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陈敬成

    原来林琳和季绥凤是同租客，难怪两人熟悉到可以不顾形象。
    “楼欣呢？”林琳问道。楼欣就是今天陪季绥凤吃茶点的美女，也是同租的第三人。
    “她被安排去相亲了。”季绥凤终于解决掉生蚝，准备喝橙汁。
    林琳拉过季绥凤，在她耳边嘀咕：“万消就是你回家相亲介绍的？”
    “呃。捡的。”季绥凤小声地说。
    这时候的会场，已经很嘈杂，一群人拿着酒杯走来走去，三五成群地聊天喝酒。她们的小声讲话，万消听得很清楚，只得装作不知道，四周乱看。
    “陈哥，恭喜你，终于在jp帝国中深入一层。以后多多提携呀！”一人热情地拦住另一位，主动碰了一下杯子，说完，一口喝完了一杯红酒，然后站定，等着陈哥说话。这个天，他已经穿着西服，是极少数的正装者之一。
    “谢谢夏主管。”陈哥客气地回应，端酒喝了一口
    夏主管神色略带尴尬，忙不迭地点头，“谢谢陈副总！”
    两人离他们较近，陈哥正看过来，林琳喊了声“恭喜陈副总。”陈哥点点头，正想走过来，另一边有人喊，他冲林琳挥挥手，走了过去。
    “就是他升迁呀？”季绥凤等陈哥走了，问道。
    “是呀，所以空出一个职位，万消才能应聘呢。”林琳看着万消说，“他原是我们技术服务部的经理，昨天任命下来，调去市场开发部，任副总裁，这种任命很少见。听说他是一个半导体专家，在做技术服务时，比市场销售还能唬住客户，有很多客户和他保持着很好的关系，我们也学不来。”
    “夏主管是不是要当经理了？”季绥凤帮林琳叉了一块生蚝肉，拿一个盘子兜着，防止汁水滴落，一边准备喂她，一边问。
    “是的。”林琳不客气地吃了。
    6楼，这是万消的目标，他突然问道：“夏超新主管还没有完成百单好评吧。”他刚才侵入内网，很快将夏主管的业绩调了出来，今年完成了技术支持137单，其中72单好评。
    “所以昨天任命他为主管。我们技术服务部，他的业绩最高了。”林琳又喝了季绥凤喂的一口橙汁，满脸笑意，“我才完成56单。不过本姑娘单单好评。”
    “不是听你说，他们两个不对付吗？”季绥凤准备喂万消了，那个烤生蚝的服务员，很习惯地将烤好的递给她。
    “是的。原先夏主管老是想上位，和陈哥抢单子的事情经常发生。哪里知道，陈哥的目标不在这里。我的单子，还有一些是陈哥送的，就是不给楼上的那批。”林琳故意用手挡住眼角，不看他们两个喂食，“我们楼上还有8个技术支持人员，互相不对付，万消，你可不能站错队伍。”
    万消不想吃生蚝，他的内部架构无法和人类比，到时候这股味道久久不散。他网上一咨询，有大量的虐狗桥段，选择了其中一条：伸手接过叉子，认真地喂向季绥凤。她一愣，甜蜜地吃了。.
    “单子是怎么分配的？”万消虚心讨教。
    “市场开发部确定了订单，网上递交后，就到了我们技术支持部。谁有空就给谁，多人有空就随机选。如果大家都在忙，就会堆积在经理那里，他分配给大家。这就是经理的权利，要是你当经理就好了，阿凤肯定会可怜我啦。”说完，看着季绥凤笑，两个人开心成一团。
    “单子很多吗？”
    “很多。jp公司运行这么多年，有很多老客户要维持。比如xx汽车厂，今年他们为某款车型采购一批芯片，那么，一周年后，就要检测，这又算一单。如果五年，每年进三批次，那么现在一年的维护就达到了15批次。如果多个厂家呢？而且，一个厂家有十多个车型，我们的芯片又在不断更新。”林琳说着一脸发呆，“算不过来了。”
    “吃，吃。那边的三文鱼端上来了。”季绥凤一手一个，拉着他们过去。
    半个小时后，茶会开始抽奖，奖品是新一代的智能手环。两位美女好像都不关心，在美食堆中逛来逛去，慢慢地吃，浅浅地喝，轻轻地聊。
    人群中响起了掌声，“李如谷，请来领奖。”万消看过去，这个幸运儿也是他们办公室的，位置在右边的最后。下午时，万消感觉到他，有几次想过来聊，好像业务忙，始终没空。
    “你们有没有抽到过奖？”万消问她们。
    “没有，从来没有抽到过任何奖。”林琳看了李如谷一眼，也不羡慕。
    “我有！”季绥凤认真地说，林琳也奇怪地看过去，“工作后，买饮料就抽到过十多次的‘再来一瓶’。”然后开心地笑了。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陈哥满面红光，手中端着两杯红酒，努力地平稳走着，问道。
    “恭喜你。”林琳赶紧打招呼。
    “你就是新来的？”陈哥递了一杯酒给万消，对着林琳点点头。
    “是的。我叫万消！”说着接过酒。
    “我叫陈敬成。”陈哥拿杯子碰了一下，豪爽地一口干了。
    万消无所谓，学样直接倒了进去。看着他的样子，探测过去，手环上已经显示心跳107，呼吸26次，血压85/119。
    “好！”他伸手过来，万消和他握了握，感觉到他醉意有些涌了上来。
    “她们叫我陈哥，其实我喜欢你们叫我陈敬成，陈是姓，不可更改。敬成，敬重自己，才能成功。现在去市场部，也不是我的目标，我最终要去研发部，这才对得起我的专业、我的特长。”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研发呀！”
    “听说你是半导体专家。”万消问。
    “不回避。我是绝对的专家。”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毕业后，我在大型企业做芯片设计，三年，国内的工艺已经实现不了我的成果。原本准备出国深造，可惜，家里的事情，花光了我全部的积蓄，还牵住了我的精力。于是，就到外企来，既能照顾家里，也能接触到最前沿的芯片技术。在行业内，出国深造是点石成金，在外企工作就算是镀金。”
    “哇，我也被镀金了。”林琳开心地说，陈敬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季绥凤果断地转身，对着那里的水果色拉发动进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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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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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