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彭城攻防战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城墙之上，隆冬腊月，伴随着空中飘落的飘下的大雪；彭城的城头上，鲜红色的血迹与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头之上，不少扎着绷带，至死不退的曹军，获得了片刻的休息；而彭城城墙之下，堆积在难以数清的尸体，有神机营的，也有关羽带来的大军。
    曹植抹掉了脸上被溅满的血渍，在随军医大夫的帮助下，将受伤的左臂包扎好，看着缓缓退去的关羽大军，曹植知道，这只是片刻的休息，；下一轮攻势即将袭来。
    曹植艰难的站起身，看着四周受伤的将士，这些都是和他同甘共苦的战友，没有人逃跑，也没有人在受伤后喊疼，只因为一个人，曹植；曹植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站在这，这样惨烈的战争，早已让不少将士心生退意，但是这些将士忠于曹植，甚至于愿意为此献出生命。
    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尸体，让曹植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几日的攻防战中，曹植看着身边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下，他悲痛万分，却又不能停下哭泣，只能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将一个个冲上城墙的敌军斩杀。
    “将军，我军目前剩余兵力两千，伤者两千多，战死两千有余。”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咸清点完人数后，向着曹植汇报道。
    “辛苦了，我们已经守了几天了？”因为关羽没日没夜的攻城，此刻的曹植已经记不起天亮了几次，又暗了几次；每次只能趁着攻势退去，赶紧吃几口饭，然后闭上眼睛眯一会儿，时至现在，已不知过了多久。
    “已经四天四夜了；马上太阳落山之时，便是五日了，与司马将军的约定，便是今日，只是……”丁咸没有继续往下说，这会打击士气。
    “我相信仲达不会让我失望。”这场仗比曹植想像的惨烈，原本对神机营与黑甲卫无比自信的曹植，此刻才反应过来；无论多么精锐的士卒，没有精良的装备，也发挥不出其该有的实力；但是眼下，曹植只能吞下自己那份自负带来的苦果。
    “郝昭呢，他没什么事吧。”想到郝昭，曹植心中才有了一丝安慰，若是没有郝昭的指挥，此刻怕是自己已成为了关羽的刀下亡魂了吧。
    “郝将军只是受了点轻伤，此刻正在组织新一轮的防守。”丁咸顿了顿，神色因为映入眼帘的景象，显得有些难受。
    曹植没有再开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
    “将军，俺给你送些吃的。”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曹植记得这个声音，这个是名叫黑皮，他和曹植当初一起训练的时候，经常一起巡逻；而这个人此刻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让曹植又多了一丝慰藉。
    “谢谢。”曹植接过黑皮手中的食物，正欲送入嘴中；突然，一道闷雷般的鼓声响起。
    “敌袭！”传令兵高声呼喊。
    所有将士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绷带；瞬间抓起身边的武器，死死地盯着远方。
    伴随着大地的颤抖，乌泱泱的关羽大军再度袭来。黑色快速吞噬着覆盖在地上的雪色。
    曹植也将手中的食物胡乱塞进口中，再次提起身边的剑。
    “放箭！”伴随着郝昭那洪亮的嗓音，数千道箭矢冲天而起，射向那滚滚而来敌军。
    “给我冲，凡后退者，就地各杀！”关羽的声音也在敌军之中响起。
    “放箭！”
    “搭墙梯！”
    “落石准备！”
    “砸！”
    “给我冲上去！”
    “火油，浇火油！”
    郝昭的声音与关羽的声音一前一后，都在为了这场攻防战，拼命的嘶喊着。
    随手砍翻一个已经冲上来的敌军，曹植露出凶狠的神色看向四周。
    “将军小心！”黑皮的声音响起。
    曹植豁然转身，一名敌军举着那银晃晃的大刀，已经劈向曹植，此刻曹植已来不及转身。
    曹植正欲绝望的闭上眼睛，突然一道黑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噗呲！”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曹植没有受伤，而黑皮却在自己身前缓缓倒下。
    “啊！”曹植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悲伤，狠狠的一刀刺进了那名敌军的胸膛；丁咸也带着几名黑甲卫及时赶到，将曹植护在其中。
    “曹将军，俺……俺跟了你……不后悔，只是俺娘……”黑皮笑着看着曹植，举起的手缓缓落下。
    “曹将军，您就别跟着俺们这些粗人受苦了。”
    “曹将军，俺娘说，如果有一个大官，愿意和你做朋友，那么，那个大官一定是好人。”
    “俺说曹将军，俺们这些人呢，都是粗人，那啥，俺们就想问问，这仗啥时候能打完？”
    “丞相都下旨昭告天下了，天子亲自写下来盖的章，俺觉得是真的。”
    曹植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黑皮在训练时，在站岗巡逻时，和自己说的话；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来到三国近两个月了，曹植每天过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字字三思；唯有在军营的那段日子，才可以放下心中的防备。
    而这一刻，曹植抱着黑皮痛苦流涕，将心中所有的压抑全都释放了出来。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不知道是谁在此刻大喊了一声，所有士卒立刻振奋了精神。
    “下邳以破，降者不杀！”“下邳以破，降者不杀！”
    伴随着数万将士的高声呐喊，关羽大军立刻溃散而逃，顷刻间，数万大军竟分崩离析，任凭关羽如何高喊，涣散的军心，也聚不回那些吓破了胆的士卒，只有寥寥数千人，聚在关羽身边。
    曹植豁然站起身，看向城外的战场，看着城外溃散的关羽大军和远处杀来的近万的军队。
    “是司马懿！”曹植大声高喊了一句，然后冲着所有士卒高喊道：“援军已到，所有人随我杀出去！”
    丁咸立刻领着剩余所有士卒，无论是完好的士卒，还是受伤的将士，全都跟着丁咸冲了出去。
    而郝昭则在此刻，带着数十名黑甲卫，来到了曹植身边，他们的职责是保卫曹植。
    “让人将黑皮厚葬，找到黑皮的母亲，接到许都，善养。”曹植没有再看黑皮的尸体，他怕自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