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遥不可及的背影

    “葛啦啦。”
    “水儿。。。”看着被冰封的淮涡水神，那贯穿心脏的一刀，仿佛也扎在了他的身上一般，但通过契约的感觉，孙无尘知道，淮涡水神还没有输。
    “哦？”
    寒姬拔出长刀，淮涡水神被冻结的身体破碎：“本体逃掉了吗？”
    “应该不是，”寒姬很平静的分析着战斗过程，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只听寒姬旁若无人的说道：“战斗能力一般，警惕性倒是还不错，至少能想到在与不确定实力的敌人战斗前，将自己的部分核心藏起来，勉强还可以，怎么，要我夸奖你两句吗？”
    “轰隆！”
    一道惊雷从天际落下，可寒姬却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提前避了开去。
    别忘了寒姬的直感，这可是逆天到连兔姐都赞赏过的秘术。
    “我的大海消失了？”
    淮涡水神的声音从寒姬的四面八方传来，寒姬不屑的冷t哼了声，双手也不再举刀，而是放松身心的站在那里，这样的姿态，简直可以说浑身都是破绽，可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明白，寒姬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实则却是返璞归真的表现。
    “寒姬被我亲手tiao教过的，”画中天里，兔姐抱着手，坐在小白头顶一起看着这场战斗：“现在看起来，还是蛮有效果的嘛。”
    “嘣！”
    山海竞技的战况可以说是瞬息万变，前一秒还处于优势的寒姬，此时反而成了无根之萍，原本被冻结的大海，那一望无际的雪白冰川突然破裂，然后从缝隙中喷出了一道道的水柱，这些水柱击碎了冰封的大海，在空中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的拱型水桥。
    【天地与一】
    无尽的海水从冰川下涌出，并开始在天际汇聚，淮涡水神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在高空中重塑，这是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其双臂上缠绕着两条银白色的蛟龙，那低沉的咆哮声，掀起了足矣颠覆整片大海的风暴，而在她的脚下，两条金色的蛟龙爆发出刺目的金色轰雷，仿佛要将海天震碎。
    【洪荒神魔】
    “这世上，再强大的冰雪也无法冻结全部的水，哪怕是冰川之下，也蕴藏着汹涌的暗流。”她抬起手，握住了从天而降的盘龙棍，只见铁棍以惊人的速度划破天际，这一刻，乌云被撕裂，冰川在风暴中破碎，一道蔓延到海天一线的鸿沟竟是直接将整片被冰封的大海敲碎，淮涡水神冷视着那宛若蝼蚁般的寒姬：“我的大海不复存在了？”
    “开什么玩笑！！”
    冻结整片大海，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天地与一有很多种吗？”看着貌似又占据上风的淮涡水神，秦轩问兔姐，后者说道：“寒姬的寒荒法相，我的玊月帝羲，阿奈芙的来世之门，还有淮涡水神的洪荒神魔，荒兽的天地与一各有不同，但总的来说，大概有几百种之多。”
    “几百种？！”
    秦轩忽然发现自己就算过了一个多月，虽然已经拥有了很多强大的山海兽，但在知识量上，秦轩依旧还是一个萌新。
    别怪兔姐知道却没有提醒他，因为光靠提醒是完全来不及的。
    兔姐现在就像是一个博学多识的老师，有着一肚子的墨水，可兔姐怎么可能无休无止的跟秦轩讲这些常识，她又不是话痨，而且就算是话痨，这些画妖师的常识想要全讲明白，真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所以兔姐只能等事情发生了，比如他们遇到了孙无尘使用拟界侵蚀，兔姐就会以此给秦轩上课，还有这天地与一，遇到一个，兔姐才能跟秦轩专门解释一个。
    画妖师这条路上，秦轩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就像这次山海竞技，兔姐就想让秦轩意识到这种游戏的精髓与其中所隐藏的残酷。
    “这就是你的天地与一吗？”
    望着那如同魔神一般的巨大怪物，寒姬总有种莫名的感慨：“忽然感觉现在的你，就像之前的我一样？”
    “嗯？”
    按理说淮涡水神不应该多说废话的，但比起在肉体上战胜对手，她更像在精神也彻底的将寒姬击溃，淮涡水神最讨厌的就是说教，就像那个白猴子一样，总以为自己很厉害，高人一等的家伙，无论什么地方都有。
    “我说啊。”
    寒姬反手拔出了第二把刀：“你有感受过那种，颠覆性的强大吗？”
    “什么？”
    淮涡水神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丝毫的震撼和恐惧，相反，她很平静，就像一个大人说咸蛋超人是真实存在的一样，会心一笑，感慨一句‘也许这就是童年吧’。
    “面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是不敢对抗的存在，”寒姬佩服的是强者，而在她所知的所有人里，只有一个人，让她感受过绝望：“甚至连为敌的心思，都生不起来的强者！”
    听着寒姬的话，兔姐很受用，秦轩暗道：‘这就是所谓的商业互吹吧？’
    “蛤？”
    淮涡水神不懂寒姬在说什么：“那种家伙，怎么可能存在，如果连打都不敢打，那还活着做什么，自杀不就得了？！”
    “呵。”
    寒姬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懂。。。”
    “你废话太多了！！”
    盘龙棍再一次砸下，与此同时，还有缠绕在淮涡水神身上的四条裹挟着风雷的蛟龙，那毁天灭地般的一击，在天地与一的加成下，体型变大，速度却保持不变，战斗力直接被加成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这一棍，那恐怖的覆盖范围，寒姬避无可避！
    “说教虽然难听，但忠言逆耳啊。”正如同之前那样，此时的寒姬，哪怕面对比先前强大无数倍的攻击，依旧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
    话音落下，寒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而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已经到了淮涡水神那顶天立地般的巨大身躯之后，一刀，不，这次可不是一刀，一刀还冰封不了那样的大家伙，所以寒姬刚刚斩了两刀：“如果一刀冰封不了你的大海，那，两刀够了吗？”
    “你这。。。”
    淮涡水神很想给寒姬一点颜色瞧瞧，但她的身体告诉她，自己的核心正在快速的破碎，没有到达4阶，就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同法则合二为一，她，败了，败的很彻底。
    ‘无法与之为敌的绝望。。。’
    感受着身后那越发庞大的寒冷妖力，淮涡水神似乎明白了寒姬所说的那种感觉，因为此时此刻，寒姬，就是淮涡水神眼中不可匹敌的存在。
    品质比她高，经验又比她丰富，且能力克制，这样的对手，终其一生也无法战胜。
    “嘣！”
    冰封的身躯倒在了再一次被冰封的冰川上，结界的力量发动，将只剩下最后核心的淮涡水神传送了出去，这是结界的特殊能力，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4阶以上的力量阻止和破坏，换言之，这个保险一般的妖术只能保护3阶级别的山海兽的交锋，至于4阶级别的，很遗憾，生死有命了。
    如果对方不愿意放过你，没有手下留情，那即便是结界妖术也无法在对方的死手下救你一命。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广阔，你之于我，正如我之于大姐头，”对寒姬来说，兔姐就是那遥不可及的至高无上，是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存在，特别是在兔姐那段时间的教导下，寒姬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强大：“畏惧强者并不丢人，因为总有人比你强大，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努力的接近那令人绝望的背影，奢望有一日。”
    寒姬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脑海中浮现出了帝羲和的身影：‘能够触及到你的影子。’
    所以，不想再败！
    “这场，”寒姬给了秦轩一个胜利的信号：“是我赢了！”
    直至能够触及到帝羲和的背影前，寒姬，不想再输给任何人！
    “赢了？”
    场外，秦轩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场战斗了，前面，二心猿吊打了小白，然后貘梦秒了二心猿，现在，淮涡水神碾压了貘梦，导致貘梦不得不先下场休息，可秦轩派出的寒姬却又轻而易举的秒掉了吊炸天的淮涡水神。
    这山海竞技。。。
    怎么说呢？
    总有种，回合制的感觉啊。
    “拼尽全力一战，哪怕是死也无所谓吗？”
    淮涡水神并没有死，她只是暂时变成了源生形态，然后被孙无尘放入了画中天里孕养，就像之前的寒姬被帝羲和打成重伤后，也会变成另一种形态自我保护一样，荒兽各有各的保命方法。
    “你的这个雪女，”孙无尘说：“很强！”
    “哦，那是肯定的，”秦轩说：“寒姬可是我家最强的山海兽之一呢。”
    只是，之一。。。
    此时的情况，孙无尘还有两只，秦轩则是还有三只，因为貘梦只是中途退场，不算败，本质上说，秦轩这边还有三个全盛状态的战力，貘梦的妖力很快就会恢复，而寒姬几乎没有多少消耗，再加上这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封大海，现在反而是放出拟界的孙无尘处于不利状况了。
    孙无尘要考虑到寒姬再下场休息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他的下一只山海兽，至少要能对付貘梦和寒姬，两只才行，而且还要防秦轩未出的最后一只山海兽。
    “劣势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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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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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