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分清楚对你我都好。”

    浴室里那淅淅沥沥的水声也不知在何时悄然停止了，寂静仿佛瞬间便蔓延开来。
    灶头那边传来了一连串“滴滴滴”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是一个信号······
    苏怡笙耳尖动了动，乔楚覃的声音传来。
    “我煮面，你要吗？”
    “不用了，煮你的那一份就好。”苏怡笙说的是实话，现时的她确实吃不下。“我去洗澡～”
    乔楚覃拎锅接水，没再言语。
    只是等女孩出来时，便瞧见餐桌处留得面。
    “留给我的？”
    乔楚覃坐在她对面，划拉着手机屏幕。不时敲打着键盘，“你不饿吗？”
    苏怡笙抬手将齐肩的长发慢慢挽起，她的眼眸中透着一丝犹豫，内心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斗着，挣扎了好一会儿。
    最终，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地坐在了餐桌旁。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坐下后就开始慢悠悠地扒拉着面碗，眼睛始终不敢看向对面。
    坐在对座的男人乔楚覃，却是耐心十足，不急不躁的。
    他双手抱臂，目光就像聚光灯一样直直地落在女孩身上，那目光里带着探究和关切。
    “你吃饱了吗？”苏怡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感觉那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样，她躲闪着对方的视线，开始没话找话。
    “煮给你吃的。”乔楚覃言简意赅，声音低沉而平稳，话语里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意图。
    苏怡笙的面色微微变了变，嘴唇轻抿，尚未开口。
    “说说吧！”乔楚覃双臂撑于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像是要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搞的？”
    苏怡笙的心尖猛地一颤，那心跳声仿若擂鼓，震得她的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仿佛有小锤子在一下下敲击着，隐隐作痛。
    她回来数日，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一切都好……
    除了瘦一点，偶尔发个呆，不爱吃饭以外……
    她以为，自己毫无破绽。
    却忘了，眼前的男人是何等的了解她……
    就像一本关于她的百科全书，熟悉她的每一个小习惯，每一个小表情背后的含义。
    他是乔楚覃啊，世界上唯一的乔楚覃！
    他从来不会去大肆渲染玫瑰花盛开时的绚烂旖旎，就如同他对她的感情，深沉而内敛。
    他也从不言明在栽培这株玫瑰的过程中所经历的一路荆棘……
    在他心里，花田里有一株特别的存在，叫做苏怡笙。
    她曾经在他的世界里肆无忌惮地绽放着……
    哪怕花瓣坠落，哪怕经历风雨的侵袭，她也依旧是那朵最独特的花……
    她属于她自己，不该被冠以姓名……
    就该肆无忌惮，恣意明媚！
    不大的空间里，二人四目相对。
    眼神好似在空气中搏斗中，片刻苏怡笙避开了男人视线。
    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乔楚覃，我回来你高兴吗？”
    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四目相对。
    他们的眼神像是两把剑，在空气中激烈地搏斗着，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神里探寻到内心深处的秘密。
    片刻之后，苏怡笙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炽热而又复杂的目光，缓缓地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问道：“乔楚覃，我回来你高兴吗？”
    “苏怡笙，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离开？”
    女孩紧紧抿住下唇，不断的揉搓着右手掌心却仍然没有开口。
    “最后一个问题，以后你是苏怡笙还是妹妹？”
    苏怡笙听到这话，缓缓抬眼望向他，眼眸之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委屈。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磕磕巴巴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看起来竟带着几分陌生感，与这几日相处时那充满温存的姿态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淡漠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似乎要毫不留情地将女孩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彻底戳破，把往昔那些温柔、缠绵缱绻的美好回忆一股脑地从她的世界里抽离！
    “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分清楚对你我都好。”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
    “你觉得呢？”苏怡笙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一片冷漠。
    “妹妹，早点睡吧！”
    乔楚覃仿佛并不纠结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神色坦然地站起身来，就这样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以后，你我兄妹之间注意分寸。”
    说完，啪嗒一声，乔楚覃毫不犹豫地关上了房门。
    空荡荡的客厅里，一下子变得无比寂静，唯有那碗面条还散发着些许温度，像是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餐桌的玻璃桌面上，一滴晶莹的泪滴悄无声息地落下，溅落在面里，混合着面的热气，氤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