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年快乐呀赵暮深

    陈达可以说是厉行实在的大哥大，与赵暮深惯来的独来独往不一样，他的身后成天都跟着一群小弟，以他马首是瞻，在厉行也是小有名气。
    但赵暮深胜在打架太狠又厉害，好几次和校外的人有了冲突都是直接抡起桌椅开打，厉行的校霸才落在他头上。
    但赵暮深平常在学校其实很低调也不惹事，陈达还有几分欣赏他不抢风头，谁知道今晚赵先喊的堂哥居然是他，赵暮深怎么会有赵先这个傻逼堂弟他都想不明白。
    赵先被点名心虚的不敢说话，又仗着有赵暮深在回瞪了陈达，反正赵暮深不敢不管他。
    赵暮深冷冷扫他一眼，目光落在陈达身上，平静的开口：“我让他给你道歉了，你过不去，要动他，我只能动你。”
    “草，他摸了我马子，一句对不起就完事？我他妈都想打死他！”陈达破口大骂，淬了一口，眼神恨不得刀死赵先。
    陈达又撂了几句狠话，带上人走了，赵暮深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见赵先不甘心的还在骂骂咧咧，眼里染了几分戾气，他真他妈不想再管这个傻逼。
    “我不小心碰到的……”赵先瞥了眼赵暮深沉的滴水的脸色，底气不足的狡辩。
    “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你再干这种事，被人打死我都不会再过来。”赵暮深厉声警告他，他已经疲于应付这些破事了。
    赵先听到有些慌，真怕赵暮深不再管他，冲着赵暮深的背影喊：“我会和我爸说的，你来我们家过年吧！”
    赵暮深的身影在昏暗的巷子顿了顿，头也没回的走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给沈宸回了个电话，聊了几句又挂了，黑了的手机屏幕上映照出他嘴角的破损，他怔怔望着头顶的白炽灯，眼里布满茫然。
    “叮……”手机进来了一条彩信，沈宸发来了一张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上的少女眉眼如画，笑的温柔又肆意，奶白色的外套衬得她整个人软乎乎的，纯真又美好。
    赵暮深垂眸看了许久，最后低低的笑了声，更像是自嘲。
    那天没等到赵暮深的回复温浅也没在意，赵暮深答应她会学习她很高兴！也毫不怀疑他会做到，了解到赵暮深初中时候上的其他市的重点中学后，她更觉得充满希望。
    她待在家，花了3天时间认真的整理好了笔记，又找了几套高一的习题册，准备联系赵暮深给他送去，她抬头看了眼桌上的日历，离除夕夜就还几天了，她想了想，打算等到大年初一。
    这就算是新的一年她给赵暮深准备的新年礼物吧，希望赵暮深在新年有一个新的开始。
    温高华和李小芳都回来了，温升比较苦逼，年二十八那天晚上才放假，除夕晚上一家人总算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李小芳又准备了瓜果和零食，坐在屏幕前等看春晚。
    林念闲不住，乐呵呵的给她打了电话说约她大年初一晚上8点去看贺岁片，票都买好了，如果温浅不答应陪她去，她能来个新年第一哭。
    温浅被她闹得没法，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窗外响起了阵阵的烟花声，她走到了阳台，看着远处的细碎烟花苗，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那双烟灰色沉静的眸子。
    除夕啊，辞旧迎新，多好的寓意，她也是新的她呀。
    心里莫名一阵沉甸甸的，她想和赵暮深亲口说一声新年快乐，就现在。
    电话响到第二声就被人接了起来，温浅听着电话那头很安静，不由的轻轻开了口：“深哥。”
    她接电话一贯不喜欢说喂，而是直接喊称呼。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赵暮深微哑的声音，声音听起来透着一股倦意，“怎么了。”
    温浅愣了一下，“深哥你在睡觉么？”
    电话那头的人又轻轻嗯了一声，温浅一时有些哑然，沉默了一会，认真的说：“新年快乐呀，赵暮深。”
    赵暮深这才缓缓睁开了眼，黑暗的环境让他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他站起了身去开灯，看了看桌上的日历，轻皱起眉，“不是明天才是新年么？”
    他差点以为能一觉把这个无趣的年睡过去了。
    少女软软的嗓音染着笑，“今晚是除夕夜要辞旧迎新呀，我想和今年的赵暮深说一句新年快乐。”还有谢谢。
    赵暮深朦胧的睡意一扫而光，连同这个冷清的房间也瞬间好像有了温度，暖意从他的四肢八骸涌进，钻入他空落落的心里，又把它填的满满，“嗯，今年的温面面，新年快乐。”.
    听到他的回答，温浅咯咯笑了起来，又道：“你吃饭了么？”
    “吃了。”赵暮深撒了个谎。
    “真棒，那就奖励你明天可以获得一个新年礼物吧！”温浅有点期待赵暮深看到自己给他准备的学习资料时是什么表情了，总不会揍她吧。
    赵暮深心念一动，“礼物？”
    “嗯，明天晚上有空吗，我要和林念出门看电影，一道带给你。”
    “有，几点，我去陈姨那里等你。”
    “我们家是住的很近么？”温浅下意识的问。
    “嗯，挺近的，我腿长，走过去快。”他说。
    温浅又笑了起来，“好吧，我7点要出门，你在我家楼下等我吧。”
    李小芳突然推开了阳台的门，说春晚要开始了，温浅应了两声，又对电话那头的赵暮深说：“我要去看春晚啦，明天见。”
    挂了电话，赵暮深看着电话里不过3分钟的通话，指尖有些发颤，又坐了一会，他站了起来，拿出了冰箱里的速冻饺子煮了一包，去了沈宸在赛场的一个办公室，打开了电视，对着春晚的小品一个人吃起了饺子。
    到了第二天晚上，赵暮深拿着今天找了一天才买到的东西准备出门，就接到了赵集成的电话。
    “都几点了！你还不来！”赵集成不悦的声音传来。
    赵暮深闭了闭眼，想象着现在赵集成生气的样子，到底还有几分像他爸。
    “我不去了。”他面无表情的说完，没等赵集成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从恒弯往温浅家去。
    温浅掐着时间拿上东西出了门，下了楼果然看到赵暮深高挑的身影已经站在那了。
    温浅走近了瞧他，这么冷的天，他身上还是一件薄薄的外套，拉链还没有拉到顶，里面是个圆领的灰色毛衣，她看着都冷。
    赵暮深抿唇看她，少女围着红色的围巾，他第一次见她身上出现这样鲜艳的颜色，觉得明媚动人。他又看了看她手上拿的东西，下意识攥紧了自己背在身后的袋子。
    “新年快乐深哥，手伸出来。”温浅笑吟吟的对他说。
    “新年快乐。”赵暮深只好伸出一只手。
    温浅歪头疑惑，赵暮深另外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是为啥。但是她还是把装了学习资料的袋子递给了他，眨眨眼道：“这里面是我给你整理的一些笔记和习题册，你记得做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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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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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