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风筝电台

    坤宁宫东暖阁
    林玄薇蹲在紫檀木案前，指尖捏着半透明的油纸伞布。七皇子萧珏踮着脚往窗外张望，忽然转身时撞翻了青花瓷笔洗。
    "母后！小桂子说德妃娘娘的轿辇往御花园去了！"
    沾着墨汁的碎瓷片在波斯地毯上滚出蜿蜒痕迹。林玄薇眼疾手快接住即将倾倒的松烟墨，墨汁在她月白色襦裙上溅出北斗七星。她瞥了眼窗外飘动的柳枝，突然抓起案上铜丝绕成的线圈。
    "来得正好。"她将伞布裁成菱形，用鱼鳔胶粘上竹骨，"珏儿，把妆奁第三层那个檀木盒拿来。"
    萧珏扒拉着妆台上的螺钿漆盒，突然瞪圆眼睛："母后的玉镯在发光！"
    林玄薇手一抖，铜丝在指尖勒出血痕。镜中倒影忽然泛起水波，现代实验室的景象一闪而过——今天是月圆之夜。她迅速将浸过盐水的丝线缠在风筝骨架上，转头看见萧珏正对着镯子内侧的摩尔斯电码表发呆。
    "这叫凯夫拉纤维。"她抽出镯子里暗藏的银色丝线，"比你父皇的锁子甲还结实......"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玄薇突然将风筝骨架塞进萧珏怀里，抄起妆台上的螺子黛在宣纸上疾书。当德妃带着八个宫女跨进门槛时，看到的是七皇子趴在地上画风筝，皇后裙摆沾着墨迹在临《快雪时晴帖》。
    "姐姐好雅兴。"德妃丹蔻抚过案上铜丝，"听说您最近常去司天监借《梦溪笔谈》？"
    林玄薇笔锋未停："本宫在研究沈括记载的'纸鸢引雷术'，想着给珏儿制个避雷针。"她突然笔尖一挑，墨点正落在德妃裙摆的芍药纹上，"妹妹这苏绣倒是别致，只是凤凰眼睛怎么看着像乌鸦？"
    三日后·御花园
    风筝在暮春的风里摇摇晃晃升起。萧珏攥着缠满丝线的轱辘，突然指着天空喊："母后！风筝在眨眼睛！"
    林玄薇按住他乱晃的手。改良后的油纸伞布能导电，铜丝线圈在阳光下泛着诡异蓝光。她转动轱辘调整角度，听见丝线摩擦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声——是玄渊阁传来的密报。
    "这叫摩尔斯电码。"她握着萧珏的手感受震动，"长震是横，短震是点......"
    话音未落，风筝突然剧烈抖动。林玄薇瞳孔骤缩，这是紧急示警信号。她正要破译，空中传来布帛撕裂声——德妃养的那只海东青正俯冲而下！
    "珏儿松手！"林玄薇劈手夺过轱辘。风筝线缠上海东青的利爪，闪着蓝光的铜丝突然迸出火花。猛禽尖啸着撞向望星楼，惊得侍卫们敲响铜锣。
    萧珏忽然扯她衣袖："母后快看！鸟爪上有反光！"
    林玄薇眯起眼睛。坠落的鹰爪上缠着半截金链，链坠是德妃常戴的嵌红宝护甲套。她突然轻笑出声，从袖中摸出个瓷瓶："珏儿，想不想看凤凰涅盘？"
    当夜·冷香亭
    林玄薇望着浸泡在硝酸银溶液中的风筝布。月光透过双生镜在布料上投下奇异光斑，现代实验室的烧杯影像与古代琉璃盏重叠。她蘸着溶液画电路图，忽然听见屋梁传来细碎响动。
    "小桂子，把本宫新制的'惊鸿羽'拿来。"她故意提高声音，"这风筝要裹上西域进贡的火浣布......"
    瓦片滑动声骤然消失。林玄薇冷笑，将真正的石墨烯导电布藏进妆奁夹层。镜中忽然浮现实验室场景，她迅速写下"需微型太阳能板"，将纸条塞进鎏金簪空心处。
    窗外传来萧珏的惊叫。林玄薇冲出去时，看见他举着个古怪装置——竹筒里装着磁石，铜丝绕成的线圈正微微颤动。
    "儿臣按母后说的做了指南针......"萧珏满脸墨渍，"但是它在德娘娘的蒹葭宫总指向地下！"
    林玄薇蹲下身，磁针在琉璃罩内疯狂旋转。她突然用金簪划开地面，三寸之下露出青石板，石板上刻着北斗七星——每个星位都嵌着磁铁矿。
    七日后·中秋夜宴
    林玄薇的九鸢连星灯刚升到半空，德妃突然起身敬酒："听闻姐姐擅制纸鸢，不知可否让臣妾开开眼？"
    百官注视下，林玄薇含笑击掌。九只玄色风筝应声而起，在空中拼成北斗阵。她借着宽袖遮掩按下袖中机关，风筝突然迸发七彩流光。
    "此乃'璇玑呈祥'。"她瞥见德妃骤变的脸色，"借司南之妙，可通神明......"
    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传来爆炸声。林玄薇藏在裙裾中的手指轻颤——那是她给玄渊阁的信号。九只风筝同时转向，羽翼上的磷粉在夜空中划出金色轨迹。
    萧珏忽然拽她衣角："母后！儿臣的橘子变成铁球了！"
    林玄薇低头，果盘中的柑橘表面泛着金属光泽。她猛地抬头，望见德妃鬓边的东珠簪子正在融化。北斗形状的风筝阵中央，磁暴引发的极光笼罩了整个皇城。
    "珏儿。"她将孩子护在身后，袖中滑出带倒刺的钢丝，"还记得母后教你的二进制吗？现在数数望星楼有几扇亮灯的窗......"
    次日子时·玄渊阁密道
    林玄薇转动妆奁上的和田玉坠，暗格弹出一卷微型胶卷。昨夜风筝阵引发的电磁脉冲，果然让德妃藏在簪子里的监听器短路了。
    "娘娘神机妙算。"暗卫呈上烧焦的海东青残骸，"在鸟喙中发现这个。"
    林玄薇用镊子夹起米粒大的金属片，在烛光下看到蚀刻的"璇"字。这是她上个月故意泄露给德妃的假情报站代号。她将金属片投入硝酸，看着气泡翻涌成北斗七星形状。
    "告诉十三娘，可以启动'惊鹊计划'了。"她将胶卷藏进风筝骨架，"下次用信鸽传递时，在尾羽涂上石墨粉......"
    窗外忽然雷声大作。林玄薇望向双生镜，实验室影像正在扭曲。她迅速写下"需电磁屏蔽材料"，将纸条塞进正在充电的太阳能板夹层。转身时，看见萧珏抱着改良版风筝站在门口，竹骨上闪烁着LED微光。
    "母后，儿臣把您说的'二极管'装上了。"他眼睛亮晶晶的，"但是御猫总追着光点跑......"