开车。”尤其是“手把手”这三个字，鸟居君说得又慢又重。
    林少一点都不尴尬，乐呵呵地看了鸟居一眼，接着盯向秋香。
    “这是我们的一点诚意。这辆车的资产在公司，所有费用自然我们承担。包括秋香的雇佣费用，还有你想给她的‘生活消费’。我们财务认你的邮件结账。”鸟居笑眯眯地接着说道，“50%的芯片股份，很快就可以签订意向协议。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
    “这是用香车美人来催我加快行动呀。”林少心里非常清楚，“看来杜家材料的价值，比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一辆的卢，就值千万，这是最先进的石墨烯电动汽车，续航一千公里，充电只需2分钟。因石墨烯的产量限制，目前的卢有价无市。”
    “慢走呀！”林少念头转得很快，嘴里客气着。
    “华音我吗？”古怪的发音响起，声音非常性感。
    “那自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林少开始嘚瑟他那所谓的雅趣。
    秋香听得一愣，不明白这个人讲些什么，但是她清楚自己的任务。没想到对方还年轻，长得也不错，心情已经大好，伸开双手就扑了上来：“那就抱抱。”
    “嗯呐。”林少一把抱过去，满怀软香。视线正好可以穿过踩高跟鞋的秋香肩膀，鸟居君背手将门带上，办公室内刹那间安静下来。他听到了秋香的喘气声，随后怀里的她开始扭动……
    九院。
    万消讲了一会儿话，将医院的监控和王副局长装的隐蔽摄像头，都用以往的录像填充，小范围无线覆盖后，开始讲昨天的事情。
    杜宛适依旧安详地躺着，与她第一天昏迷很相似，有缓慢的呼吸，孱弱的脉搏。在万消的期望中，并没有前天的眼珠子转动发生。哪怕万消仔细讲了厂房里的打斗，对方想拆电弧炉的热电偶等，都没有反应。
    他伸手去摸杜宛适的脸。“皮肤受1.2个大气压，就开始非线性被按下，松开后瞬间回复；0.31的摩察系数，非常滑溜……”这就是肤若凝脂吗？万消眼中闪过一组数据。这不是探测到的，是第一次捂住杜宛适嘴巴时的数据。
    好熟悉的感觉。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曾经若隐若现出现过的“怀念”，有些清晰起来。这也是程序外的决断，可以自动调取任何一段相关的备份数据。好奇妙的感受，似乎他可以隔空感知一般。
    第一次两人肌肤接触，是握了她的手。原本很自然的一件小事，在怀念的影响下，刹那间变得那么神圣庄严，当时的情景再一次真实般呈现。
    就是在九院门口。杜宛适第一次带万消来，站在医院门口。
    “带你来医院，你会介意吗？”杜宛适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他。这时候，她双手无措，自己随手拉了一下。杜宛适都没有感觉，满眼是一种期待。
    “不介意。”万消摇摇头。那时候的杜宛适，松了一口气，恍如鲜花开放。可惜自己当时没有表现欲，当时应该凝视。
    “嗯？”万消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将杜宛适的右手，从被窝里拉出，正双手捧着它。“手掌长17.1c，中指8.9c。微凉，0.39的摩擦系数……”一组数据与第一次的开始比对。
    一模一样，可是又感觉很不一样，好神奇的感觉。
    似乎就这样捧着，所有的数据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需要重新测量。万消的程序开始快速运转，一遍遍把数据测量记录，双手轻轻揉动。
    “这就是捧在手心的感觉吗？”万消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汇，“这怎么可能重复？永远也记录不够。”
    记录中，不但有杜宛适右手的实时数据，还有自己在边捧着边抚摸的手的参数，三个合在一起，再也没有了重复数据出现。
    心跳！越来越快了！
    温度，在升高。
    湿度，在增加。
    天呀，眼珠子在眼皮中动了。这次没有说材料呀？
    探测到的心跳，从53次/每分钟到97次；入手温度，从25.8已经上升到36.4度；湿度从43%到47.7%。
    “能醒来吗？”万消无比想念和杜宛适醒着时的情景，“醒来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杜宛适的表现到这里后，所有数据又开始缓慢回落，任凭万消如何温柔地捧在手心里。
    走廊上传来繁杂的脚步声。万消探测到护士带着3个人过来，他奶奶的，又是找他的。
    “你是万消？”三个大汉没有走进病房，在门口小声地说道。
    万消将杜宛适的手小心地送进被窝，掖好被头，慢慢站起身来。嗯，上次的冲天愤怒，这次怎么没有出现。同样是握着杜宛适的手，同样被打断，唯一不同的是，两次握手的感受。
    “是的。”
    “我们是中院的，这是你的传票，请当面签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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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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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