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方圆十里不留母狗

    辛弃疾有首词——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说的就是赣州的郁孤台。
    刘婷和申小慧夫妇约在区的一家西式餐厅。
    由于离的比较近，时间也还早，刘婷决定带着罗昊步行过去。赣州的倒春寒比往年来的早晚一些，这些天一直下雨，天气也比较寒冷，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刘婷想他们大概都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吧，也只有她和这条傻狗会选择出去吃饭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罗昊惬意的缩在刘婷怀里，心里想着等下见到那个该死的发小应该怎么捉弄他。
    “你说见到二毛，他会不会责怪我啊？”刘婷目视着前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罗昊。
    二毛是罗昊的发小，也就是申小慧的老公，而刘婷是申小慧的同学，这个关系有点乱，乱在哪里呢？虽然二毛是罗昊的发小，但二毛得喊罗昊舅舅，在之前他一直是喊刘婷舅妈，额，那么问题来了，申小慧喊刘婷舅妈合适吗？
    刘婷不知道，但她感觉挺舒服的，她喜欢申小慧这么叫她。
    二毛并不叫二毛，大名是叶长茂，她的妈妈姓罗，说起来是跟罗昊一个辈分的，所以，二毛管罗昊叫舅舅是合情合理的。
    绿茶位于闹中取静的文清路，法式梧桐的点缀让餐厅更显典雅，也更富有异国情调，餐厅里每一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漂亮的灯具，温暖的抱枕，让在这儿进餐的人完全不会有西餐厅的拘束感；餐厅的法式田螺和奶油蘑菇汤都做得相当入味，算是其招牌菜，也是来这里就餐的情侣们最青睐的菜肴。如果你是一个爱浪漫的女生，那么绿茶绝对是要列入你的约会ist的餐厅之一。
    看着熟悉的餐厅，罗昊心底暗赞二毛会选地方，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们四个也在这里用过餐。
    刘婷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别的情绪，在跟申小慧通过电话后径直往一个角落走去。
    “哇塞，亲爱的好久不见。”一道热情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就扑到了刘婷怀里。“咦，你怎么还带了家属来啊？”
    “怎么？不欢迎我家臭臭啊？”刘婷看着面前的女孩轻笑道。
    女孩有些微胖，脸是鹅蛋形的，加上一双明净的眼睛，眼睛上面是弓形的，像是画上去的眉毛。一个小巧笔直的鼻子，一个圆圆的像生气似的嘟着小嘴。这是申小慧，刘婷的好朋友，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应该是刚生完孩子不久的缘故。
    “欢迎，欢迎，快坐下。”申小慧拉着刘婷跟她坐在一边。
    “你家老公呢？”
    “哦，说是要上厕所，懒人屎尿多嘛，你懂的，哈哈。”
    “你妹啊，又在背后说我。”一道笑骂声传来，声音有点嘶哑，像是鸭公嗓。
    罗昊眼睛一亮，挣扎着从刘婷怀里爬起，笑吟吟的看着站在餐桌前的男子。他183左右，穿着一件休闲的外套，里面是白的泛黄的衬衫，衬衫里面似乎还套着一件打底衣。
    “他还是这样，不伦不类的，真是丢人啊....”罗昊有些无语，看着这个前生的兄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哎哟，我曹，这他妈的是条日天吧？长的真他妈的是挫。”二毛一眼就看到了窝在刘婷怀里的罗昊，他上前摸了摸罗昊的狗头，对刘婷笑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申小慧在一边瞪眼。
    “哦，哦，不是不是，这日天真是可爱啊，好想抱抱他妈妈。”二毛看见申小慧要吃人的眼神，慌忙改口。
    “抱你妹啊，我妈是你舅妈。”罗昊不满的对二毛叫唤。
    “哟，还挺凶的啊。哪天趁刘婷不在就把你炖了。你怕不怕？”二毛点了根烟，吊儿郎当的说。
    “你别吓他了，他还小呢。”刘婷有些无语，瞪了他一眼。
    “诶？我舅舅呢？舅妈，他怎么没来啊？”二毛吐了口眼圈，不经意的说道。
    刘婷双眼一黯，刚想说话，这边申小慧已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家餐厅让吸烟了吗？”
    “哦....”二毛一拍脑门，表情夸张的说道：“不好意思，忘了，我舅舅死了。他妈的他死了，而你，我的舅妈，转身就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真是玩的6啊。”.
    “啊....痛啊....”罗昊怪叫一声，惊诧的看着刘婷捏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眶红了，里面光华闪闪，似乎有泪珠在转动。
    “你滚出去，吃饭的时候再进来。”申小慧看情况不对劲，忙对二毛呵斥道。
    “额，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我出去透透气。”二毛把烟在桌子上掐灭了，转身往外面走去。
    二毛蹲在街边，又点燃一根烟，愁云惨淡的看着人来人往。他心里其实清楚，这一切不能全怪刘婷。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为死去的那个人问一句，为什么？
    他知道女人最怕冷落，一丁点都不行，红杏为什么出墙？还是不是因为墙那边阳光更多更温暖。
    “谢谢。”
    二毛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昊已经坐在他的旁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瞎叫唤什么啊。我又不是母狗....”二毛斜睨了罗昊一眼，眼中是说不出的厌恶。他倒不是不喜欢罗昊，而是他不自觉的把心底的怨气也发泄到了刘婷的狗身上。
    “咦，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啊？”二毛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把将罗昊抱起，翻转过身子，仔细的查看着他的下身。
    良久，他长舒了口气，把罗昊放下，轻声说：“幸亏是条公的，不然你可就惨了。你的爸爸，不，是前爸爸那可是号称方圆十里不留母狗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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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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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