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遗迹寻秘，奸谋终被锐目

    遗迹寻秘，奸谋终被锐目识
    （接上文）
    潮湿的青苔攀附在断壁残垣上，洪羽的鹿皮靴碾碎半块刻着"青阳"二字的界碑。
    他抬头望着坍塌的城楼，褪色的诛妖旗在残阳里像道撕裂的伤口。
    "这阵法残纹有蹊跷。"吕瑶的剑鞘挑起瓦砾堆里的青铜残片，符咒纹路突然亮起暗红微光。
    她正要俯身细看，却被张队长横臂拦住——那老兵油子的袖箭正指着三丈外某处石雕。
    洪羽瞳孔深处泛起银芒，时空灵瞳穿透斑驳的石狐雕像。
    本该是实心的花岗岩内部，竟有团幽蓝火焰在跳动，那火苗每隔七息就会震颤出某种规律，仿佛在给远方传递讯号。
    "警戒阵枢。"张队长用剑尖在地面画出三圈交错弧线，"李猛带两人守乾位，王邪负责震位。"他刻意加重最后那个名字，却没注意到王邪垂首时嘴角的抽搐。
    洪羽借着整理箭囊的动作，将沾着蛊虫粘液的草叶塞进玄铁令牌暗格。
    饕餮纹突然咬住他指尖，刺痛中浮现出与石狐内部相同的图腾。
    他瞥见王邪正用带伤的左肩抵着石柱，蛊卵在血肉里鼓动的频率竟与幽蓝火焰完全同步。
    "东南角地宫入口。"陈长老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这个半路加入的"散修"掸了掸道袍上的蛛网，"贫道方才用寻龙尺探过，封印已现裂痕。"
    吕瑶突然握住洪羽手腕，在他掌心飞快写下"巽位有煞"。
    少女发梢的鎏金色在暮色中愈发明显，她脖颈处被毒液侵蚀的皮肤正浮现出细密鳞纹。
    洪羽反手捏了捏她冰凉的手指，时空灵瞳看到三刻钟后的画面：陈长老的拂尘将刺穿张队长咽喉。
    地宫甬道弥漫着腐殖质的气味，李猛举着的火把突然窜起绿焰。
    众人惊退时，洪羽故意撞倒王邪，袖中令牌堪堪划过对方伤口——饕餮纹吸饱蛊虫黏液，暗格里顿时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小心脚下！"吕瑶突然扯住洪羽后领。
    她剑尖点过的砖石轰然塌陷，露出底下涌动的血蛭池。
    陈长老的拂尘丝趁机缠住张队长的剑穗，却被洪羽"无意间"踢落的铜灯打断。
    当青铜罗盘指向地宫深处的祭坛时，洪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时空灵瞳超负荷运转让视野蒙上血色，但他清晰看见王邪袖中滑落的传讯符——那符纸燃烧的轨迹，与二十年前诛妖阵的破损阵眼完美重合。
    "快看！"李猛突然大吼。
    祭坛中央悬浮的玉简迸发出万千金线，在空中交织成《太虚长生诀》的篆文。
    陈长老的呼吸陡然粗重，道袍无风自动。
    洪羽却盯着玉简下方的青铜灯盏。
    在时空灵瞳的凝视下，那灯油分明是凝固的妖血，灯芯里蜷缩着半透明的狐尾。
    当王邪假装被阵法弹飞撞向灯盏时，他袖中的蛊虫黏液正好滴在妖血表面。
    "阵法要塌！"张队长突然暴喝。
    十二根盘龙柱同时龟裂，地宫穹顶开始坠落星砂。
    混乱中洪羽拽着吕瑶扑向巽位残碑，指尖蘸着妖血在碑面疾书——那是方才预见未来时，陈长老拂尘刺出的轨迹修正后的阵纹。
    吕瑶突然咬破指尖按在碑文上。
    她的血融入妖血的刹那，整块残碑浮现出与玄铁令牌相同的饕餮纹。
    洪羽看见少女眼中流转的鎏金色，竟与时空灵瞳产生了某种共鸣。
    "跟着罗盘指......"张队长的呼喊被坍塌声淹没。
    洪羽在碎石雨中精准踩过七个阵眼，每步都踏在王邪与陈长老约定好的袭击路线上。
    当最后一块砖石封死退路时，他藏在背后的手掌亮起半枚血色阵纹——那是用蛊虫黏液反向绘制的诛妖阵。
    地宫深处传来呼啸，玄铁令牌在洪羽怀中发烫。
    吕瑶散落的发丝拂过他脖颈，那些鎏金色正在渗入少女后颈的鳞纹。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阴影里，陈长老的拂尘丝已缠住三枚淬毒银针。
    洪羽背靠的断墙突然渗出朱砂，那是二十年前诛妖阵残留的阵枢血迹。
    他借着整理护腕的动作，将半片沾着蛊虫黏液的青铜残片塞进墙缝——残片上的纹路与玄铁令牌形成微妙感应。
    吕瑶的剑穗无风自动，系着的铃铛里封存着妖狐残魂。
    当陈长老的银针即将脱手时，铃铛突然发出只有洪羽能听见的尖啸。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屈起，地砖缝隙里游走的蛊虫黏液立刻勾勒出半座逆转阵法。
    月光透过坍塌的穹顶缺口，照亮洪羽靴底暗藏的传讯符灰烬——那上面用妖血写着"亥时三刻"。
    而在百里外的树梢上，二十年前就该死去的妖狐长老，正用独眼凝视着地宫方向。
    地砖缝隙的蛊虫黏液突然沸腾，洪羽指尖的血色阵纹骤然发亮。
    三道逆转阵法同时激活的瞬间，陈长老的银针竟调转方向刺向王邪咽喉。
    "老匹夫你敢卖我！"王邪暴喝声中扯碎道袍，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蛊虫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